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三章 银叶花节的酒香与未尽的旅程
银叶花节的清晨，希望星的空气里浮动着清甜的花香，漫山遍野的银叶花如同铺展的白色锦缎，风一吹便掀起层层花浪。广场中央搭起了临时的木台，那坛刻着“记忆”二字的酒坛被红布盖着，旁边的星核犬脖子上系着银叶花环，正警惕地盯着每个靠近的人，活像个尽职尽责的守护神。
林澈正帮着星虚空摆放酒杯，指尖沾了点刚调好的花蜜汁，星核犬立刻凑过来舔了个干净，尾巴摇得像朵绽放的花。“你这小家伙，怕是把自己当成酒坛专属保镖了。”林澈笑着揉了揉它毛茸茸的脑袋，星核犬舒服地眯起眼，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响。
“老船长他们快到了，”星虚空拍了拍木台，“把去年在黑风要塞酿的烈酒会拿出来，老爷子当年就爱这口，说够劲。”
林澈转身去搬酒桶，路过花丛时，瞥见几朵银叶花的花瓣上沾着晶莹的露珠，折射出七彩的光。他想起奶奶日记里的话：“银叶花开得最盛时，往花瓣上滴三滴晨露，能看见想见的人呢。”一时兴起，便小心翼翼地凑过去，用指尖接住滚落的露珠，轻轻滴在最饱满的一朵花上。
花瓣微微颤动，花芯里竟浮现出奶奶年轻时的虚影，她正蹲在银叶花丛里，手里捧着个竹篮，篮子里装满了刚摘的花。“小澈，等你长大了，要带着星虚空去看看光明星的花海，那里的花能跟着音乐跳舞呢。”虚影笑着挥手，渐渐淡去，只留下一缕若有若无的香气。
“看到什么了？”星虚空走过来，手里拎着两串烤星兽肉，油脂滋滋作响，香气扑鼻。
林澈眨了眨眼，把刚才的幻象说了一遍，星虚空咬了口烤肉，眼睛亮起来：“那咱们得记着，下次去光明星，非得让那些花给咱们跳支舞不可。”
说话间，广场入口传来喧闹声，老船长拄着拐杖被人扶着走来，身后跟着一群熟面孔——黑风要塞的铁匠扛着新打制的酒壶，光明星的酿酒师推着装满花蜜的小车，连暗物质带的商户都提着自家的特色小吃，浩浩荡荡挤满了广场。
“哟，这不是小澈和小空吗？”老船长嗓门洪亮，拐杖往地上一顿，“快开坛！我这老骨头等这口酒等了三个月，再不开坛，怕是要把这酒坛啃出个洞来。”
众人哄笑起来，星虚空笑着揭开红布，酒坛封口一启，醇厚的酒香瞬间弥漫开来，混着银叶花的清香，让人忍不住深吸一口气。林澈拿起长勺，先给老船长舀了满满一碗：“老船长，这第一碗敬您，祝您身体硬朗，还能跟我们去光明星看跳舞的花。”
老船长接过碗，浑浊的眼睛亮起来，抿了一口便眯起眼：“对味！就是这股子劲！当年你奶奶酿的酒，能把石头都泡软了，你这坛更厉害，喝着嘴里带甜，往下咽的时候却像含着团火，够意思！”
人群排起长队，每个人都捧着碗，等着品尝这坛“记忆”酒。林澈一边舀酒一边听着众人的絮叨，黑风要塞的铁匠咂着嘴说：“这酒里有咱们当年一起打海盗的劲，够烈！”光明星的酿酒师则啧啧称奇：“花蜜和酵母融得太妙了，比我那珍藏的玉露酒多了层烟火气。”
星核犬蹲在酒坛旁，时不时有人给它递块肉干，它都叼着放在酒坛边，像是在给宝贝酒坛“加餐”。有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好奇地伸手想摸酒坛，被它轻轻用鼻子顶开，却又舔了舔小姑娘的手背，惹得小姑娘咯咯直笑。
酒过三巡，老船长敲了敲碗沿：“你们俩打算接下来去哪？总不能一直守着这坛酒吧？”
林澈和星虚空对视一眼，星虚空先开了口：“打算去趟光明星，兑现刚才的念想，看看会跳舞的花。”
“光明星好啊，”老船长摸了摸胡子，“当年我跟你爷爷在那片花海救过只受伤的星蝶，后来那小家伙总跟着我们的船，晚上就落在桅杆上发光，跟挂了串小灯笼似的。”
“那我们还想去暗物质带深处看看，”林澈补充道，“听说那里的星云会随着音乐变色，要是带着咱们的酒去，说不定能酿出会发光的酒来。”
“暗物质带可得小心，”铁匠插话道，“上次我去给那边的哨所送兵器，见着些会啃金属的虫子，连合金盔甲都能咬出洞来，你们的酒坛可得用黑风要塞的玄铁包层皮，不然怕是撑不到地方。”
“还有还有，”光明星的酿酒师递过来个陶罐，“这是光明星的花粉蜜，你们带去暗物质带，要是遇到星云风暴，往酒里加一勺，能让酒坛浮起来，跟小船似的。”
众人七嘴八舌地出着主意，有人塞来防辐射的披风，有人给了能定位的星图，还有个老猎户非要把自己的猎刀塞给林澈：“这刀砍星兽骨头跟切豆腐似的，关键时刻能救命。”
星虚空把这些东西一一收好，眼里暖意融融：“谢了各位，等我们从暗物质带回来，就用那边的星云露酿酒，到时候再请大伙来尝。”
“一言为定！”老船长举起空碗，“到时候我把珍藏的星鲸骨酒壶带来，咱们就着光明星的跳舞花，不醉不归！”
夕阳西下时，银叶花的花瓣染上了金边，广场上的人渐渐散去，只剩下林澈、星虚空和趴在酒坛边打盹的星核犬。林澈收拾着剩下的酒，发现坛底沉着些亮晶晶的碎片，像是记忆凝结成的结晶。
“你看这个。”他把碎片捞出来，放在手心，碎片竟自动拼出个小小的星图，上面标注着个从未见过的星系。
星虚空凑过来看，瞳孔微微收缩：“这是……传说中的‘回音星系’？据说那里的星星能把说过的话反弹回来，不管是十年前的还是昨天的，都能听见。”
星核犬被吵醒，打了个哈欠，鼻尖碰了碰那些碎片，碎片突然亮起，投射出段影像——是奶奶和老爷子年轻时在回音星系的样子，两人坐在陨石上，奶奶正往老爷子嘴里塞野果，老爷子龇牙咧嘴地摆手：“酸！酸死了！”奶奶笑得直不起腰：“谁让你偷喝我酿的果酒，这是惩罚！”
影像消失时，碎片化作点点星光，融入了剩下的酒里。林澈和星虚空拿起碗，各舀了一勺，酒液入口，竟尝到了当年野果的酸和果酒的甜，两种味道在舌尖缠绕，像段未完的情话。
“走了。”星虚空拎起装满物资的背包，星核犬立刻跳起来，叼住他的裤腿，尾巴摇得欢快。
林澈扛起剩下的半坛酒，酒坛上还沾着星核犬的几根绒毛。银叶花海在身后轻轻摇曳，像是在挥手告别。
“下一站，光明星。”林澈说。
“不，”星虚空笑着指了指星空深处，“先去回音星系，我想听听奶奶当年到底偷偷跟老爷子说了多少我的坏话。”
林澈哈哈大笑，抬脚跟上，星核犬跑在最前面，时不时回头看看他们，像是在催着赶路。远处的星轨如同流淌的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银叶花的香气追着他们的脚步，混着酒香，在宇宙里慢慢飘散。
他们知道，这不是结束。坛子里的酒还剩很多，路上的故事还很长，那些藏在酒里的记忆，那些等着相遇的人，那些还没来得及兑现的约定，都在前方等着。就像奶奶说的，好酒要慢慢酿，好故事要慢慢讲，只要身边有彼此，有酒，有颗愿意闯荡的心，走到哪里都是家。
星核犬突然停下脚步，对着星空叫了两声，林澈抬头望去，只见颗流星拖着尾巴划过，在深蓝的天幕上留下道闪亮的痕迹，像极了奶奶当年在酒坛上画的金线。他举起酒碗，对着流星晃了晃，然后一饮而尽。
酒很暖，风很清，未来很远，但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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