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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早已降临，城市褪去了白日的矜持，化作霓虹的不夜场。路边各式各样的灯如液态星河，在楼宇间流淌。十字路口，车灯织成流动的光网，汽车的鸣笛声偶尔刺破喧嚣。
接上李楚文后，她坐在我的副驾驶上，默不作声。我边开车边问：“是刘恒宇约的你吗？”
李楚文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向我抛出了另一个问题：“听说你把新宇惹生气了？”
“可能是我比较慢热吧，反正她确实是把我拉黑了。”
“早就跟你说过，让你主动点，你就是这么磨叽，从以前就是这样……”李楚文轻轻叹了口气。
“这个事情以后再说吧，还是先聊聊你们的事吧……”
李楚文打断我，说：“晓风，你说实话，你对新宇的印象怎么样？”
“印象嘛，还算可以，就是有时候搞不清楚她的想法。”
“她能有什么想法？既然已经肯与你接触，一定是对你也很认可呀，而且到了这个岁数，也不会再是抱着玩玩的心态了，肯定是奔着结婚的目的去的，只是你有时候太不靠谱了……新宇说你有时候太过于自我了，不会为别人考虑。”
“我怎么不会为别人考虑呀？”
“那你为什么还会在与新宇接触的过程中，还与别的女人没有距离感？你应该考虑考虑新宇的感受啊。”
我想起了之前与囡囡亲密打闹时被郗新宇看到的事情，说：“那件事儿我已经跟她解释清楚了呀，她怎么还觉得我和别的女人没有距离感呢？”
“大哥，人类感情是很自私的好不好，你现在又是把房子租给一个女人，又是把自己的衣服给另一个女人穿……你的这种‘博爱’有点过分了吧。”
“啊？她说的是这两件事儿呀，她倒是什么都跟你说……我跟她们没什么的，只是出于好心嘛。”
“你的这种‘好心’似乎有些过界了，”李楚文摇摇头，说，“找个男人租你的房子不好吗？”
“我当初真以为是个男的……现在已经签了合同了，短时间内是不行了。”
“你可以回你爸妈家住呀。”
“那我不就亏了吗？我只收了一间房子的钱。”
“笨蛋，你就不会把另一间也租出去吗？”
“我已经习惯了与父母分开住的生活了。”
“那我就没什么好说的了，看来你和新宇的缘分也就到这儿了。”
“无缘就无缘吧……”
“我的苦心就这么被你给浪费掉了。”
我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于是闭上了嘴。李楚文也把脑袋扭向另一边，不再说话。
到了“晓风残月”，我先李楚文一步走了进去，看到囡囡正在吧台前面坐着，低头玩着手机，几个服务员站在吧台后面各自忙碌着，店里的客量还算可以，以至于没有了往常的宁静，多了一些喧嚣。我走到囡囡的身后，拍了拍她的左肩膀，然后立刻闪到右边。囡囡先是向左看了一眼，紧接着又看向右边，发现是我后，嗔道：“你真够欠的。”
李楚文也走到我们身边，笑着对囡囡打了声招呼。囡囡有些惊喜，忙叫了一声“楚文姐”。
我指了指靠近窗边仅有的一个空位，对李楚文说：“咱们坐那儿吧，我先点两杯喝的。”
李楚文走过去坐下后，我对囡囡说：“来两杯不含酒精和咖啡因的饮料，你看着弄。”
囡囡把任务交给了服务员后，低声对我说：“我忘了给楚文姐也带礼物回来了……”
“没关系。”
“你那个相亲对象喜欢那个小包吗？”
“喜欢，”我敷衍道，“今天你继续当你的‘透明人’吧，我们俩聊点事情，你别过来跟着瞎掺和。”
囡囡拍打了我一下，笑着说：“我在你的眼里就那么不懂事吗？”
我没再回应她，而是走到了李楚文的对面，坐了下来：“怎么样，现在可以说说刘恒宇是怎么跟你谈的了吧？”
“新宇说的真没错，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轻浮呢？”李楚文看向囡囡的方向，说，“你们就算是关系再好，也得注意男女有别吧。”
“好好好，我以后会注意的。”
囡囡端着两杯饮品走了过来，放到我们的面前，与李楚文客套两句后，对我说：“你来的真不是时候，要是再早十分钟，就能看见贝贝和她的朋友啦。”
“哦？贝贝带着她女朋友刚走？”
“你来之前大概十来分钟吧，她们在这儿坐了一会儿，喝了杯东西，带着我送给她们的礼物走了……好了，你们聊吧，我先去忙了。”
囡囡离开后，我看向李楚文，冲她扬了扬下巴，示意她该说说今天下午的事情了。李楚文却轻轻喝着饮品，似乎是在组织着语言，一时间没有出声。
我见她不开口，便问道：“刘恒宇知道你交了新男朋友之后，什么反应？他为什么要约你出来聊聊？你为什么又会答应与他见面呢？”
“是倩影和新宇告诉你的吧？那天我们几个同学一起吃了顿饭，一个女同学把我们俩拍下来发到女生群里了，她们俩一定会问你的。”李楚文说。
“想听实话吗？”
“你会和我说假话吗？”
我看着她的眼睛，她也同样看着我，忽然，我们俩都笑了。我说：“其实我比她们俩更早知道你和倪鹏飞会曝光在大家面前的。”
“你连他的名字都知道？”
“在你和恒宇分手之前，我就已经知道了他的名字。”
李楚文满脸疑惑地看向我，等待着我继续说下去。
“过年之前，你去参加同学会的那天，我跟你打电话的时候，听到了你和一个男人的对话声，说实话，当时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后来在腊八那天，咱们一起吃饭，你中途去上了趟厕所，你的手机响了，我帮你接了个电话，也是个男的，说要找你，然后你回来了，接过去了那个电话，但是你的反应很不正常……在之后，我和郗新宇聊到了你们的那次同学聚会，从她那打听出来了那天送你回家的男同学的名字，也就是倪鹏飞……结果第二天你就和刘恒宇分手了，那天晚上你在这里喝了不少酒，给我讲了你们之间的事情……在那之后，咱们就没再联系，直到上个礼拜六……”我把那天在篮球场上的见闻和当时的推测讲给了她。
李楚文听完后，眼神忧郁地看着我，说：“真的这么巧吗？”
“还有比这更巧合的事情呢……今天下午刘恒宇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李楚文又喝了一口饮品，然后把杯子轻轻推向一边，伸手招呼囡囡：“洛珈，洛珈……”
囡囡走了过来，站在桌边，问：“怎么了，楚文姐？”
“帮我拿两瓶啤酒，可以吗？”
囡囡看向我，目光里满是询问的意思，她想要征求我的意见，毕竟之前李楚文曾在这里喝多了一次。
我对李楚文说：“今天我还是希望你能在清醒的状态下跟我聊天。”
李楚文说：“可我还是想要依靠酒精来麻醉一下自己。”
“我希望你理智地去面对，而不是把自己放置在麻痹自己的状态下，那样只能虚幻一时，等你醒了依然要面对真实的世界。”
“就两瓶啤酒，今天不会再喝那么多、那么急了，”李楚文对我说完，又看向囡囡，“洛珈，去帮我拿吧。”
“唉，那你去吧。”我有些无奈地对囡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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