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淼深吸一口气，率先开口，声音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很可怕，比想象中更……恶心。但它们动作不算快，弱点在头部和关节。那层被酸雨腐蚀出的角质层很硬，不用灵力很难破开。”她详细描述了战斗的细节，自己的失误，以及顾南笙如何救她。
顾南笙补充道：“灵力消耗极大，必须精准控制，一击必杀。范围性术法消耗惊人，非必要不得使用。还有，环境利用很重要，积水导电性良好，我的雷法效果倍增。”他冷静地分析着，仿佛在复盘一场实验。
众人听得神色肃然，即使是最跳脱的林琳也收起了笑容。这些第一手的经验，远比任何想象都来得真实和残酷。
“还有这个，”周淼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布袋，倒出几颗龙眼大小的不规则晶状体，杂质很多，浑浊不堪。“……从它们脑袋里找到的。眠眠说这些是初级晶核。”
看着那来自丧尸头颅的、体积明显不小的异物，雨晴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这时，虞姝从静室走出，手中拿着一个更大的玻璃鱼缸。她将盆放在茶几上，注满灵泉水。
清澈的泉水带着淡淡的灵气波动，瞬间驱散了空气中一丝若有若无的晦暗气息。
“将今日所得晶核，悉数浸入其中。”虞姝吩咐。
周淼小心翼翼地将那十几颗龙眼大小的浑浊晶核放入灵泉水中。奇异的一幕发生了，那些晶核一触碰到灵泉水，表面附着的污秽便如同被净化般悄然溶解消散，露出内部更加晶莹、却依旧黯淡的核体。一丝丝极其细微的、暗沉的能量丝线从这些体积不小的晶核中被逼出，在水中缓缓晕开，又被浩瀚精纯的灵泉生机悄然中和、净化。
“灵泉水可净化晶核中的污秽与暴戾能量。”虞姝淡然解释道，“净化后的晶核，其能量方可被异能者吸收炼化。”
众人恍然，看着盆中那几颗正在被缓慢净化的、龙眼大小的晶核，眼神变得复杂。这来自怪物体内的东西，竟能成为修炼的资粮？
经过商议，明日由周淼与穆易一同前往。
有了前一日的经验，周淼显得沉稳了许多。穆易则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神冷静而专注，仿佛不是去进行生死搏杀，而是去完成一项重要的野外采样任务。
战斗过程依旧惊险。穆初时试图用学术思维分析丧尸的行为模式和解剖弱点，但很快发现，在蜂拥而至的**面前，一切理论都显得苍白，唯有手中的剑和本能的反击才是真理。
他的毒系异能【瘴晦】剑特性诡异，剑锋所过之处，并不造成巨大的撕裂伤，而是留下一道道紫黑色的诡异痕迹，中毒的丧尸动作会迅速变得僵滞、迟缓，最终无声无息地腐朽倒下，连嘶吼都变得微弱。这种杀人于无形的方式，反而让旁观的周淼感到另一种毛骨悚然的寒意。
但穆易适应得极快。他迅速掌握了如何最省力地运用灵力和剑术，精准地刺穿眼球、颞部或下颌，将毒素直接送入颅内。他的冷静和高效，甚至超过了昨日的顾南笙。
结束时，两人收集的晶核数量虽然不多，但每一颗都有龙眼大小，显然来自更强大的丧尸。
返回公寓，净化晶核，总结分享。
如此循环往复，每一天，都有两人跟随虞姝踏入那片血腥的炼狱。雨晴在林琳的鼓励下也成功完成了首战，虽然结束后吐得稀里哗啦，但眼神却越发坚毅。林琳自己则将“燃棘”剑的火系威力发挥得淋漓尽致，战斗风格热烈而暴烈。
虞姝始终是那个冷静的旁观者和评判者，只在最危急的、可能真正危及生命的关头，才会屈指弹出一道微不可查的灵力解围。
公寓里的玻璃缸里，被灵泉水净化的晶核渐渐增多，它们散发出的、虽然微弱却纯净的能量波动也愈发明显，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这个团队在血腥中一步步积累的力量与蜕变。每一次获取并净化这些体积可观的晶核，都让众人对未来的修炼资源多了几分实感。
窗外的酸雨依旧无止无休，但22楼内的众人，已不再是末世初临时那些只能惶恐躲避的幸存者了。
虞姝团队每日雷打不动的外出历练，即便再谨慎，也无法完全避开楼内其他幸存者窥探的目光。
起初，只是极少数躲在窗帘后、胆战心惊观察外界的人，偶然瞥见那艘奇特的冲锋舟载着两三人，破开浑浊的积水，消失在雨幕中。几个小时后，又会准时返回。
渐渐地，注意到这件事的人多了起来。
“看到了吗？顶楼的人……又出去了！”
“今天换人了！昨天是那个很冷的帅哥和那个看起来挺文静的女孩，今天怎么是那个戴眼镜的男人和另一个女孩？”
“他们怎么不怕那雨？！那雨会吃人啊！”
“他们出去找吃的了吧？肯定能找到不少好东西！”有人语气兴奋，带着贪婪的期盼。
然而，每一次，当冲锋舟返回，人们拼命伸长脖子望去，却只见虞姝一行人空手而归。没有想象中的大包小包的食物，没有成箱的物资，甚至连个鼓囊囊的背包都没有。有人大着胆子躲在角落里观察，只见每个人都空着手，甚至连冲锋舟都消失不见了。
“怎么回事？他们什么都没带回来？”
“不可能！那他们出去干什么了，肯定是藏起来了！”
“或者是……外面根本什么都没了？都被淹了毁了？”
“外面那么危险，他们天天出去干嘛？找死吗？”
疑问和猜测在幸存者之间悄然流传。
有人按捺不住，试图模仿。将厚厚的棉被浸湿水披在身上，或是用多层塑料袋紧紧包裹手脚，试图冒险涉水。但往往是刚将肢体或物品探入积水，那可怕的腐蚀性便立刻显现，棉被迅速焦黑破洞，塑料袋融化粘连皮肤，带来痛苦的灼伤和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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