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主任,今天下班早啊。”
“嗯,家里有点儿事。交代你们的工作可得上心啊。”
“您就放心吧,这都叮嘱多少次了。那您下次聚餐必须来哈,人总是凑不齐可不行!”
“好,下次我请客。”
目送几位小护士嬉笑着走远,郝国平才快速换下白大褂,脚步匆匆搭车离开医院。
繁华的街景在眼前一晃而过,司机一打方向盘,车子拐进左手边的小巷子。
嘈杂声远去,周身瞬间安静下来。
“师傅。就停这儿吧。”
出租车在家属院门前缓缓减速。
郝国平下车后往巷尾走,这里汇集着许多杂粮铺、水果摊,还有熟食店。
提了烧鸡和花生瓜子,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拎了两罐啤酒。
难得来一次,他想,或者留着烧菜用也行。
老李就住在这样一个既能避开闹市,生活又还算便利的地方。
按响门铃,看到一张热情中透露着疲惫的熟悉面孔。
“来了啊,快进来,就等你了!”
老李说着连忙接过他手中的塑料袋,“来就来,还带这么多东西,太见外了!我这什么都有!”
郝国平笑呵呵换了鞋洗了手在餐桌旁坐下,“真是辛苦嫂子了,烧这么一大桌子菜。”
“客气!”郑婉秀将沾油的双手在围裙上蹭蹭,端来最后一个大圆盘子。
阳澄湖大闸蟹。
“郝兄,你看看,我平时可没这待遇,今天你嫂子难得下厨,我就是个打下手的。”
“哈哈,娶了嫂子是你的福气,我跟着你沾光了。”
“国平啊,别这么客气,当年没有你帮忙,我都走不到今天。”
几人在桌前就位。
“嫂子,别这么说,都是我应该做的。有什么事儿知会我一声就行。”
三人简单寒暄,聊了几句当年勇,盘子里的菜全都见底儿,只剩下花生米和啤酒没拆封。
“我累了,先休息,你们也别熬太晚。”婉秀慢慢起身,向两人微微点头后回到了里屋,将门叩上。
“你说那个女孩儿,做梦梦到重复的场景?”
老李一手将啤酒从眼前挪开,回身从柜子里取出一个坛子,开门见山道。
“是的,一般情况下,不停反反复复做同一个梦,意味着一种身体自发地想要痊愈,却徒劳无功的企图。可是这孩子的父亲也证实她从未去过山林一带,或者到访过其他与之相似的场景。”
郝国平双手扶住碗,鼻尖嗅到甜甜的果香。
“也就是说,她梦中的场景并不是来自她大脑中的某一段记忆?”老李也举起碗,“同事从老家带的黄酒,难得见你,喝什么啤酒,尝尝这个!”
“是的,我们有过同样的猜测。”郝国平答道。
“帮你查,没问题,再讲讲细节?”老李抿了抿嘴。
“除去雨天、翻车、伐木者三人这几个关键词,还有一些......难以理解的东西。
比如,她梦中棺材里女尸的脖颈处插着的长钉子,有网友指出是镇魂钉。
还有棺材上的梵文,被猜测是起到囚禁或者说保护的作用,并且据那女孩描述来看,棺材的材质也像桃木。
再细节,就不好透露了,要保护患者隐私。”
郝国平说完打了一个嗝,脸上点缀了红色,他的酒量一贯不好。
老李默默看着他,眉心挤出“川”字,“我说到做到,今天不笑话你。我帮你,没问题,只要是在我们辖区的案卷,总能查到。不过你得帮我分析分析。”
“你说。”
“在一条证据链完整、犯罪人已经受到应有制裁这样一个已经完美完结的案子里,唯一与之相关并仍活在世的其中一位当事人,在多年来几人生活并无交集的前提下,会有对其他已经伏法的同伴突然痛下杀手的任何心理动机吗?
我是说,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又或者说,不是去年也不是明年,为什么偏偏是现在呢?”
郝国平挠挠头,整理一下思路,“这个还是有可能性的,比如牵扯到共同的利益,要争夺什么。
或者威胁到他个人的利益,受害的几人手中有他的某些把柄之类。
为了除后患,也许会冲动行事。
当然,这个你们肯定也想到了。”
他想了想又说道,“新闻我也多多少少看到些,我大概知道你说的事情。
不过,犯案时间密度这么大,手段也狠辣,我倒觉得,更像是复仇心理导致的犯罪。
不过时间为什么选在现在,我就不得而知了。”
老李神情凝重,语气也沉下来,“当年唯一受害的男生,本身是孤儿,几年前他的养父母和弟弟也相继离世,谁在为他复仇?还是说,这三人还一同得罪过别人?”
“更让人感到蹊跷的是,犯案地点均在艺术学院的教学楼,我们目前仍在排查这是巧合还是故意为之。
无论出于何种动机,私刑是坚决不能容忍的,作为公民,我们的义务就是遵纪守法。”
老李仰头闷一口酒,情绪有些激动。
“我一把年纪,眼看就要圆满退休,忽然给我整这一出,成心刁难我不是?
艺术学院这三起案子得查,不管退休与否,只要我还活着,就不能让它们成为冷案、积案!”
郝国平剥一粒花生米,放在老李的手心。
“我太能感同身受你的心情了,三起命案在辖区内接连发生,咱这刑警队长脸上得多难堪?
负责任是好事,但是吧,你也得为婉秀想想......这些年熬过来,她太艰难了。
你退休了,好不容易可以空下来陪陪她。”
老李听到这话,脸上一怔,声音沙哑克制,低声哽咽着,“是爸没本事,可儿,爸没出息,没能保护好你......”
夜风寒凉,巷尾的街灯亮了,温柔的暖黄色。
“老李,今天怪我,话说多了,你好好休息。”
郝国平很少看见这样无助的老李,心里不是滋味儿,“记住我的话,照顾好嫂子,也照顾好自己,听到不?”
“听到。一言为定。”
也许是借着醉意,他嘴里忽而又喃喃,“爸爸也想为你报仇,如果有下辈子,没有人可以伤害我的孩子......”
郝国平装作没听见,只将他扶在沙发上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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