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彦祖心里的小火苗,“呼”地一下窜起了老高。他死死盯着阿月,声音不自觉的颤抖:
“就算有危险……就算希望再渺茫,我也想试试!不试,一辈子都是蝼蚁;试了,万一……万一呢?!”
阿月看着他这副认真模样,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她“啪嗒”一声,很是豪气地拍了拍鹿彦祖的肩膀,那力道让他龇了龇牙。
“小哥儿不错嘛!身在凡尘泥沼,却有一颗向道之心!就冲你这股劲儿,比那些浑浑噩噩混吃等死的强多了!”她老气横秋地评价道,随即话锋一转,语气变得郑重起来情:
“哦对了,吾师,叶之风。”
“啊?”鹿彦祖直接被这突兀的话题转折给干懵了,眨巴着眼睛看着阿月,满脸写着大写的困惑和问号——不是正说凡人逆袭的奇遇吗?
怎么突然开始报你师父的名号了?叶之风怎么了?叶之风很屌吗?叶之风难道比能单刷冰冠堡垒的脚男还牛逼?这思维跳跃得比闪现穿墙还离谱!
见鹿彦祖一脸呆萌,毫无预期的震惊与崇拜,阿月不禁眉头微蹙,心中略感不快。她稍稍提高声调,一字一顿,清晰地重复,试图唤醒对方应有的”敬畏:
“吾!师!乃!叶!之!风!”
她满心期待能在鹿彦祖脸上看到敬仰,甚至惶恐的表情。
可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对方不仅毫无反应,脸上的问号反而更多了,眼神里充满了纯真的无知。
“然后呢?”鹿彦祖眨了眨眼,不解地问道,语气甚至带着点无辜,“阿月姑娘,你突然报出师承名号……是做什么?我们刚才不是在说奇遇吗?”
阿月杏眼圆睁,难以置信地盯着鹿彦祖,那眼神就像在看一个从哪个与世隔绝的山沟里跑出来的稀有物种。她怎么也想不通,在这片地界上,竟会有人没听过她师父叶之风的大名!这简直就像有人说没听过皇帝老子一样离谱!
“你……你……”阿月的声音都因为震惊而变了调,手指下意识地指向鹿彦祖,“你没听过我师父叶之风的名号?!”
鹿彦祖被她这反应弄得有点莫名其妙,挠了挠头,一脸无辜加坦然:“阿月姑娘,我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凡人,没听说过你师父……不是很正常吗?”
这话说得理直气壮,竟让阿月一时语塞。
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住内心不快,努力挺直她的小身板,语气中带着掩饰不住的骄傲:
“我师父叶之风,道术通玄,仙风道骨,声如洪钟,可吓退妖魔!”她先来了个高度概括,然后开始细数家珍,“他老人家并非天生仙种,而是出自凡尘猎户之家——没错,就是我同村的长辈!”
“哦?”鹿彦祖来了点兴趣,同村?这起点倒是够接地气。
“十九岁那年,师父为补贴家用,独自深入身后那连绵数百里的茫茫雪山狩猎。”
阿月的声音带上了叙事的腔调,“谁知这一去,便是数月未归,音讯全无。村里人都以为他早已葬身兽腹,家中父母日日以泪洗面,几乎要办了那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丧事。”
鹿彦祖听得入神,这开局,妥妥的悲剧预备役啊。
“然而!”阿月语气陡然拔高,带着戏剧性的转折,“就在家人几乎绝望之时,师父他……回来了!而归来之时,他已由凡入道,脱胎换骨!”
“卧槽?!”鹿彦祖忍不住低呼一声,这转折够劲爆!
“他十九岁正式炼气,十年炼气大圆满,又苦修五十余载,如今修为已至筑基后期!乃是这方圆数千里内有名有号的人物!”阿月的声音带着与有荣焉的激动,“故而,世间便有那‘大气运者叶之风,虽无灵根却筑基’之传说!”
鹿彦祖听着,眼睛渐渐睁大,嘴巴也无意识地微微张开,露出了货真价实的惊叹之色:“卧槽!!你师父这么屌??!无灵根筑基?!这特么才是真正的逆袭模板啊!!”
“此话……又是何意?”阿月再次被他嘴里蹦出的陌生词汇弄得眼冒金星,这人说话怎么总跟天书似的?
鹿彦祖赶紧收敛了一下过于奔放的情绪,尴尬地解释道:“额,‘卧槽’是表达极度震惊,‘屌’是形容非常厉害、非常牛逼的意思!总之就是,你师父太厉害了!太棒了!老牛逼了!简直是偶像!!”他生怕阿月听不懂,连换了好几个说法。
阿月虽然对某些词汇依旧感到古怪,但总算明白了是在夸赞,这才满意地双手叉腰,小脸上满是得意:“那是自然!此去方圆数百里,在我师父出现之前,山中常有凶恶妖怪出没,吞食人畜,百姓终日惶惶,不得安宁。自我师父修道有成之后,数百年来,此地再无妖魔敢大肆作乱,可谓护得一境百姓安居乐业……”
鹿彦祖正听得点头,忽然,像是被一道无声的晴天霹雳当头击中,身体猛地一颤,整个人都僵住了!仿佛整个世界都在瞬间凝固,只剩下阿月刚才话语中的某个关键词在他脑海里疯狂回荡、放大!
他的瞳孔急剧收缩,就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度不可思议的事情,充满了惊愕和难以置信。
“霍”地一声,鹿彦祖像被座椅烫了屁股一样,从那个吱呀作响的木椅上一跃而起,由于动作太猛,椅子差点向后翻倒。他声音都有些发颤地惊叫道,手指无意识地指向阿月:
“哎不是!你等会!刚才……刚才你说你师父多大岁数?!”他感觉自己抓住了某个至关重要的点,一个之前被“筑基”光环所掩盖的、极其恐怖的细节!
阿月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近乎失态的反应吓了一跳,心中虽然也有些疑惑他为何如此关注年龄,但她的表现却相对镇定,只是微微蹙眉,不紧不慢地回答道:
“十九炼气,又苦修五十余年方至筑基后期,如今自然是不到百岁啊。这有什么问题?你……难道不识数么?”她看向鹿彦祖的眼神,带上了一丝关爱智障的担忧。
“卧槽!你师父百岁!可你刚才说他是你同村长辈!那你十岁拜师,再修道八年,你今年岂不是才……才十八岁?!!”
他终于理清了这组可怕的数据!一个百岁的师父,一个十八岁的徒弟!这年龄差!!而且关键是,师父是“同村长辈”,那意味着……阿月的父母,很可能只是普通的、寿命不过百年的凡人!
鹿彦祖只觉得脑海中轰然炸开一道惊天动地的霹雳,震得他三魂七魄都在颤栗!
那“无灵根却筑基”六个字,如同九天劫雷般,带着无与伦比的狂暴力量,狠狠劈开了他刚刚被绝望填满的心海!
那颗原本已经认命的心脏,竟在这一刻重新疯狂地跳动起来,每一次搏动都带着灼热的渴望和难以置信的狂喜!
“他怎么做到的?!!”他的声音嘶哑得几乎不像自己。手掌完全不受控制地向前探出,一把扣住了阿月纤细的手腕,力道之大,让阿月瞬间蹙眉。
“你不是说没有灵根绝对不能修炼吗?!!为什么你师父……他……”他的喉结剧烈地上下滚动,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他活了快一百岁!还到了筑基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月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得轻呼一声,腕间传来的力道让她感到吃痛。
少女白皙的面颊瞬间飞上两朵红云,如同染上了天边的晚霞。她下意识地就要抽手后退,体内微薄的灵力几乎要本能地反击。
可当她抬眼,看见鹿彦祖那通红的眼眶,以及那副渴望与祈求的神情……她那颗因为修行而略显淡薄的心尖,没来由地软了几分,那点微弱的灵力也悄然散去。
“你…先…先放开我。””她咬了咬下唇,终究没有立刻用力挣脱。只是将脸侧向一旁,避开他那过于炽热的视线,纤长的睫毛如同受惊的蝶翼,在眼下投下不安的阴影。声音细若蚊呐,带着少女独有的羞怯,连耳垂都红得仿佛能滴出血来。
鹿彦祖这才如梦初醒,意识到自己的唐突,慌忙像被烫到一样松开了手,连连后退两步,抱拳深揖,语气充满了歉意:“在下孟浪!姑娘恕罪!实在是……实在是这个消息对我太过……我……”
他语无伦次,可他的目光仍死死地钉在阿月脸上,胸膛剧烈起伏着,仿佛稍不留意,那线如同奇迹般的希望就会从他指缝间溜走,永不再来。
阿月悄悄揉了揉还有些发烫和微痛的手腕,“师父虽岁有数百,看似与凡尘已是云泥之别…”
她故意拖长了音调,看着眼前人急得额头都沁出汗珠,眼神焦灼才心满意足地娓娓道来。
“你看,”她抬手指向远处那云雾缭绕的连绵山脉,“身后这雪山,绵延数百里,终年风雪肆虐,环境极端恶劣。其中猛兽如过江之鲫,凶悍异常,更有那开了灵智、懂得吞吐日月精华的毒虫妖物潜藏于深谷冰窟之中,寻常人踏入,别说狩猎,便是保命都难,堪称十死无生之地。”
她顿了顿,语气中对天地造化的感叹:“但正所谓‘绝境蕴机缘’,越是这等凶险莫测之地,往往越藏着天地孕育的造化奇珍——山中生长着一些外界早已绝迹的灵植仙草,它们生长极其缓慢,动辄以百年计。而每一株珍稀灵植旁,几乎必有凶悍妖兽日夜守护,将其视为禁脔,不容他人染指。”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向往与敬畏:“这当中,便有一种灵果,名曰‘朱果’。此果秉承雪山精粹与极寒之气而生,百年方能发芽破土,再历百年积蓄方能开花,又耗百年光阴结果,最后还需足足百年,果实方能完全成熟,汇聚四百载灵气于一身。”
“此果神异,妖兽若能得食,可大增修为,甚至开启更高灵智;修士若能得到,辅以其他灵药炼成丹药,可在修炼助破瓶颈,稳固道基,效用非凡!不过,”她话锋一转,“其药力也仅结丹之下修士效果显着,境界再高,便收效甚微了。可若是……若是毫无修为的凡人误食……”
“我师父那时,便是陷入了这等绝境。他深入雪山数日,携带的干粮早已耗尽,又遭遇暴风雪,与猛兽搏斗身受重伤,饥寒交迫,体力与精神都已濒临极限,几乎就要冻毙在冰天雪地之中,成为一堆无人知晓的白骨。”
“就在他绝望之际,”阿月的语气陡然变得紧张起来,仿佛身临其境,“忽闻远处传来山崩地裂般的恐怖嘶吼与咆哮!那声音震得冰崖崩塌,积雪滚滚!他强撑着一口气,循声望去,只见远处一处隐蔽的雪谷之中,一场惊天动地的厮杀正在上演!”
她眼中浮现惊骇之色,仿佛那血腥惨烈的一幕仍在眼前:“交手双方,乃是一条修炼数百年的百丈蛟龙,与一头同样道行高深的独足夔牛!那蛟龙浑身鳞甲森寒如铁,口吐幽蓝毒焰,所过之处,万年冰雪亦为之消融;而那夔牛虽是独足,踏地却如撼地雷鸣,周身缠绕着刺目电光,咆哮间震得周围山石崩裂,地动山摇!”
“二兽不知因何缘故搏杀,其场面惨烈至极!”阿月的声音带着颤音,“蛟龙利爪撕开夔牛坚韧的皮肉,带起漫天血雨;夔牛那根闪烁着雷光的独角,亦数次凶狠地贯穿蛟龙庞大的身躯!龙血与夔牛之血泼洒,将整片雪谷染得触目惊心!妖气冲天,戾气弥漫!最终,它们斗得两败俱伤,力竭而亡,庞大的尸骸如同两座小山,堆积在谷中,那冲天的妖气甚至短时间内都未曾完全消散。”
她语气陡然一扬,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师父趁此千载难逢之机,拖着残破之躯,拼命爬近战场。他竟在那蛟龙兀自温热的尸身之内,寻得一颗尚未完全消散的赤红内丹!又从那夔牛坚逾金铁的尸骨上,费力剥下了一大块蕴藏着风雷之力的坚韧皮肉!这本已是天大的收获,足以让他回到凡间成为富家翁。”
“可就在此时,”阿月的声音充满了神秘感,“他忽闻一缕沁人心脾的异香——原来在二兽搏杀的深谷尽头,一处背风的冰壁之下,竟悄然生长着一株小树,树上赫然挂着三枚果实!正是那需要四百年才能成熟的天地奇珍——朱果!”
阿月眼中闪过笑意,似是觉得师父当年幸运:“师父当时哪还顾得上这果子有无禁忌?只觉得那香气诱人无比,仿佛生命的召唤。他直接爬过去,摘下两枚朱果,也来不及细看,便囫囵吞了下去!”
她的语气变得凝重而震撼:“谁知这一吞之下,异变陡生!那朱果入腹,并未带来饱腹之感,反而如同两团天地间最爆烈的火焰在他体内轰然炸开!狂暴无比的灵气如同脱缰的野马,在他毫无根基的凡体肉胎内横冲直撞!师父只觉筋脉寸寸断裂,又在磅礴生机下强行重塑;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咔’声响,仿佛被碾碎又重组;五脏六腑、四肢百骸如同被投入熔炉,痛楚深入骨髓灵魂!他当场便痛得昏死过去,不省人事。”
她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震撼与崇敬:“也不知过了多久,当他再次悠悠转醒之时,却发现自己不仅伤势尽复,浑身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力量,更是敏锐地察觉到……自己的体内,那原本空空如也、与大道绝缘的根基之处,竟……竟凭空诞生出了灵根!虽然资质并非绝顶,但确确实实,是能够感应、引纳天地灵气的灵根!”
“从此,”阿月的声音带着一种宣告般的庄严,“师父脱胎换骨,鱼跃龙门,正式踏上了仙途!凭借那蛟龙内丹、夔牛皮肉换取的初始资源和这后天得来的灵根,他一路修行,竟再无资质上的瓶颈阻碍,勤修不辍,直至结筑基大道!”
卧槽!叶之风牛逼啊!这剧本,简直是网文男主标配!绝境逢生,捡漏大佬遗产,吞服天材地宝,逆天改命!这气运,说是位面之子我都信!
鹿彦祖听得心潮澎湃,忍不住一拍大腿,可随即又猛地回过神:“等会儿!你先等等……这些细节,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那蛟龙内丹、夔牛皮肉,还有师父他老人家具体得了什么好处,当时就你师父一人在场,难不成……?”
阿月被他问得先是一怔,随即眼底掠过一丝慌乱,如同平静湖面被投下一颗小石子,涟漪虽轻,却切实存在。
但她迅速稳住了心神,抬起眼,目光却微微游移,不与鹿彦祖灼灼的视线正面相接,语气明显底气不足:“你、你管我怎么知道的?反正……反正就是知道!师父某次酒后……嗯,酒后心情舒畅,无意间提及的片段,被我……被我细心拼凑出来的呢?”
鹿彦祖最擅察言观色,尤其擅长捕捉女儿家细微的神态变化。阿月这瞬间的失措和强装镇定,被他尽收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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