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震惊，我以为于老栓只会干出一些拿蛇仙泡酒的蠢事儿，没想到他年轻的时候竟然这么不是个东西，于老槐跟他是堂兄弟，他竟然把他欺负的这么惨。
不要吃惊，那个年代可不像现在，尤其是在偏远的山村，谁的拳头大谁就是老大，没有公平可言。
就像于老槐被于老栓欺负，这种事情其实有很多。
有时候被欺负了，只能打落牙齿往肚里咽，没办法。
于老槐接着讲。
他说因为他被于老栓废掉，所以这么多年一直没找女人，而实际上，他心里只有林淑英，也根本不会找别的女人，所以他一直没成家。
一晃很多年过去了。
林淑英被迫嫁给于老栓后，给他生了三个儿子，但于老栓对她并不好，他这个人本来就混，年轻的时候打架斗殴，缺德事没少干，还能干出拿蛇泡酒的事儿。
直到他长了瘤子，拿那条花太岁蛇仙泡了酒……想到这里我突然觉得不对劲。
我看向于老槐。
“那蛇仙……”
我预感到蛇仙跟他是一伙的。
果然于老槐说道：“那条花蛇，一开始只是我和淑英一起养的一条小花蛇而已。”
“那是一个寒冷的冬天，那会儿我和淑英正在谈恋爱，我们在山下看到了一条被冻僵的小花蛇，淑英心善，要救那条蛇。”
“于是我就把它放在怀里暖，很快，蛇就苏醒了。”
“从那以后，我和淑英就经常到山下那块地方，喂小花蛇。”
“淑英还给它起了个名字叫小花，那时候，和淑英一起喂小花蛇，是我们俩最浪漫的事儿，我们会和小花蛇说话，那条蛇非常有灵性，它仿佛能听懂我们的话，甚至有时候还会点头摆尾的回应我们。”
“我们还给它在地里挖了一个蛇洞，就是这里……”
于老槐抬头看了看此时我们两个所处的这个地下空间。
“那时候只是一个小洞，后来，它慢慢长大，这洞就越来越深，越来越大。”
“有一次淑英问我，这小花蛇长得这么快，再过几年会不会长成蟒蛇呀？长成蟒蛇会不会吃人？”
“我就安慰她说不会的，小花蛇是被我们俩养大的，它很善良，即便变成蟒蛇也不会吃人，真要长那么大，可能会跑到深山老林里去。”
“于是我和淑英约定，要亲眼看着小花蛇长成蟒蛇……可我们终究没等到。”
“我和淑英订婚没多久，她就被于老栓强暴，然后被迫嫁给了他，而我也远走县城，我们俩再也没有一起喂过小花蛇。”
“但这是我们两个之间的秘密，谁也不知道。”
“后来我才知道那条小花蛇，是蛇类当中最具灵性，最容易修炼成仙的一种蛇，而且喜欢吸食地气修炼。”
“有的甚至短短几十年，就能修出道行来。”
“就像小花，真的在短短几十年内修出了道行，可于老栓竟然拿它来泡酒。”
听到这里，我皱眉沉思，于老栓跟我说过，当时他把那蛇拿来泡在酒缸，一个月后，蛇仙突然不见了。
我问道：“是你把那条蛇放走了？”
“不是我，是淑英。”于老槐说道。
“淑英偷偷的把蛇给放了，她知道这条蛇是我们俩曾经一起喂大的小花。”
我摇头。
“不对，林淑英很怕于老栓，绝不敢偷偷的把蛇放走，是你，是你鼓动的她？”
于老槐明显一愣，但随即他就承认了。
“没错，是我，我告诉淑英，只要她偷偷的把蛇给放了，那条蛇就会替我们报仇。”
“小花已经修炼成了蛇仙，有了道行，它会替我们报仇。”
我问道：“林淑英被迫嫁给于老栓后，你远走县城，在别人看来，你从来没有回来过，可实际上，你曾偷偷回来过和林淑英见面对吧？”
“对。”
“而且，你回来后发现那条小花蛇已经修炼成了蛇仙，你想让它替你们报仇，所以……”
“所以我故意让那条蛇去于老栓家的地窖，被他发现，因为那时候他身上长了瘤子，平时他又喜欢喝蛇泡酒，所以他一定会把小花泡酒。”
“你知道蛇被泡进酒里是什么感觉吗？特别痛苦的感觉，哪怕是小花已经修炼成了神仙，被泡进酒里也依然会痛苦不堪。”
我说道：“所以你故意让它在酒里泡了一个月，才鼓动林淑英放了它，目的是为了让蛇仙在酒里痛苦，让它憎恨于老栓，对吗？”
“对，只有蛇仙对于老栓产生了仇恨，才会真正的去报复他，报复于家。”
明白了，于老栓拿蛇仙泡酒，不过是于老槐和林淑英给他设的一个圈套，目的就是为了借助蛇仙的力量报复于老栓。
而他们的计划是成功的，因为于家真的遭到了报复。
于老栓长了蛇盘疮，他的三个儿子也都沦落到乡下，落魄不堪。
可是林淑英自己也瘫痪了，因为她也是于家的人。
于老槐摇头。
“就算淑英是于家的人，小花也不会报复她。”
我一愣。
“那她为什么瘫痪了？还瘫了二十多年。”
于老槐突然哭了。
“因为淑英是替于家背了报应。”
“什么意思？”
“要不是淑英，你以为于老栓只是得蛇盘疮那么简单吗？你以为他的三个儿子只是落魄那么简单吗？”
于老槐痛哭失声。
“淑英终究心软了，她说那毕竟是她的三个儿子，她不想看着他们被神仙报复惨死，所以她宁愿把大部分的恶果孽债背到自己身上，导致自己瘫痪。”
“我痛心疾首，我本来是报复于家的，最后却导致淑英瘫痪，我恨啊……”
于老槐狠狠的捶着洞壁。
“我知道如果再报复下去，淑英也会死，所以我收手了。”
看到于老槐伤心欲绝的样子，我叹了口气，报复本来就是把双刃剑，报复了别人也伤害了自己。
林淑英虽然恨于家，但她自己也是于家的人，自然也会受到波及。
“我心如死灰，再次回到县城，我决定不再报复了，这件事到此为止。”
“我以为于老栓得了蛇盘疮，他的三个儿子落魄潦倒，淑英也瘫了，这样的报复已经够了，他们肯定会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可是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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