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深深地看了他们一眼,那目光仿佛能穿透人心,看透他们此刻的庆幸。他不再言语,随手对着地上昏死多时、屎尿齐流的管家郑典轻轻一拂袖袍。
嗤——!
一缕淡金色的火苗凭空出现,落在郑典身上,如同火星溅入油锅,瞬间燃起熊熊烈焰!
没有惨叫,只有皮肉筋骨被焚化的轻微“滋滋”声。眨眼之间,一个活生生的人便化作了一小撮随风飘散的灰烬,连一丝痕迹都未曾留下。
做完这一切,李云不再停留。心念微动,离渊惊鸿剑发出一声清越剑鸣,化作一道赤虹冲天而起,载着他瞬间消失在天际。
直到那抹令人心悸的赤色剑光彻底消失在视野尽头,李渊和李泰才感觉一直压在胸口的那块巨石轰然落地,长长地、近乎贪婪地吸了一口充满血腥味的空气。
站在李云身边,尤其是刚刚经历过一场冷酷杀戮的李云身边,那种无形的、如同直面洪荒巨兽般的恐怖压力,几乎让他们窒息。
“皇爷爷!” 李泰抹了一把额头上冰凉的冷汗,心有余悸地看向李渊,声音里带着一丝后怕的埋怨。
“您……您刚才怎么……怎么就犯糊涂了!星君分明正在气头上,杀意未消,您还敢去拉他的袖子,说什么交由朝廷处置?”
“您就不怕……不怕星君一怒之下,连咱爷孙俩也一并……” 他后面的话没敢说出口,只是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小胖脸上满是后怕。
李渊的脸色也是一阵青白变幻,想起刚才抓住李云袖口时,那股瞬间冻结灵魂、仿佛下一刻就要被碾碎的恐怖寒意,他后背的冷汗又冒了出来。
他重重叹了口气,声音带着疲惫和深深的忌惮:
“是皇爷爷错了……当时只想着郑家在朝中盘根错节,怕骤然杀了郑文魁,会激起关东门阀激烈反扑,引发朝堂动荡……”
“一时情急,竟忘了……忘了眼前这位,乃是执掌生杀、视凡俗规则如无物的真仙!” 他苦涩地摇摇头。
“差一点,就铸成大错啊!今日之事,恐怕已在星君心中留下芥蒂。日后……入了仙门之后,希望星君看在丽质的面子上,莫要因此事而为难我等。”
他顿了顿,眉宇间忧色更重:
“郑文魁身死,消息终究会传到荥阳。到时候,郑家……乃至整个关东门阀定然会反扑……”
“星君的手段,你我都亲眼所见,惊世骇俗。”
“可世人不知真仙之威啊!那些被权势蒙蔽了双眼的门阀世家,若以为星君只是仗着些许法术的方士,胆敢反抗……”
“那无异于飞蛾扑火!以星君今日展现的杀伐决断,届时必然是雷霆万钧,血流成河!整个朝廷,整个天下,恐怕都要为之震荡!”
想到那可能的腥风血雨,李渊只觉得一阵无力。这烫手的山芋,最终还是得丢给长安城里的儿子李世民去头疼吧。但其中的利害关系,必须立刻让世民知晓!
“皇爷爷,那……郑家这边?” 李泰被李渊描绘的可怕前景惊得咽了口唾沫,连忙问道。
“先封锁消息!” 李渊眼中闪过一丝老辣的精光,斩钉截铁。
“能拖一天是一天!郑家早一天知道,也不过是早一天覆灭!我所担心的,是朝中那些与郑家牵连甚广的官员,一旦闻风而动,必然人心惶惶,局面更难收拾。”
他当机立断,立刻命人取来纸笔,就着残破的门框,匆匆修书一封,将岐州剧变、郑文魁伏诛、星君手段以及其中蕴含的滔天凶险尽数写明,并用随身携带的太上皇私印重重盖上。
他将信交给赵烈,沉声道:“赵校尉,速派得力心腹,将此信以八百里加急,日夜兼程,直送长安,面呈皇帝!不得有误!”
“末将遵旨!” 赵烈双手接过密信,感受到其分量,神情肃然。
“至于我们,” 李渊看向一片狼藉、如同鬼域的郡守府深处,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疲惫与对未知风暴的忧虑。
“先找到东仓钥匙,清点粮秣!泰儿,” 他看向李泰,语重心长,“这几日,务必打起十二分精神!赈灾之事,事无巨细,皆要亲力亲为!”
“至少……要让星君归来时,看到我们的诚意和改观!明白吗?”
“是!皇爷爷!青雀明白!定当竭尽全力!” 李泰连忙挺直腰板,郑重应道。经历了今日的一切,他再不敢有丝毫怠惰之心。
李渊点点头,不再多言,带着剩余的百骑司精锐,迈步踏入了这座刚刚被仙怒涤荡过的郡守府。李泰紧随其后,小脸上也努力摆出严肃认真的模样。
千里高空之上,罡风凛冽如刀。
李云脚踏离渊惊鸿剑,悬停于厚重的云海之上,罡风吹拂着他星尘道袍的衣袂,却无法撼动他身形分毫。
他深邃的目光穿透云层,俯瞰着下方广袤而苍凉的岐州大地。
视线所及,一片死寂的枯黄。龟裂的原野如同老人干瘪的皮肤,隐约可见蚁群般蠕动的人影,麻木而缓慢,生命的活力仿佛已被这无情的旱魃彻底抽干。
李云静静地望着这一切,神识如同无形的潮水,扫过那些在死亡边缘挣扎的生灵。饥饿的哭嚎、病痛的呻吟、绝望的叹息……
“这一切都该结束了。”李云深深吐了一口气。
今日从陇州奔波至岐州,镇压郡守府,看似雷霆手段,实则耗费的灵力不过四分之一。体内浑厚的金丹之力,依旧澎湃如海。
“系统,” 李云在心中默念,“兑换一张行云布雨符。”
【叮!收到宿主指令。】
【行云布雨符已发放至系统空间。】
【当前可用符箓还有九张】
心念微动,一张巴掌大小、非金非玉的淡蓝色符箓出现在李云摊开的掌心。
符箓之上,玄奥的银色灵纹如同活物般缓缓流转,蕴含着沟通天地水元、号令云雨的磅礴力量。丝丝缕缕的清凉水汽,自符箓上弥漫开来,瞬间驱散了周遭的燥热。
他之所以取用这行云布雨符,一来验证一下此符的威力,二来也能为自己省一些灵力,毕竟,除了眼下的岐州,还有三州。这场大旱,能早结束还是尽早结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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