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地下的世界
巨石彻底闭合的沉闷回响,如同墓穴封土,将外界的一切喧嚣、危险与那神秘的救援,彻底隔绝。通道内瞬间陷入了绝对的黑暗与死寂,只有劫后余生者粗重压抑的喘息声,以及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的回音。
“打开照明!检查人员!”陆寒州的声音在狭窄的空间里响起,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沙哑,却依旧保持着绝对的冷静。
几束冷光手电的光柱亮起,刺破了粘稠的黑暗。光线所及,是一条仅容两人并行、向下倾斜的粗糙岩石通道,空气潮湿冰冷,带着浓重的土腥味和陈年霉味。墙壁上布满滑腻的青苔,脚下是凹凸不平的湿滑石阶。
沈清辞紧紧抱着星辰,孩子将脸埋在她颈窝,小小的身体还在微微发抖。她自己的心脏也跳得如同脱缰野马,刚才陆寒州在入口关闭前那惊险的一扑,几乎让她停止呼吸。
“你没事吧?”她看向陆寒州,声音带着未褪的惊悸。
陆寒州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手臂和肩膀,摇了摇头:“没事。”他的目光迅速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清点人数!”
“暗影”小队包括“孤狼”在内,还剩四人,加上陆寒州、沈清辞、星辰以及那名一直照顾星辰的女保镖,一共八人。其余留守断后的队员,恐怕已凶多吉少。气氛沉重而悲壮。
“检查装备,整理弹药。我们不知道这条通道通向哪里,也不知道里面有什么。”陆寒州沉声下令,“‘孤狼’,你带一人前方探路,保持十米距离,有任何异常立刻示警。”
“是!”
队伍在短暂的休整后,开始沿着未知的通道,向着更深、更黑暗的地底前行。
第二节:第三方是谁?
通道蜿蜒向下,似乎没有尽头。除了脚步声和呼吸声,只有偶尔从岩壁滴落的水珠声,更添几分阴森。
陆寒州的脑中,却反复回放着通道关闭前那惊天动地的一幕——那道精准摧毁狙击点的导弹尾焰。那不是“鹰隼”的风格(他更倾向于精确制导和特种作战),也不像“持烛者”的手段(他们更隐秘)。那是一种……更直接、更暴力、也更不计后果的打击方式。
谁会在这个关键时刻,动用这种级别的武力帮助他们?而且时机把握得如此精准,仿佛一直就在暗中观察,等待着最致命的瞬间?
一个几乎被遗忘的名字,在他脑中闪过——周世坤!
周世坤在日记里提到,他藏匿数据有自己的方法。他不仅是工程师,早年似乎还涉足过一些……非官方的地质勘探和安保技术研究,结识过一些背景复杂的人物。难道,他除了留下“回声磁带”和日记密码,还秘密培养了或者联系了另一支不为人知的力量,作为最后的保险?
还是说……这第三方,与父亲陆正宏留下的那个檀木盒子里的秘密有关?父亲日记里提到“已留后手”,这个“后手”,难道不仅仅是日记本身?
无数的疑问在他心中盘旋。这突如其来的援助,虽然救了他们的命,却也带来了新的、更深的谜团和不确定性。
“联系上‘鹰隼’了吗?”陆寒州压低声音问负责通讯的队员。通道内虽然屏蔽了大部分无线信号,但他们携带了超低频的应急发报装置。
队员摇了摇头:“尝试了多次,没有回应。要么是干扰太强,要么……‘鹰隼’那边可能也遇到了麻烦。”
内外联系依旧中断,他们依然是黑暗中的孤舟。
第三节:岔路与抉择
队伍前行了大约半小时,通道前方出现了岔路。一条继续向下,更加陡峭狭窄,另一条则相对平缓,转向左侧,隐约有微弱的气流涌动。
“头儿,两条路。向下的那条湿度更大,有水流声。左边这条空气稍微好些,但看不到尽头。”“孤狼”回来汇报。
陆寒州走到岔路口,用手电仔细照射两条通道。向下的那条,岩壁更加潮湿,脚下能看到细微的水渍。而左边那条,虽然平缓,但通道壁上似乎有一些模糊的、非天然形成的刻痕。
他蹲下身,用手指拂去左边通道入口处岩壁上的苔藓,露出了一个极其简陋的、用尖锐石块刻划出的箭头标记,指向通道深处!标记的旁边,还有一个几乎被磨平的、类似齿轮的简化图案!
齿轮?这让他瞬间想起了老宅书房里,那个隐藏着父亲日记的檀木盒子上的金属扣饰,就是齿轮造型!这难道是父亲留下的标记?!
“走左边。”陆寒州几乎没有犹豫,做出了决定。
队伍转向左侧通道。这条通道果然比之前更加干燥,空气也相对流通。前行了约百米后,通道似乎到了尽头,被一扇锈迹斑斑的、看起来十分厚重的铁门挡住。
铁门上没有锁孔,只有一个需要手动旋转的、同样锈蚀严重的巨大轮盘阀门。
“检查一下周围,小心陷阱。”陆寒州示意队员们警戒。
沈清辞看着那扇铁门和那个齿轮阀门,又看了看陆寒州凝重的侧脸,心中忽然一动。她走上前,从贴身口袋里,取出了那枚一直随身携带的、从老宅暗格中找到的古朴钥匙。
钥匙的尾端,那个看似装饰性的、一直不知道用途的小钩状结构,其形状……似乎与阀门轮盘中央的一个不起眼的凹槽,隐隐吻合?
“寒州,”她轻声叫道,将钥匙递过去,“试试这个?”
陆寒州接过钥匙,仔细比对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惊异。他将钥匙尾端的小钩,小心翼翼地嵌入那个凹槽,严丝合缝!
他用力握住钥匙柄,尝试转动——纹丝不动。阀门锈死了。
“我来!”“孤狼”上前,和另一名队员一起,将全身重量压在钥匙上,伴随着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阀门轮盘极其缓慢地、一点一点地被转动了!
“轧……轧轧……”铁门内部传来了锁舌移动的沉重声响。
当轮盘旋转到某个位置时,“咔哒”一声轻响,铁门向内弹开了一条缝隙!
一股更加陈旧、却相对干燥的空气涌出。手电光向内照去,里面似乎是一个……人工开凿的石室!
第四节:避难所与留言
众人依次进入石室。石室不大,约二十平米,四壁是粗糙的岩石,但地面平整。角落里堆放着一些覆盖着厚厚灰尘的木箱,墙壁上挂着几盏早已燃油耗尽的煤油灯。最引人注目的是,石室中央有一张石桌,桌上放着一台老式的、依靠手摇发电的军用无线电设备,以及一个密封的金属圆筒。
陆寒州走到石桌前,拿起那个金属圆筒。筒身没有任何标识,但入手沉重。他拧开密封盖,从里面倒出了一卷用油布包裹的纸张。
展开纸张,上面是熟悉的、属于父亲陆正宏的笔迹,墨迹因年代久远而微微晕开:
“后来者:
若你抵达此间,想必陆氏已至存亡之际,汝亦身处绝境。此室乃吾暗中筹建之最后避难所,物资可支撑半月。无线电频率已预设,危急时可尝试联络呼号‘守夜人’,然非万不得已,切勿启用,恐被追踪。
桑切斯及其背后组织,所图非小,其网络盘根错节,渗透甚深。吾虽竭力周旋,然力有未逮,恐已埋下祸根。唯一线希望,在于其内部并非铁板一块,对于‘归零’这等玉石俱焚之举,必有反对之声。汝可伺机寻之、用之。
前行之路,危机重重,然切记,邪终不胜正。珍重。”
没有落款,没有日期。但这寥寥数语,却仿佛跨越了时空,带来了父辈沉重的嘱托与最后的指引。
“守夜人”?父亲留下的最后联络人?他会是刚才发射导弹的第三方吗?
“内部反对之声”?这指的是“持烛者”内部的分裂,还是“阿剌克涅”内部对“归零计划”的不满?
线索似乎更多了,但前路却仿佛更加迷雾重重。
陆寒州小心翼翼地将信件收好,目光落在那个手摇发电的无线电上。这是他们目前唯一可能联系外界的希望,但父亲警告“恐被追踪”,显然风险极大。
就在这时,负责在门口警戒的队员突然低声道:“老板,有动静!通道那头……好像有声音!”
所有人瞬间紧张起来,屏息凝神。隐约地,从他们来时的方向,似乎传来了细微的、仿佛金属刮擦岩石的声音,正在由远及近!
追兵……这么快就找到通道了?!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手电光齐齐指向漆黑的通道入口,每个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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