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宁宫暖阁内,空气仿佛凝固。碎裂的凤令残片与那颗蜡封的药丸散落在地,映着太后癫狂而怨毒的眼神。那两名跪地向萧煜效忠的龙影卫暗部成员,如同石雕般一动不动,却无形中改变了力量的格局。
萧煜并未因太后的失态而动摇,他目光如炬,扫过地上那颗药丸,最终定格在太后脸上:“太后娘娘,毁令泄愤,于事无补。龙影卫既已做出选择,便昭示了人心向背。至于先帝之事,不劳娘娘挂心,臣自会查个水落石出。”
他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太后面色铁青,胸口剧烈起伏,最终冷哼一声,拂袖转身,不再看他们一眼。那背影,依旧挺直,却透出一股穷途末路的萧索。
萧煜不再多言,对苏叶微微颔首。苏叶会意,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从碎屑中拾起那颗蜡封的药丸,用特制的丝帕包好,放入药囊。她的指尖触碰到蜡壳的瞬间,一股阴寒诡异的感觉顺着经络蔓延,让她不禁打了个寒颤。这药,绝非凡物。
强对比在无声中碰撞:太后摔令的疯狂与萧煜的冷静形成鲜明反差;破碎的权威与新兴的忠诚在此刻完成了交替。
离开慈宁宫,沉重的宫门在身后合拢,将那片压抑的天地隔绝。萧煜和苏叶并未感到轻松,反而觉得肩上的担子更重了。太后的反应,恰恰证明了二十年前的旧案,隐藏着足以颠覆一切的秘密。
回到定王府密室,烛火摇曳。那两名龙影卫暗部成员——代号“幽影”和“暗刃”,摘下了面罩,露出两张饱经风霜却眼神坚定的面孔。
“属下参见主上,王妃。”幽影声音沙哑,是那名在慈宁宫开口的老者,“龙影卫暗部,共计一百零八人,如今皆愿听从主上调遣。我等蛰伏多年,等的便是能重整龙影卫、匡扶社稷的明主。”
萧煜端坐主位,沉声道:“你们为何选择本王?又为何在此时现身?”
暗刃,一个面容冷峻的中年汉子接口道:“回主上,原因有三。其一,主上平定叛乱,护卫陛下,乃忠勇之士;其二,主上追查先帝旧案,是为孝道,亦是为公义;其三……”他顿了顿,看向苏叶,“王妃救治陛下,仁心仁术,且屡次识破毒计,我等相信,追随主上与王妃,可让龙影卫重现昔日荣光,而非沦为权斗工具。”
金手指 的效应在此延伸,苏叶的医术和智慧,竟成了收服这支神秘力量的重要因素之一。
幽影补充道:“至于时机,只因太后近日动作频频,似欲动用凤令彻底清洗龙影卫内部异己,我等不得不提前暴露。此外,‘影子’统领失踪前曾留下预言,当双令现世、持玄铁令者心怀天下时,便是龙影卫重归之日。”
“影子……”萧煜指尖轻扣桌面,“他究竟是谁?是生是死?”
幽影与暗刃对视一眼,皆露出茫然之色:“影子统领神龙见首不见尾,其真实身份乃龙影卫最高机密。二十年前他悄然离去,只留下双令制衡的规矩,再未现身。但我等相信,他一定还活着,并在暗中注视着一切。”
线索似乎又回到了原点,但这个“影子”的存在感,却愈发强烈。
苏叶将那颗蜡封药丸置于玉碟中,小心翼翼地剥开蜡壳。一股难以形容的怪异香气弥漫开来,带着腐朽的甜腻,又夹杂着一丝血腥气。药丸呈暗红色,表面有诡异的螺旋纹路。
“这不是寻常毒药。”苏叶神色凝重,取出银针、药水仔细检验。银针探入,并未变黑,反而泛起一层诡异的幽蓝光泽。她用特制药液滴落,药丸竟如活物般微微蠕动,散发出更浓的香气。
“此物……似毒非毒,似蛊非蛊。”苏叶蹙紧眉头,运用她融合古今的医药知识全力分析,“成分极其复杂,有数种早已绝迹的异域奇花,还有……一种从未见过的活体虫卵之息。它不像立刻致人死地的毒药,更像是一种……慢性侵蚀、控制心神的邪物。”
她想起皇帝中毒的症状,以及太后宫中那股若有若无的类似气息,心中涌起一个可怕的猜想:“王爷,陛下所中之毒,恐怕是这东西的简化版或者衍生品!而太后宫中也有此物气息,她可能长期接触,甚至……服用!”
萧煜眼神骤寒:“控制心神?难道父皇他……”一个更可怕的念头浮现在他脑海:先帝晚年的性情大变,以及对惠妃冤案的冷漠,是否也与此物有关?
冲突 升级了!从权力争斗,转向了更诡异、更阴邪的药物控制!太后的疯狂,皇帝的病体,先帝的疑案,似乎都被这根无形的线串联起来。
就在这时,长风匆匆入内,脸色异常难看:“王爷,王妃!刚得到密报,安国公府昨夜遭窃,丢失了一批重要古籍。而墨韵斋……就在半个时辰前,突然起火,虽被扑灭,但珍藏古籍的库房烧毁严重!”
墨韵斋!白鹭书院山长顾清源托付藏书的地方!
对方动作太快了!他们刚刚从太后口中得到“影子”与白鹭书院的关联,对方就抢先一步,销毁可能存在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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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招釜底抽薪!”萧煜怒极反笑,“太后这是铁了心要掐断所有线索。”
苏叶却盯着玉碟中那诡异的药丸,缓缓道:“未必。他们越是急于销毁,说明我们越接近核心。这颗药丸,或许就是新的突破口。”
她集中精神,调动所有医学记忆,试图分辨出那活体虫卵的来源。“这种培育方式……需要极阴寒的环境和特定的宿主。我记得……有一本西域流传过来的《蛊毒异志》残卷中提到过类似之物,称其为‘噬心蛊’,培育之法失传已久。”
“《蛊毒异志》?”萧煜看向她,“此书何在?”
苏叶眼中闪过一丝亮光:“我记得,安国公夫人酷爱收集医毒古籍,尤其偏爱孤本残卷。她曾向我炫耀过其藏书楼中有不少珍本。安国公府失窃,墨韵斋被焚,或许正是为了掩盖某本特定的书……”
悬念 再度升起!安国公府的失窃案,是否贼喊捉贼?那本可能记载了“噬心蛊”信息的《蛊毒异志》残卷,是否就在安国公夫人手中,或者已经被转移销毁?
萧煜立刻下令:“幽影,暗刃,动用龙影卫所有力量,暗中调查安国公府失窃案的真相,重点查找《蛊毒异志》或其相关线索!长风,加派人手,严密监控安国公府及所有与之往来密切之人!”
命令刚下,密室门外传来心腹侍女急促的声音:“王妃娘娘,安国公府派人送来请柬,言及夫人昨日受惊病倒,听闻娘娘医术高超,恳请娘娘过府一诊!”
苏叶与萧煜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警惕。
刚失窃就病倒?刚提到《蛊毒异志》就请她过府?
这究竟是又一个陷阱,还是对方慌了手脚,不得已出的下策?安国公夫人在这盘棋中,究竟扮演着什么角色?那颗能控制人心的诡异药丸,背后又牵扯到怎样庞大的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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