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六章 会酿酒的恒星与铁憨憨的新徒弟
噬星族的飞船在主星轨道上悬了七天，不是来闹事的，是来学酿酒的。那个长獠牙的酿酒师——后来大家都叫他老牙，天天抱着铁憨憨蹲在分坊门口，手里的恒星酒配方被翻得卷了边，嘴里还念叨着“守魂花蜜要加三钱还是四钱”。
“我说你能不能别对着酒坛拜？”林澈用酿酒勺敲了敲老牙的头盔，头盔上还沾着昨天试酿时溅的酒渍，“铁憨憨就是个装酒的容器，再拜它也不会给你吐恒星内核出来。”
老牙瓮声瓮气地哼了一声，从怀里掏出块焦黑的石头，往铁憨憨面前一放：“这是我从母星带的‘星烬石’，恒星爆炸后剩下的，能让酒带点烟火味。你看……”他突然把石头扔进坛口，铁憨憨猛地震动起来，阿铁的虚影探出头，对着老牙的脸喷了口酒：“蠢货！这石头里有暗星能量残留，想炸了老子啊？”
老牙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獠牙都在打颤：“对……对不起！我以为……”
“以为个屁。”林澈把酒坛里的星烬石捞出来，扔进能量净化器，“酿酒讲的是平衡，不是往里面堆猛料。你那恒星酒之所以喝死人，就是因为只懂加能量，不懂减戾气。”
莉娅抱着坛新酿的“星蝶醉”走过来，酒液里漂着星核蝶的翅膀粉末，在阳光下闪着彩虹光：“怀特刚才来说，议会想把‘活着酿’列为星际特供酒，让我们每天交一百坛，还说要给铁憨憨上个‘文物保护’的牌子，不让它再满地乱滚。”
“保护？”林澈踹了脚铁憨憨，酒坛灵活地躲开，阿铁的虚影在里面喊：“让那帮老东西来试试！老子当年撞翻的能量桶，比他们喝的营养液都多！”
陈默举着摄像机追拍铁憨憨，镜头里的酒坛突然冲向分坊后面的麦田，对着颗长势最好的跨星麦猛蹭。“家人们快看！铁憨憨在给麦王‘开光’！这难道是新的酿酒仪式？”
直播间的观众瞬间刷满了“求开光麦种”的弹幕，甚至有个农业星球的元首发来消息，说愿意用十吨黄金换颗沾了铁憨憨酒液的麦穗。
“开光个屁。”林澈拎着铁憨憨的脖子——也就是坛口的绳子，把它拽回来，“这老东西是想偷麦王酿酒，昨天就发现它在麦堆里打了个洞，藏了半坛私酒。”
铁憨憨突然喷出股酒雾，在地上组成行字：“老牙的恒星酒缺个引子，麦王的能量正好能中和戾气——阿铁留。”
众人都愣住了。星瑶翻出古籍，指着其中一页：“还真是！跨星麦的航标能量能引导恒星能量有序释放，就像……就像给烈马套上缰绳。”
老牙突然站起来，对着林澈深深鞠躬，头盔都差点掉下来：“请……请你教我！我想酿出不杀人的恒星酒，想让母星的孩子们知道，酒不是武器，是……是能让人笑的东西。”
林澈看着他眼里的光，突然想起阿铁第一次给他看新机甲设计图时的样子，心里软了半截。他把酒坛往老牙怀里一塞：“想学可以，先给铁憨憨当徒弟，什么时候能让它不喷你酒了，再说下一步。”
接下来的日子，主星分坊多了道奇特的风景：老牙背着铁憨憨在麦田里转悠，教它认哪些麦穗能量足；铁憨憨则时不时喷老牙一脸酒，纠正他加星烬石的剂量。有次老牙试着往酒里加了点守魂花蜜，铁憨憨居然没喷他，还从坛口滚出颗亮晶晶的星核鱼鳞片，算是奖励。
星禾举着记忆晶记录这一切，晶体内的画面越来越清晰——老牙的母星上，孩子们围着新酿的恒星酒欢呼，酒液里没有了焦黑的能量块，反而漂着跨星麦的嫩芽。
“快成了。”星瑶看着记忆晶，“老牙的酿酒日志里，戾气指数已经降到安全值以下了。昨天他试酿的酒，连怀特喝了都没过敏。”
就在这时，分坊的警报突然响起。老牙的通讯器里传来急促的声音，是噬星族的母星发来的：“首领！暗星余孽的残余势力占领了恒星酿酒厂，他们想偷走星烬石，重造暗星核！”
老牙的脸瞬间惨白，手里的酿酒勺都掉了：“我母星的防御系统……”
“别慌。”林澈拍了拍他的肩膀，把酒壶里的“星蝶醉”倒进能量炮，“正好试试你的新酒。铁憨憨，把藏的私酒拿出来，给能量炮充能！”
铁憨憨猛地跳到能量炮的填充口，坛口张开，涌出淡金色的酒液——正是用麦王酿的私酒，里面还混着星烬石和守魂花蜜，能量波动温和却强劲。
“这叫‘和解酿’。”林澈启动能量炮，炮口对准天空，“老牙，让你的族人看看，恒星的能量既能毁灭，也能守护。”
能量炮发射的瞬间，淡金色的光束穿过跃迁通道，直击噬星族母星的酿酒厂。监控画面里，暗星余孽的战舰被光束包裹，没有爆炸，反而像被温柔的火焰融化，化作无害的星尘。酿酒厂的废墟上，跨星麦的种子在星尘里发芽，开出了守魂花。
老牙看着画面，突然捂住脸哭了，眼泪顺着獠牙往下掉，滴在铁憨憨上。酒坛轻轻震动，阿铁的虚影拍了拍他的肩膀：“哭个屁，以后好好酿酒，比什么都强。”
当噬星族的飞船带着“和解酿”返回母星时，老牙把那块净化后的星烬石留给了铁憨憨，石头上刻着行字：“徒弟给师父的见面礼”。铁憨憨把石头吞进坛里，从此滚起来的时候，酒液里总带着点淡淡的烟火味。
主星分坊的生意越来越好，每天都有外星飞船来买酒，有的是来求“活着酿”的，想尝尝开心的味道；有的是来学酿酒的，带着各自星球的原料，想酿出属于自己的“和解酿”。
林澈靠在铁憨憨上，看着广场上热闹的景象，突然觉得阿铁说得对——最好的酒，从来不是酿给自己喝的，是酿给那些需要它的人。
他摸出机械臂酒壶，对着艾拉星的方向举了举，又对着噬星族母星的方向举了举。
“敬老牙，这徒弟够乖。”
“敬铁憨憨，这师父够格。”
“敬所有还在酿酒的人，干了这杯，明天继续折腾。”
铁憨憨突然往他手里的酒壶里倒了点私酒，阿铁的虚影在里面笑：“别忘了给老子的新机甲留坛最好的，等造好了，带你去恒星上酿酒！”
林澈笑着一饮而尽，酒液里的烟火味混着麦香，像极了跨越星海的拥抱。
夜色渐深，分坊的灯光亮如白昼，铁憨憨滚到麦田里，对着麦王蹭了蹭，像是在说晚安。远处的星核酿阵还在闪烁，连接着越来越多的星球，每个星球上，都有人在举杯，在欢笑，在酿着属于自己的故事。
林澈知道，只要铁憨憨还在滚，只要还有人愿意学酿酒，这场关于酒与和解的故事，就永远不会落幕。
至于明天会有什么新麻烦？
管他呢。
有铁憨憨这个活宝师父，有老牙这个认真的徒弟，有永远酿不完的好酒，足够了。
他笑着，又给自己满上了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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