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凡在内门的平静修炼生活并未持续太久。随着他将《星辰引气诀》残篇初步修成,虽因功法残缺,引动的星辰之力极为稀薄,但已能与体内的星辰之心产生更清晰的共鸣,使其对周遭能量的感知,尤其是对他人灵力流转、气机强弱的变化,敏锐到了一个新的层次。
这一日,他刚从聚灵阵核心区域结束修炼出来,正欲返回洞府揣摩那丝微弱的星辰之力与太初灵力的融合可能,途径论道台时,却被一股冲天而起、凌厉无匹却又带着几分潇洒不羁的剑意所吸引。
论道台中央,此刻仅有一场对决,却吸引了几乎所有在场内门弟子的目光,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就连一些平日难得一见、气息渊深的内门精英,也赫然在列,神色凝重地观望着。
场中,一名身着月白长袍,腰悬酒葫芦,长发随意披散的青年,正手持一柄看似普通的长剑,身形飘逸如风,剑法施展开来,如天边流云,舒卷自如,无迹可寻。他的对手,赫然是叶凡之前见过的,那位将《流云剑诀》修炼到极高境界的柳白!
然而此刻,柳白却全然没有了之前的从容。他的剑光依旧迅疾凌厉,却总被那月白袍青年信手挥出的剑招轻易带偏、化解,仿佛重重云霭撞上了无形的气墙,徒劳无功。那月白袍青年甚至未曾移动几步,嘴角始终噙着一丝懒散的笑意,仿佛只是在陪晚辈戏耍。
“是李逍遥李师兄!”
“剑子出手,果然不同凡响!”
“柳白师兄的流云剑诀已得神髓,可在李师兄面前,简直如同儿戏……”
周围弟子压抑着激动的议论声,道出了那月白袍青年的身份——流云剑宗当代剑子,宗主亲传,内门公认的筑基期下第一人,李逍遥!
叶凡瞳孔微缩。他能“看”到,李逍遥周身剑气并非极度凝练锋锐的那种,而是如同流水,如同微风,无处不在,无孔不入,与整个论道台,甚至与周围天地隐隐融为一体。他的每一剑都看似随意,却暗合某种自然韵律,引动着周遭的天地灵气随之波动,形成了一种独特的“势”。在这股“势”的笼罩下,柳白的剑招如同陷入泥沼,威力大减。
“流云剑意,重在‘意’而非‘形’。你的剑,只有云之形,却无云之神,更无流之变,太过刻意,失了自然。”李逍遥一边轻描淡写地格开柳白的全力一击,一边懒洋洋地点评道。
柳白脸色涨红,咬牙再度强攻,剑光分化,如漫天流云席卷。
李逍遥摇了摇头,手中长剑轻轻一划,一道看似柔和却蕴含无穷变化的圆弧剑气荡开。
“噗!”
柳白所有的剑光触碰到那圆弧剑气,竟如同冰雪消融般纷纷溃散,他本人更是如遭重击,闷哼一声,连退十余步,才勉强站稳,手中长剑嗡鸣不止,脸上满是颓然与震撼。
“承让。”李逍遥收剑而立,拿起酒葫芦灌了一口,仿佛刚才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全场寂静,随即爆发出热烈的惊叹与崇拜之声。
叶凡心中亦是一凛。这李逍遥对剑道的理解,已然超脱了招式的范畴,触摸到了“道”的边缘。其境界,远非寻常练气期弟子可比。这就是剑子之威吗?
就在众人沉浸在李逍遥风采之中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起。
“哼,不过是仗着修为高深,境界压制罢了。若同阶一战,柳白未必会输得如此难看。”说话之人,正是之前曾“提点”过叶凡的周通。他此言一出,顿时引来不少目光,其中一些与柳白交好或本就对李逍遥那般超然姿态有些微词的弟子,也暗暗点头。
李逍遥闻言,也不生气,只是瞥了周通一眼,似笑非笑:“哦?周师弟似乎颇有见解。不如,你上来试试?”
周通脸色一僵,他虽也是练气九层巅峰,但自知与柳白都在伯仲之间,绝非李逍遥对手,哪敢应战,只得强辩道:“李师兄说笑了,我岂是师兄对手。我只是觉得,宗门之内,除了修为境界,其他技艺亦不可偏废。比如近日名声大噪的叶凡叶师弟,一手丹术出神入化,据说对敌手段也颇为独特,或许能与师兄论道一番,让我等开开眼界?”
他这话极为刁钻,看似推崇叶凡,实则将其架在火上烤。若叶凡不敢应,便是怯懦,坐实了“只会炼丹”之名;若应了,面对深不可测的剑子,下场恐怕比柳白更惨。
顿时,所有人的目光,包括李逍遥那带着几分好奇与玩味的目光,都齐刷刷地聚焦到了刚刚到来、站在人群外围的叶凡身上。
叶凡眉头微皱,这周通果然阴魂不散,在此刻给他下绊子。
李逍遥打量了叶凡几眼,感受到他体内那中正平和却又隐含生机的独特灵力,以及那远超同阶的沉静气质,眼中兴趣更浓:“你就是那个自创‘木髓生机丹’的叶凡?有点意思。周师弟说得不错,丹道亦是大道,万法相通。叶师弟可愿上台,与为兄切磋几招,不论胜负,只论道法?”
他的邀请并非挑衅,反而带着一种对未知道路的探究欲,显得坦荡而大气。
众目睽睽之下,避无可避。
叶凡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杂念。他知道,这一战无关恩怨,却关乎他初入内门的立足之势,更是一次验证自身“以医入武”道路的绝佳机会。面对李逍遥这等强敌,压力巨大,但亦是磨砺自身的契机。
他缓步走出人群,来到论道台上,对着李逍遥拱手,不卑不亢:“内门弟子叶凡,请李师兄指教。”
没有豪言壮语,只有平静的请战。
台下瞬间哗然!
他竟然真的敢应战!
对手可是剑子李逍遥啊!
周通脸上露出计谋得逞的阴笑。柳白则有些担忧地看向叶凡,他亲身感受过李逍遥的强大。
李逍遥哈哈一笑,将酒葫芦挂回腰间,长剑随意斜指地面:“好!叶师弟,请!”
气氛瞬间紧绷。
叶凡凝神静气,体内太初灵力缓缓流转,破妄之眼悄然开启,仔细观察着李逍遥周身那浑然一体、引动天地灵气的“势”。他没有抢先出手,而是在寻找,寻找那看似完美无缺的“势”中,可能存在的,如同人体经络穴位般的“节点”或“气机转换之隙”。
李逍遥见叶凡不动,也不着急,只是那笼罩全场的剑意“势”场,却如同潮水般,缓缓向着叶凡压迫而来,无声无息,却重若千钧!
初遇强敌,剑子当前。叶凡将以何应对?这场看似实力悬殊的论道,又将如何展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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