唯独占有，才会心安。年假要到初九，他脑子瓦特了订的初七的机票。
一时回不去，韩伟就跑去江琳的微信看她发的圈子，她设置的是三个月可见。
看到一首她自己录音配乐唱的一首老歌，点开了听，心里一惊：她怎么想起来唱这首歌？
他印象中，江琳虽然唱歌特别好听，但是并不张扬。
她的圈子更喜欢发一些诗朗诵之类的玩意。
他以前是个理性的人，很少看别人圈子里的风花雪月，他说没本事的男人才会关注那些。
有了江琳，他变了太多。
他最早有一次去看她的圈子，是三个月前。
那是她发的一段音频，用朗诵诗歌的语气朗诵一首爱情歌词：
“还能爱我多久
我知道你很想说
也和我一样没有把握
还能爱我多久
越问我就越脆弱
……
还能爱我多久
所谓的天长地久
不适合你和我
每一次我被泪淹没看着你走
从来没留下过线索
……
于是我怕因为爱你失去太多
……”
他最受不了的就是这种柔弱又深情的倾诉，所以他每次听歌都能听哭，这个平时心肠很硬的男人。
一首歌从江琳口中朗诵出来，似乎听到她在跟他撒娇：“你能爱我多久？”
他当时就去搜了那首歌，一听居然是个男人唱的，温兆伦。
他不喜欢温兆伦，也不喜欢别的男歌星。他只喜欢听女人唱歌。
而今天，她用女声把温先生这首歌唱出来，温柔到刺痛了他。
有时候，两个人的交流，语言无法抵达的默契，在同一首歌里可以。
“还能爱我多久？”该谁问谁啊！
江琳最近是怎么了？她在怀疑什么，忧伤什么？
他又向前翻看她的朋友圈，发现她很少晒个人的日常：去哪里旅游了，吃什么饭了，也从不晒cp。
她更多的是发一些卡通漫画，动物表情包，她们那个年龄特有的爱好。
还有她从前为别的女生拍的cos，大学时社团里的话剧表演。
然后就是昨天一天到现在，一首接着一首用吉他伴奏，自己录音的歌。
他记得江琳有次跟他说过：听歌、唱歌、朗诵、弹琴，可以疗愈。
唱着唱着，心里的阴霾就淡了，心里的伤痕就浅了，甚至受过的欺骗也会渐渐释然。
她现在为什么受伤？为什么要唱歌来疗愈？她在怀疑他欺骗了她？
他也不打扰她，就默默地看她一条一条发朋友圈，在里面一首一首唱歌。
男人的歌，女人的歌，她都唱得无限忧伤。
“愿做你行路的脚，愿做你过河的桥，愿为您画地为牢，愿陪着你到老”；
“我愿意用一切换与你天荒地老，我不要这冰冷的拥抱”；
“风把回忆摇落一地红，我已不再为谁而心动”；
“红唇启动，泪光闪动，忘了这场短暂的相逢”……
他听到那句柔肠百结的“你用红唇将往事尘封”，刹那心碎一地。
凌晨1点，家门霍地被打开。
韩伟的身影出现在门中间，背后的廊灯将他瘦长的影子投射在客厅，画地为牢一般。
带着一身凉气，风雪夜归。这天才初五。他退换了机票，提前回来了。
从进门就一路丢掉行李，一件件脱去衣服扔在地上，直奔卧室。
猫儿一样的女人像是受了伤，蜷缩在被窝里，长发铺满了一枕。
她开着音频睡着了，循环播放着一首伤心的歌。
他带着身体的凉和内心的热，急不可待地覆盖了她。
唯有占有，才能心安。
她像是受了什么打击，身体软软的弱弱的，在他怀中，百依百顺，任他往自己身体里揉着。
“想得你好苦！”他说。
稍顷，她将藤蔓般纤柔白皙的胳膊攀上他的后背，双腿也纠缠上来……
两个人都不说话，一遍一遍，在黑暗中极尽缠绵。
他终于踏实了，她还是那样，还是他的。但又分明不够踏实，总觉得发生了什么。
这种不安，使他久久不愿从她\/身上抽身剥离，好像捂住了一只蝴蝶，手一松它就会飞走。
黎明，韩伟率先醒了。
发现家里几乎所有的玻璃上，都被她贴上了自己做的剪纸：卡通兔子、小熊、喜字、福字。
晨光熹微中，每一张剪纸都透出一圈喜洋洋的粉晕。他不在的时候，她一定寂寞坏了。
几天来的焦渴、担忧还没散去，有很多的话要问，此时看她睡得这样安静，却又不知从何问起。
过完年，如果她实习的事还没处理利索，还是要回去的。那里，还有他俩一套房子。
他总是担心她不愿意来这里跟着他，不知道那个城市有什么值得留恋。
等到初九，小高也该来上班了，两个人的生活又要被现实打扰。
此刻依旧是春宵一刻值千金。
他伸手到床头柜拿窗帘遥控器，眼睛落在一个早孕棒上——她真的怀孕了？
怪不得这两天她情绪这么不稳定，又这么能睡，原来已经成了他的孕妇。
心疼地吻了一下她的睫毛，抬手用遥控器将窗帘的缝隙关严了。
也不管她睡着，又小心地、轻柔地开启了一次甜蜜的事。她还在做梦，时不时轻哼一声。
年轻人真能睡啊。一旦被“开发”出来可真会享受，这都能睡得着。
她是孕妇，他不敢用力欺负她。
直到上午十点多，两个人彻底醒来。他居然陪着她赖了一次床。睡足了的好处就是元气充沛，浑身充满力量。
红晕恢复到江琳脸上，她瞪着一双睫毛精大眼，故意来了句：“啊，韩总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这一问，他心头的担忧烟消云散，忍不住大笑：“你不知道韩总睡了你一夜？你老公都这么没用了？要不再补个课？”
“我怀孕了。”她说。
“我知道了。”他说。他正想一会起来带她去买营养品。
“所以呢？”
“给我生个小孩吧。”
她盯住了他的眼睛：“户口好上吗？”
他眼神飞快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沉吟，果断地说：“当然。”
他以为她在担忧他们作为外省人，孩子在这里落户是否有困难。
但他还是很警惕，不确定江琳是否在怀疑什么。
他本来要问她“为什么担心户口”，又怕她更警觉，改成了“我一定让你和孩子衣食无忧。”
然后坐到床边，给她后背垫个枕头：“过几天，我给你买几份商业保险，要看长远利益。”
江琳：“不会玩《消失的她》吧？”满脑子就知道利益。
韩伟：“死丫头，想哪里去了，你老公缺那点谋财害命的钱，还是舍得搭上我儿子或女儿？”
她搂住他脖子又问：“要是……我现在不准备生孩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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