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樱花如同淡粉色的云霞,笼罩着立海大附属中学的校园。新学期伊始,空气中弥漫着新生特有的兴奋与不安,以及老生们重逢的喧闹。
尤野信子,三年级A组,正陷入一场典型的“信子式”小灾难中。她抱着一摞高高叠起的新学期教材,艰难地试图在拥挤的走廊上移动。视野被书本遮挡了大半,只能勉强从缝隙中辨认方向。
“对不起…借过一下…抱歉…”她细声细气地道歉,像一只受惊的小动物,在人群的缝隙中笨拙地穿行。那过于丰满的胸部即使在校服外套下也显得引人注目,此刻正随着她的动作而起伏,这让她更加羞赧,下意识地想缩起肩膀,却差点让怀里的书失去平衡。
就在她努力保持平衡的时候,脚下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也许是她自己没看清的路况,也许是某个匆匆走过的学生的脚。
“呀——!”
一声短促的惊呼,她整个人向前倾去。怀里的书本哗啦啦地散落一地,铺满了走廊的一片区域。她本人也差点摔倒,幸好及时用手撑住了地面,才避免了更狼狈的局面。膝盖处传来微微的刺痛,但更多的是涌上眼眶的羞窘和慌乱。
“完蛋了…”她看着散落一地的书,尤其是几本甚至滑到了路中央,急得眼圈微微发红。周围投来一些目光,让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赶紧手忙脚乱地开始捡拾,生怕阻碍了交通。
就在她慌慌张张地伸手去够一本掉得较远的数学课本时,另一只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抢先一步捡起了它。
信子顺着那只手抬头望去。
映入眼帘的首先是一头惹眼的银色短发,脑后留着一小撮辫子。接着,是一张带着几分戏谑和懒散笑意的脸庞。那双微微上挑的眼睛,像狐狸一样,正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她。他微微弯着腰,嘴角勾起的弧度似乎带着某种恶作剧得逞般的愉悦。
“puri~”一个独特的、像是口癖的声音从他唇边溢出,“走路要看路啊,同学。”
他的声音带着一点关西腔的慵懒调调,听起来似乎很友好,但那眼神里的玩味却让信子更加不知所措。她认出他了——三年级b组的仁王雅治,网球部的正选球员,学校里很有名的“欺诈师”。听说他性格捉摸不定,很喜欢捉弄人。
“非、非常抱歉!”信子立刻低下头,脸颊烧得通红,手忙脚乱地接过他递来的书,触碰到他指尖时像被烫到一样迅速收回,“谢谢您!对不起挡到您的路了!我马上收拾好!”
她几乎要把脸埋进书本里,加快了捡拾的速度,心跳快得离谱,一半是因为尴尬,一半是因为眼前这个传闻中的人物。
仁王雅治并没有离开,反而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像只受惊的仓鼠一样慌乱地收集着“粮食”。他的目光掠过她泛红的耳尖,因为弯腰而更显曲线的身材,以及那双泫然欲泣、圆溜溜的蜜糖色眼睛。
“这么多书啊…”他语气轻快地说,非但没有帮忙,反而像是在欣赏她的窘境,“三年级的功课看来很重呢,噗哩。”
信子不敢搭话,只想赶紧收拾完逃离现场。终于,最后一本书也回到了她怀里。她紧紧抱着这摞再次叠得不甚整齐的书本,朝着仁王的方向飞快地鞠了一躬。
“非非非常感谢!对不起!再见!”
说完,也不等对方回应,便低着头,几乎是同手同脚地、以一种近乎逃跑的速度匆匆消失在走廊的人流里。
仁王雅治直起身,看着那个几乎可以说是落荒而逃的背影,嘴角那抹玩味的笑容加深了。他摸了摸自己下巴,像是发现了什么极其有趣的新事物。
“哎呀呀,”他低声自语,狐狸眼中闪烁着感兴趣的光芒,“好像吓到她了?不过…反应还挺可爱的。puri~”
春日的阳光透过走廊的窗户洒进来,一场始于笨拙碰撞的相遇,悄然为欺诈师平淡无奇的新学期,投下了一颗名为“尤野信子”的、甜蜜而有趣的石子。波澜,正开始悄悄荡漾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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