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学术史上最黑暗的一天！”
全球直播画面中，哈佛大学的教务长义愤填膺，唾沫横飞。
“我们无法接受一个外行用如此粗暴的方式，来定义比赛的规则！”
牛津大学的代表紧随其后，言辞激烈。
“这根本不是竞赛，这是一场骗局！一场由王谦自导自演的独角戏！”
镜头的中心，是须发皆张的方鸿儒。
他作为燕京大学的代表，更是联合声明的发起人，对着全世界的镜头振臂高呼。
“我代表哈佛！牛津！燕京！以及全球上千所有良知的学府，在此共同宣布！”
“我们，集体退出这场被金钱玷污的比赛！”
“我们绝不与暴君为伍！”
海城科技大学，校长办公室。
钟振国看着屏幕里那一张张义正词严的脸，急得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
“校长！他们这是抱团向我们施压啊！”
“这可是全球联合声明，舆论对我们非常不利！”
“我们是不是先暂缓一下，跟他们沟通……”
王谦端着茶杯，视线甚至没有离开过窗外的风景。
“沟通？”
他放下茶杯，转向钟振国。
“钟副校长，在竞赛官网上，发一条新公告。”
钟振国连忙拿起平板，准备记录。
王谦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
“公告内容只有一句话。”
“‘世界大学生人文知识与辩论奥林匹克，将按计划继续进行。’”
“‘原定的第二、三、四名奖金，将自动累积至冠军奖池。’”
钟振国的手指停在半空。
他愣愣地看着王谦。
“校长……您的意思是……”
“门在那边，好走不送。”
“是！”
钟振国不再有任何犹豫，立刻转身去办。
公告发出的瞬间，整个世界互联网都安静了一秒。
紧接着，是更为恐怖的舆论海啸。
退赛联合发布会的直播间里，弹幕以一种疯狂的姿态刷新着。
“卧槽！看官网！海科大发公告了！”
“累积到冠军奖池？！那冠军不是能拿一百亿美金了？！”
“哈哈哈哈！王校长这是在说：爱玩玩，不玩滚，钱我全拿了！”
“这脸打的！我他妈隔着屏幕都觉得疼！”
发布会现场。
一个记者将手机屏幕怼到了方鸿儒的面前。
“方教授！请问您对海科大的最新公告有何回应？！”
方鸿儒低头一看，那行刺眼的文字让他大脑一片空白。
现场瞬间乱成一锅粥。
“教授！我们的学生会发来抗议，他们不同意退赛！”
哈佛的代表被自己的助理拉到一边，神色慌张。
“牛津的校董会发来紧急质询！他们问我们为什么要放弃一百亿美金！”
牛津的代表脸色煞白。
方鸿儒身后，那些刚刚还同仇敌忾的盟友，此刻已经开始互相指责，场面一度失控。
不到十分钟。
哈佛大学率先在官方推特上发表声明：“经过慎重考虑，我们决定继续参赛，以扞卫学术的尊严。”
牛津大学紧随其后：“我们尊重学生的意愿，将战斗到最后一刻。”
燕京大学的官网，也悄悄删除了那份慷慨激昂的退赛声明。
一场声势浩大的全球联合退赛，变成了一场贻笑大方的闹剧。
校长办公室。
钟振国看着屏幕上那些出尔反尔的声明，笑得合不拢嘴。
“校长，这群人，脸都不要了！”
王谦拿起桌上的内线电话。
“新闻中心吗？”
“准备第二条公告。”
“内容如下：”
“为避免决赛沦为海城科技大学的独奏，也为给某些固步自封的所谓世界名校一个学习和观摩的机会。”
“经竞赛组委会研究决定，本届大赛将破格‘施舍’三个晋级名额。”
“这三个‘荣誉席位’，将授予在初赛答卷中，对前半段题目论述‘错误最少’的三所大学。”
王谦的声音顿了顿。
“他们分别是：”
“哈佛大学。”
“牛津大学。”
“以及，燕京大学。”
“恭喜你们，进入四强。”
这条公告，比“零分”裁决更具杀伤力。
“施舍”！
“错误最少”！
“荣誉席位”！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将这三所顶尖学府的脸皮，刮得干干净净。
方鸿儒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看到这条公告，气得一口血喷在屏幕上。
可他们毫无办法。
因为王谦，给的实在太多了。
在一片诡异的气氛中，四强赛正式开始。
全球直播的画面，切入竞赛官网。
新的题目，缓缓浮现。
【请论证：《悲伤之河》的艺术价值与道德瑕疵。】
题目出现的瞬间。
正在一个电视节目上进行赛事点评的方鸿儒，突然爆发出了一阵狂笑。
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流了出来。
主持人一脸错愕。
“方教授，您这是？”
方鸿儒指着屏幕，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狂喜与幸灾乐祸。
“天助我也！真是天助我也！”
他转向镜头，声音亢奋。
“各位观众，你们知道这幅《悲伤之河》是什么吗？”
“这是三十年前，那个所谓的天才画家楚狂人的封笔之作！也是他的催命符！”
“当年，他就是因为这幅画，被爆出抄袭了他的老师，画中更是充满了对师母的不伦暗示，内容龌龊至极！”
“此事一出，楚狂人身败名裂，被整个艺术界封杀，从此人间蒸发！”
“而这个楚狂人，就是王谦花重金请来的十位宗师之一！”
方鸿儒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大仇得报的快感。
“王谦啊王谦！你聪明一世，却给自己挖了这么一个天大的坟墓！”
“你让你的教授，当着全世界的面，去论证自己当年的抄袭和龌龊？”
“这道题，海科大怎么答，都是死路一条！”
“他们输定了！”
同一时间。
海城科技大学，人文学院备战室。
十位宗师围坐，气氛融洽。
史学泰斗魏征南正在讲解历史脉络。
棋道魁首孙不语在复盘逻辑博弈。
角落里，书画双绝的楚狂人，正拿着一支画笔，在宣纸上悠然自得地画着一只小鸡。
突然，墙上的大屏幕亮起。
四强赛的题目，清晰地显示在所有人面前。
《论“悲伤之河”的艺术价值与道德瑕疵》。
备战室内的说笑声，戛然而止。
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全部聚焦到了角落里那个悠然自得的老人身上。
楚狂人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他怔怔地看着屏幕上的那行字，仿佛看到了什么世界上最恐怖的东西。
他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
脸色在一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啪嗒——”
一声脆响。
他手中那支陪伴了他一生的珍贵画笔，竟被他生生捏断，掉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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