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毅被那源自青石板的磅礴力量死死压制,体内灵力如同被冻结的江河,丝毫动弹不得。他惊恐的目光死死盯着下方——那块平平无奇的青石板,以及石板上那只依旧慢条斯理舔着饼干渣的玄龟。
难道……这恐怖的压制力,源头竟是这只看起来除了吃就是睡的乌龟?!这怎么可能?!
不只是他,另外四名队员也在“友好藤”的缠绕、“醉蝶花”的幻境和“百味粉”的折磨下,彻底失去了反抗能力,如同被蛛网困住的飞虫,徒劳地挣扎着,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茫然。他们引以为傲的修为和合击之术,在这座诡异的园子里,简直成了笑话。
小院内,沈青崖仿佛才注意到空中那几个“客人”的窘境,他放下茶杯,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唉,说了要讲道理,非要动粗。”他站起身,走到院子中央,仰头看着被藤蔓裹成粽子、还被幻境和怪味折磨得面目扭曲的五人,“现在,能好好说话了吗?”
他的声音平和,却清晰地传入五人耳中,仿佛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让那令人烦躁的幻境和味觉冲击都减轻了不少。
周毅咬着牙,屈辱感几乎将他吞噬,但在那如山岳般沉重的压制下,他连开口都变得困难。其他队员更是连头都点不了,只能用眼神表达着哀求和解脱的渴望。
沈青崖见状,也不再为难他们。他意念微动,那些紧紧缠绕的“友好藤”如同收到指令的忠诚士兵,缓缓松开了束缚,缩回了原处;“醉蝶花”停止了花粉释放;“荆棘藤”也偃旗息鼓。只有那源自青石板的沉重压力,依旧若有若无地笼罩着五人,防止他们狗急跳墙。
“噗通!”“噗通!”
失去了藤蔓的支撑,两名被缠得最紧的队员直接从半空中摔了下来,砸在松软的泥土地上,虽然没受伤,但也摔得灰头土脸,狼狈不堪。另外三人也踉跄着落地,脚步虚浮,脸色惨白,看向沈青崖和阿墨的眼神,充满了惊惧。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这……这园子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周毅勉强站稳,声音沙哑地问道,之前的倨傲早已荡然无存。
沈青崖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走到那块青石板旁,用脚轻轻点了点石板边缘,对刚刚啃完最后一点饼干渣、正意犹未尽舔着爪子的阿墨笑道:“看来咱们这‘镇园之宝’,效果还不错。”
阿墨闻言,得意地扬了扬下巴,喉咙里发出“咕噜”一声,然后用爪子拍了拍身下的青石板,那模样,活像在炫耀自己的宝贝地盘。
周毅等人顺着他的动作看去,这才注意到,那块青石板似乎……确实有些不同。石板表面并非完全光滑,而是布满了极其细微、仿佛天然形成的纹路,这些纹路隐隐构成一个复杂而玄奥的图案,中心区域尤其光滑油亮,显然是被阿墨常年趴卧磨出来的。此刻,那些纹路上还残留着极其微弱的土黄色光晕。
难道……这块被乌龟当床板和食盆的石板,竟然是这座诡异园子的……阵眼?!
这个念头一出,周毅五人只觉得荒谬绝伦,却又不得不信!除了这个解释,他们实在想不出,为何一块普通的石板能爆发出如此可怕的力量,而且明显与那只乌龟心意相通!
沈青崖看着他们震惊又难以置信的表情,觉得有些好笑。他蹲下身,拍了拍青石板,对阿墨说道:“老伙计,收了神通吧,别把这几位‘客人’吓坏了。”
阿墨懒洋洋地瞥了周毅几人一眼,似乎觉得这几个家伙已经构不成威胁,便慢吞吞地把脑袋往壳里一缩,打起盹来。随着它进入“休眠”状态,青石板上那微弱的光晕也彻底隐去,那股沉重的压力瞬间消失无踪。
周毅五人顿时觉得浑身一轻,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差点虚脱得坐倒在地。他们贪婪地呼吸着空气,心中后怕不已。刚才那种灵力被彻底压制、生死完全不由自己掌控的感觉,实在太可怕了!
“这块石头,”沈青崖指着青石板,语气随意得像是在介绍自家的一件普通家具,“是阿墨最喜欢趴着晒太阳和吃饭的地方。年头久了,沾染了它的些许气息,也变得有点……认生。不太喜欢外人在这里动武。”
他这话说得轻描淡写,但听在周毅五人耳中,却如同惊雷!
一块被乌龟趴久了石头,就能拥有如此灵性,甚至能镇压筑基大圆满的修士?!那这只乌龟本身,又该是何等恐怖的存在?!还有这个能驾驭这一切的园主……
他们不敢再想下去了。此刻他们才真正明白,之前孙淼长老所说的“深不可测”是什么意思。这根本就不是他们这个层次能够招惹的存在!
“现在,我们可以聊聊了?”沈青崖重新坐回石桌旁,给自己续了杯茶,好整以暇地看着如同惊弓之鸟的五人,“青云门派你们来,是想‘聊’什么?”
周毅脸色变幻,最终所有的骄傲和任务都被刚才的经历碾得粉碎。他深吸一口气,姿态放得极低,拱手道:“前……前辈恕罪!是我等有眼无珠,冒犯了前辈!宗门……宗门只是对前辈的灵植培育之术感到好奇,绝无恶意!” 这话他自己说出来都觉得心虚。
“好奇?”沈青崖笑了笑,那笑容让周毅心里发毛,“好奇到派五位筑基后期,直接动手破门?”
周毅额头冷汗涔涔,无言以对。
“回去告诉派你们来的人,”沈青崖收敛了笑容,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我沈青崖,只想在此安安静静地种田,不想与任何人为敌。这片园子,是我的家。我和阿墨,还有这里的每一株花草,都很好说话。”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五人,最后落在周毅身上:“但前提是,别来打扰我们的清净,别动强占我们家的念头。否则……”
他没有说下去,但目光却若有若无地瞥了一眼那块看似普通的青石板,以及上面打着盹的阿墨。
周毅五人浑身一颤,连忙躬身应道:“是!是!晚辈一定将前辈的话原封不动地带回宗门!绝不敢再有冒犯!”
他们是真怕了。这块乌龟的食盆……不,是这块神秘的阵眼,以及那只深不可测的乌龟,还有这个看似平凡却掌控一切的园主,都给他们留下了毕生难忘的心理阴影。
“行了,那就这样吧。”沈青崖挥了挥手,像是打发走几个不懂事的邻居,“你们可以走了。记住,走正门。”
周毅五人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冲向院门,再也不敢多看园内一眼,更不敢再有丝毫飞行的念头,老老实实地从篱笆门跑了出去,背影仓惶,仿佛后面有洪荒猛兽在追赶。
小院内,再次恢复了宁静。
沈青崖喝了一口茶,看着那块青石板,摇头失笑:“没想到,你这老家伙平时不声不响,关键时候还挺管用。”
青石板毫无反应,只有上面趴着的阿墨,在睡梦中无意识地用爪子挠了挠石板表面,发出细微的“沙沙”声,仿佛在回应:那是当然,龟大爷的地盘,岂是外人能撒野的?
阵眼就是阿墨的食盆——这个事实,恐怕会让青云门那些绞尽脑汁猜测此地布置了何等惊天大阵的长老们,郁闷得吐血吧?
沈青崖想着那可能的场面,嘴角不由勾起一抹恶趣味的笑容。
果然,还是这种充满生活气息的“道理”,最适合他和阿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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