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丁·勒鲁瓦这通电话,来得简直像场荒诞剧。听筒里,他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前言不搭后语,翻来覆去就强调有“要命的情报”,关乎沈清焰的安全,哭着喊着要立刻见面。
沈清焰盯着千面递来的手机,语气淡得像白开水:“勒鲁瓦先生,我没那么多闲工夫。真有重要事,要么走官方渠道,要么联系我的律师。”
“不行!绝对不能!”马丁的哭腔更重了,“他们无处不在!沈小姐,我知道我之前做了蠢事,可我是被逼的啊!他们攥着我的把柄,现在要灭口!我危险,您更危险!求您给我个机会,当面说清楚,我把知道的全吐出来,只求您……求您救救我!”
那股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绝望,隔着电波都能让人感觉到。沈清焰抬眼,和冰斧交换了个眼神。
冰斧微微点头,用唇语无声示意:“可以见,但必须在我们的地盘上,全程掌控。”
“行。”沈清焰对着话筒,语气没丝毫松动,“一小时后,酒店二楼茶廊,靠窗的位置。你只有十分钟时间。”
“谢谢!太谢谢您了沈小姐!我肯定到!”马丁跟抓住救命稻草似的,匆匆挂了电话。
一小时后,酒店二楼茶廊。
沈清焰坐在预定的位置上,指尖漫不经心地摩挲着骨瓷茶杯的杯沿。千面扮成她的朋友,坐在身旁翻着杂志,眼角余光却把周围扫得一清二楚。冰斧和堡垒则混在茶廊入口的人群里,一个扮作等待同伴的商务人士,一个装作整理领带的服务生,目光牢牢锁定着所有进出的人。
整个茶廊早就被悄无声息清场了,剩下的几个“客人”,全是顾北辰安排的人手,各自占据着关键位置,形成一张无形的网。
马丁踩着点冲了进来。才几天不见,他像是老了十岁,眼窝陷得厉害,西装皱巴巴的沾着污渍,头发乱糟糟的,眼神惊恐地扫过四周,跟受惊的兔子似的。他快步走到桌前,几乎是跌坐在椅子上,胸口剧烈起伏。
“沈小姐……谢谢您愿意见我……”他声音沙哑得厉害,双手绞在一起,指节都泛了白。
“十分钟,开始吧。”沈清焰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连眼皮都没抬,“谁要动我?你知道什么?”
“是‘普罗米修斯之火’!”马丁咽了口唾沫,声音压得极低,生怕被人听见,“他们……他们对我没耐心了!盛典上没帮夜莺得手,他们觉得我没用了,要杀我灭口!”
他猛地抬头,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满是恐惧,那恐惧真实得不像装的:“我偷听到他们打电话……不仅要杀我,还要在接下来的活动里,让您身败名裂!把您和‘焰色’彻底搞垮!”
“哦?”沈清焰终于抬眼,挑了挑眉,“具体计划呢?”
“我……我不清楚具体的!”马丁慌乱地摇头,“他们太谨慎了!但我听到他们提了莫罗家族的晚宴沙龙!就在明晚!伊莎贝拉·莫罗……她好像被他们利用了!”
伊莎贝拉·莫罗?沈清焰心里冷笑一声。那个在盛典后台见过一面的意大利名媛,言语里满是敌意,倒是个容易被当枪使的角色。更何况莫罗家族在时尚圈的分量,随便一句指控都能掀起风浪。
第二天晚上,巴黎十六区的莫罗宅邸灯火通明。
这是场非公开的高级沙龙,能受邀的都是时尚、艺术圈的顶尖人物。沈清焰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色长裙,刚走进大厅,就吸引了不少目光——有好奇,有欣赏,也有几道藏在暗处的、不怀好意的审视。
伊莎贝拉穿着一身火红的露肩长裙,像只骄傲的孔雀,正周旋在宾客之间。看到沈清焰,她端着香槟走过来,嘴角挂着一抹古怪的笑,既有嫉妒,又透着种即将得逞的快意。
“沈小姐,欢迎光临。”她语气里的尖刻藏都藏不住,“听说您最近风头正劲,真是可喜可贺。”
“谢谢。”沈清焰淡淡回应,眼底的警惕提到了最高,“莫罗小姐今晚很美。”
沙龙进行到一半,大厅里的古典乐突然停了。伊莎贝拉拍了拍手,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诸位,请安静一下。”她走到大厅中央,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今晚能邀请到这么多朋友,我很荣幸。尤其是来自东方的天才设计师沈清焰小姐,她的‘灰烬之歌’系列,确实让人印象深刻。不过……”
话音一转,她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直直看向沈清焰:“我最近偶然得到了一些东西,似乎和沈小姐的‘原创’设计,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
说完,她冲助手使了个眼色。助手立刻拿出一个文件夹,抽出几张泛黄的手稿复印件,举起来向宾客展示。
“这是已故意大利设计大师安东尼奥·贝卢斯科尼的遗作手稿,从未公开过。”伊莎贝拉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明显的指控意味,“大家看看,这线条,这结构,还有‘破碎重生’的核心理念——是不是和沈小姐的‘灰烬之歌’,相似得太过离谱了?”
“哗——”全场瞬间炸开了锅。
抄袭?在时尚圈,这可是足以把人钉在耻辱柱上的重罪。无数道目光齐刷刷投向沈清焰,有震惊,有怀疑,还有不少人眼里透着看热闹的兴奋。
沈清焰站在原地,脸上没半点惊慌,甚至连一丝意外都没有。她只是平静地看着伊莎贝拉,那眼神,跟看一场蹩脚的戏没两样。
等场内的骚动稍微平息些,她才缓缓开口,声音清晰又稳定,穿透嘈杂传到每个人耳朵里:“莫罗小姐,你确定这些是贝卢斯科尼大师的真迹?”
伊莎贝拉下巴一扬,底气十足:“当然!来源绝对可靠!”
“可靠?”沈清焰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那你知不知道,贝卢斯科尼大师生前最擅长的,是文艺复兴风格的古典珠宝设计?他一辈子都没碰过这种现代主义解构风格的作品。”
不等伊莎贝拉反驳,她继续说道:“而且你手里的手稿,做旧手法倒是挺逼真,可纸张的纤维成分、墨水的氧化程度,只要用专业仪器一测,就知道和贝卢斯科尼活跃时期的材料差得远。更重要的是……”
她冲千面递了个眼色。千面立刻拿出平板电脑,快速操作几下,将屏幕转向众人。上面是“灰烬之歌”从最初的灵感草图,到每一次修改、深化、定稿的完整记录,每一张都带着不可篡改的数字时间戳,清晰地展示了整个创作过程。
“我的‘灰烬之歌’,创作时间线比你所谓的‘遗作’早了整整三个月。”沈清焰的目光扫过全场,“不知道贝卢斯科尼大师,是怎么穿越时空,‘借鉴’了我还没公开的设计理念?”
证据链完整得无可辩驳。对比之下,伊莎贝拉手里那几张来历不明的复印件,瞬间变得苍白又可笑。
场内的风向立刻变了。质疑的目光纷纷投向伊莎贝拉,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
伊莎贝拉的脸色一点点变得惨白,握着香槟杯的手都开始发抖,嘴唇动了动,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沈清焰收起平板,看着她,语气依旧平静,却带着一股压人的力量:“被人当枪使的滋味,不好受吧?下次再‘偶然得到’什么东西,建议先花点钱请专业机构鉴定一下。”
说完,她不再看伊莎贝拉那精彩纷呈的脸色,对着周围的宾客微微颔首,转身从容地走出了大厅。身后的议论声、同情的目光、还有伊莎贝拉强忍着的啜泣声,都被她远远抛在了脑后。
坐进回程的车里,千面刚想开口夸她刚才的表现,沈清焰的加密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是奥利维尔伯爵发来的信息,只有短短一行字,却让她的眼神瞬间一凝:
【情报核实。明晚十点,蒙马特高地狡兔酒吧。财团代表见第三方,夜莺大概率在场。】
车子刚驶离莫罗宅邸,沈清焰立刻拨通了加密频道:“阿杰,立刻查蒙马特高地‘狡兔酒吧’的所有信息——老板背景、内部结构、出入口位置、周边监控分布,五分钟内给我汇总。”
“收到!”频道里传来阿杰敲击键盘的急促声响。
沈清焰转头看向冰斧,语气果决:“通知团队全员,半小时后在酒店套房开紧急会议。明晚的行动,必须万无一失。”
“明白!”冰斧立刻拿出通讯器,开始部署。
回到酒店,套房内的投影屏幕已经亮起,阿杰传来的酒吧资料清晰呈现:“狡兔酒吧是家老派地下酒吧,入口隐蔽,内部结构复杂,有前后两个门,还有三个通风管道通向不同街道。老板是个叫雷诺的法国人,有过走私前科,和本地黑帮有牵扯,对外宣称‘不插手客人恩怨’。”
屏幕上弹出酒吧的平面图,关键位置被红色标记:“周边五百米内有三个公共监控,但都有盲区,尤其是酒吧后门的小巷,完全无监控覆盖。”
沈清焰指尖点在平面图上:“冰斧,你带两个人提前勘察地形,今晚十点前必须摸清通风管道的走向和承重,后门小巷布置两个暗哨,用热成像仪监控。”
“收到。”冰斧点头,“我会伪装成游客,带测绘设备进去,确保不引起怀疑。”
“千面,你负责技术支援。”沈清焰继续部署,“明晚潜入酒吧后台,接管他们的监控系统,实时传输画面;同时准备好干扰器,关键时刻切断酒吧内的通讯信号,防止他们通风报信。”
千面推了推眼镜:“放心,我会准备微型设备,伪装成服务生进去,保证不暴露。”
“堡垒,你的任务是外围接应。”沈清焰看向身材高大的堡垒,“带两个人守在酒吧前门的停车场,一旦有突发情况,立刻封锁出入口,配合冰斧的人控制现场;另外,准备两辆备用车,停在不同街区,确保撤离路线畅通。”
堡垒沉声应道:“明白,会提前检查车辆性能,做好应急准备。”
沈清焰最后看向屏幕里的阿杰:“你负责实时追踪——监控马丁的通讯,看他是否和夜莺有联系;同时定位酒吧周边的可疑信号源,重点排查和‘普罗米修斯之火’相关的加密频段。”
“包在我身上!”阿杰的声音带着兴奋,“我已经黑进了蒙马特高地的区域信号塔,明晚只要他们用电子设备,我就能第一时间捕捉到。”
部署完毕,沈清焰看着众人:“明晚的行动,核心是‘摸清底细、谨慎行事’。我们的目标是确认财团代表和‘第三方’的身份,收集他们的交易证据,尽量不要正面冲突——除非万不得已。”
她顿了顿,眼神锐利:“夜莺极其狡猾,很可能设下陷阱。所有人必须保持通讯畅通,一旦发现异常,立刻撤离,不许恋战。”
众人齐声应道:“明白!”
沈清焰关掉投影,窗外的巴黎夜色依旧深沉。蒙马特高地的那间酒吧,注定将成为一场暗战的战场。而这一次,她绝不会再给夜莺任何喘息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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