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二十亿经费!
王谦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将龙百川一行人引向实验楼顶层的校长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是老式木门,推开时发出“吱呀”的呻吟。
屋内的陈设,让跟在龙百川身后的几名军工专家,脚步都顿了一下。
一张掉漆的办公桌,两把待客的折叠椅,墙角一个嗡嗡作响的饮水机,旁边堆着一摞一次性纸杯。
这就是那个掌握着未来战争钥匙的人,办公的地方?
龙百川的目光在屋内扫了一圈,最后落在王谦身上,他脸上没有任何变化。
“王校长,请坐。”王谦自己先在办公桌后坐下,指了指对面的折叠椅。
龙百川毫不介意地坐下,腰杆挺得像一杆标枪。他身后的专家们,只能局促地站着。
王谦起身,从饮水机上接了两杯温水,一杯放在龙百川面前,一杯递给了离他最近的一位白发专家。
“条件简陋,怠慢了。”他语气平淡。
“王校长客气了。”龙百川端起纸杯,却没有喝,他开门见山,声音沉稳有力,“刚才的录像,我们都看了。国家需要你手里的东西,开个价吧。”
一句话,直接、干脆,充满了军人的风格。
王谦扶了扶眼镜,笑了笑:“龙司令言重了。能为国家的海防事业出份力,是我校应尽的本分,谈不上‘价’。”
他这句话,让在场的几名专家表情稍缓。
“不过,”王谦继续说道,“要让好的想法,真正变成能用的装备,需要一个更高效的模式。我这里,有个不太成熟的方案,想请司令员和各位专家斧正。”
他拉开办公桌最下面的抽屉,从一堆杂物里,拿出了一份装订整齐的文件,递了过去。
龙百川身旁的那名白发专家,上前一步接了过来。
当他看到封面上那行打印出来的黑体字时,手腕几不可查地抖了一下。
《关于建立军民融合-海军无人作战系统高等研究院的方案》
“高等研究院?”专家忍不住念了出来,他看向王谦,又看了看文件,表情古怪。
在一个技校里,建立一个“高等研究院”?
龙百川没有作声,只是抬了抬下巴。
那名专家立刻翻开了文件。
办公室里只剩下纸张翻动的“沙沙”声。
专家的呼吸,随着翻页的动作,变得越来越急促。当他看到某一页时,他的手指停住了,整个人像是被电了一下。
他猛地抬头,看向龙百川,又看向王谦,嘴巴张了张,似乎想说什么,但又强行忍住了。
他把文件递给了龙百川。
龙百川一页一页,看得极其仔细。
办公室里的空气,像是凝固了。
“胡闹!”另一名站在后面的专家,忍不住凑过去看了一眼,当即低喝出声,“这哪里是合作方案!这简直是……”
他的话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
方案的核心内容,简单粗暴:
一、研究院设立在海城职业技术学院内,行政、财务、人事,由蓝翔学院全权管理。
二、海军每年需提供不低于二十亿的经费支持,并提供包括现役无人机在内的全套装备,供研究院“研究、学习”。
三、研究院承接海军未来的无人机项目攻关,并负责为海军制定下一代无人作战的行业标准。
这三条,已经足够让军方的人血压升高。这根本不是合作,这是单方面地让海军出钱、出装备、出项目,来喂养这所技校。
而最让那名专家失态的,是第四条。
四、研究院培养出的人才,拥有完全的自由择业权。海军仅拥有“优先招募权”,且提供的薪资待遇,不得低于国内同行业顶尖水平。
“王校长,”最先看方案的那名白发专家,终于忍不住开口,他努力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稳,“您这个方案……恕我直言,等于让我们海军,出钱、出装备、出项目,给您培养人才,最后,这些人才还不一定为我们所用。这……这不合规矩。”
王谦看向他,脸上依旧是那副温和的笑容。
“规矩,是用来解决问题的。如果老规矩解决不了新问题,那就应该换个新规矩。”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一直沉默的龙百川。
“我这里的学生,毕业了,能拿到五十万、一百万的年薪。海军要人,可以,拿出比市场更有诚意的价码。我相信,为了保家卫国,我的学生们不会只看钱。但前提是,不能让他们流血又流泪。”
办公室里,死一样的寂静。
龙百川的手指,在文件上轻轻敲击着,发出沉闷的“笃、笃”声。
他知道,王谦抓住了他们的命脉。
那个“蜂群”,那种颠覆性的作战理念,他们必须得到。不惜一切代价。
王谦提出的条件,每一条都像一把刀,精准地插在他们的软肋上。尤其是人才那一条,更是釜底抽薪。
但……他给的东西,实在太诱人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就在气氛压抑到极点时,王谦再次开口,声音不大,却像一颗重磅炸弹,在小小的办公室里引爆。
“当然,司令员可能觉得,光是一个无人机项目,还不足以支撑起这么大的合作。”
他身体微微前倾,双手交叉放在桌上。
“作为合作的诚意,除了天上的‘蜂群’。我这里,还有个关于水下潜航器的涂层配方。”
他看着龙百川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把它刷在我们的潜艇上,能让它在目前全世界所有主动和被动声呐的屏幕上,彻底消失,变成一团和背景噪音没有任何区别的……水。”
“你说什么?!”
龙百川猛地从折叠椅上站了起来,椅子因为他巨大的动作,向后滑出半米,发出一声刺耳的摩擦。
他那双经历过无数风浪的眼睛里,爆发出骇人的光芒,死死地钉在王谦身上。
水下无声!
这四个字代表的战略意义,比那一百架无人机,还要重大百倍!
他一步跨到桌前,双手撑着桌面,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他盯着王谦,足足十秒。
然后,他抬起一只手,重重地,拍在了桌子上!
“好!”
一声暴喝,震得纸杯里的水都荡了出来。
“我原则上,同意了!”
龙百川的声音,斩钉截铁,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决断。
“具体细节,我马上上报,成立最高规格的专项小组,立刻跟你对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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