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军阵中的战鼓声骤然变得急促而狂暴，如同雷鸣般滚过大地。黑压压的士兵如同潮水般，扛着简陋的云梯，推着沉重的冲车，发出震天的喊杀声，向着蓉州城墙涌来。箭矢如同飞蝗般从联军后方升起，划破天空，带着死亡的尖啸落在城头，压制着守军。
“避箭！准备迎敌！”铁心沙哑的声音在城头响起，并不高昂，却奇异地穿透了喧嚣。守军们按照事先演练，迅速躲到垛口后或盾牌下。
铁心拄着拐杖，立在城门楼相对安全的位置，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整个战线。他的指令简短而清晰，通过石娃等几个年轻头目迅速传达。
“东侧，三架云梯靠近！滚木准备！”
“西角，冲车来了！火油罐对准车轮！”
“弩机队，听我号令，瞄准后方督战队！”
联军的第一波攻击异常凶猛，尤其是东侧，几架云梯几乎同时架上了城墙。悍勇的敌兵口衔钢刀，顶着盾牌，开始向上攀爬。守军大多是新手，面对如此阵势，难免慌乱。有人过早地扔下滚木，效果不佳；有人射箭的手在发抖。
“稳住！”铁心喝道，“等他们爬到一半！听口令！”
眼看敌兵爬至中途，铁心猛地一挥手：“放！”
准备好的守军奋力撬动杠杆，巨大的滚木和礌石带着呼啸声砸下！云梯上的敌兵惨叫着被砸落，连带着梯子也剧烈晃动。几乎同时，几罐点燃的火油被抛向城下的冲车，火焰瞬间窜起，阻碍了冲车的推进。
但联军人数太多，攻势一波接一波。西角一段城墙，由于守军紧张，投放滚木慢了半拍，几个敌兵趁机跃上城头，挥舞钢刀乱砍！顿时一片混乱。
“长枪队，补位！结阵！”铁心的声音依旧冷静。
石娃带着一队手持长枪的乡勇立刻冲了过去。他们按照铁心教的简单枪阵，三人一组，背靠背，长枪齐刺，虽然动作生涩，却有效地将突入的敌兵逼到了墙角，最终歼灭。石娃的手臂也被划了一刀，鲜血直流，但他咬牙坚持，不肯后退。
这时，铁心设计的几架简易“连环弩”发挥了作用。这种弩一次可发射五支短箭，虽然射程不远，但近距离齐射威力惊人。当一股敌兵聚集在城下试图架设新的云梯时，弩机队听令齐射，箭雨倾泻而下，顿时清空了一片区域。
战斗持续了将近一个时辰，城墙上下已是尸横遍地，鲜血染红了墙砖。联军的第一次猛攻，终于在守军顽强的抵抗下，渐渐退潮。敌军丢下大量尸体和损坏的器械，如同退潮般撤回本阵。
城头上，守军们瘫坐在地，大口喘息，许多人身上带伤，脸上混杂着血污、汗水和劫后余生的庆幸。赵天佑忙着带人救治伤员，清点损失。
铁心依旧站着，看着退去的敌军，脸上没有任何喜悦。他清点着城墙上的箭囊，已经空了一大半。滚木礌石也消耗严重。更重要的是，守军减员不少，活下来的人也个个带伤，体力透支。
联军的第一波攻击只是试探。真正的考验，恐怕还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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