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厚重闩木断裂声中，裹铁门扉被数名武卫以巨木撞锤猛地冲开一线！
门外正对着撞门契丹卒狰狞错愕的脸！杨业破虏刀已化作一道撕裂空间的黑电！
噗嗤 ——！！！
血光炸裂！冲在最前四个合力扛着撞木的契丹壮卒，连人带木被斜劈为八段！内脏混合着滚烫的血沫泼了后面骑兵满头满脸！
炽热的脏器碎块打在人脸上如同烙铁！战马嘶鸣人立，前蹄蹬踏间将身边同伴撞翻，锋矢阵型瞬间大乱！
“杀！” 杨业暴喝着撞入敌阵，破虏刀弧光如幽冥轮转！黝黑的刀身撕裂晨曦，刀风过处凝结出细碎的冰碴 —— 那是玄铁受血气激发，催生出的刺骨寒劲！左劈！一马斜横，马血混着脑浆喷溅如泉；右扫！
三骑俱裂，断裂的肢体在雪地上拖出猩红痕迹！他的刀法此刻大开大阖，全无章法，只有最原始的劈砍与撕裂，仿佛要将北汉覆灭的郁气全泄在这刀光里！
身后五百陌刀武卫如山洪决堤！五什一队，狭长如铡的刀锋森然排开，甲叶碰撞声汇成震耳的铁流声！
李甫左肩的旧伤还在渗血，铁甲缝隙里渗出的血珠已冻成暗红冰粒，却第一个带头冲锋，陌刀平端如枪，直刺最前那匹战马的眼窝！
“斩 —— 马 —— 腿 ——！！！” 李甫闷雷般的咆哮炸响，震得人耳膜生疼。
前排武卫齐吼！骤然矮身贴地疾滚！手中陌刀借着旋身之力自下而上猛撩！噗噗噗噗！！利刃切断蹄骨筋肉的声音令人牙酸！
冲在最前的契丹轻骑瞬间人仰马翻！
前排倒毙者的尸体被后排战马踩成肉泥，受惊的坐骑疯狂踢腾，将密集的冲锋队列撕开一道血口，后续骑兵收势不及，纷纷撞入这道 “死亡缺口”！
“破 —— 甲 ——！！！” 李甫第二吼，声音因用力而嘶哑，却带着穿透骨髓的力量。
前排翻滚斩腿，后排已踏前一步！陌刀双手紧握高举过顶，铡刀般垂直劈落！刀光卷着风声凄厉！喀嚓！喀嚓！
沉重的契丹锁环重甲在这集合全身力道的竖劈面前脆弱不堪！
冲势被阻的铁鹞子如同朽木劈柴，连人带甲被活活劈开！喷溅的碎肉骨渣糊满了后排武卫的铁面，冻结成一层诡异的血冰面具！
杨业已然杀至敌阵核心！破虏刀每一次挥动都带起一片肢解的血雨腥风！
迎面一契丹百夫长挺着粗大的狼牙棒砸来，棒身布满寸长的铁刺，闪烁着幽蓝的毒光！杨业不闪不避，破虏刀化作一道黑电由下撩上！
锵锒 ——！！！
狼牙棒粗如儿臂的铁杆连同百夫长粗壮臂膀应声而断！
破虏余势未绝，贴着百夫长惊恐张大的嘴斜削而上！
天灵盖裹着半张脸皮飞旋上天，粘稠的脑浆喷溅在杨业狴犴铁面上，他毫不停歇，刀锋顺势横抹，将旁边一个冲上来的骑兵连人带马腰斩当场！
半截马身拖拽着花花绿绿的脏腑滑出数丈远，在雪地上犁出一道腥臭的沟壑！
破虏刀的黑光所向，竟冻结出一片诡异的蓝霜地带！
契丹人马踏其上，蹄铁仿佛踩进万年冰窟，肌腱瞬间冻硬绷断，僵直摔倒！
战场核心如同绽开一朵死亡冰莲，杨业踏冰突进，一步十杀，玄铁刀身的嘶鸣越来越凄厉，仿佛有无数北汉冤魂附着其上尖啸！
“血狼牙！给我上！” 契丹后阵传来炸雷般的咆哮。
耶律斜轸的本阵亲卫终于出动，这些身披两层重札的悍卒人马皆是壮硕如熊，手中狼牙钉锤带着风雷之势砸向陌刀阵列，要将这道撕开的口子重新堵上！
铿！铿！铿！
沉重的撞击声爆豆般响起！陌刀武卫前排的阵列终于开始晃动！
一个武卫手中那柄仿破虏刀竟被巨锤砸得反向弯折，刀锋噗嗤倒插进自己胸腹！他口中喷着血沫，仍死死用弯折的刀卡住锤柄，嘶吼着不让对方前进一步！
后排陌刀立刻闪电般突进补位，狭长刀锋毒蛇般刺入马眼！
战马痛嘶掀翻背上铁塔骑士，那重甲骑士刚挣扎起身，三柄陌刀已铡刀般剁下！喀嚓！喀嚓！精铁重甲如纸片碎裂，骑士瞬间被肢解，鲜血喷出三丈高，染红了半边天！
混战中，一些府兵也抄起家伙冲了上来。他们没有武卫的重甲，却凭着一股血勇，用斧头、短刀甚至石块攻击契丹人的马腿！
那个独臂老兵抱着契丹骑兵的腿死死不放，被对方用刀柄砸得头破血流，却咬着牙不肯松口，直到身后的破虏营降卒补上一刀，将那骑兵捅穿！
降卒拉起老兵时，发现他牙齿缝里还嵌着对方的皮肉！
杨业杀得兴起，破虏刀上的冰蓝霜纹越来越亮！
他瞥见李甫被两个血狼牙悍卒围攻，左肩伤口再次迸裂，鲜血浸透了铁甲，却仍挥刀死战！
杨业猛地旋身，刀光如惊鸿掠影，先一步斩落李甫左侧悍卒的头颅，随即反手用刀背重重砸在右侧悍卒的头盔上！那悍卒惨叫一声，头盔凹陷，七窍流血倒毙！
“将军！” 李甫咳出一口血沫，陌刀拄地才勉强站稳，“西侧！陈提举的‘吹霜’！”
杨业眼角余光瞥见城头闪过一道青白流光！城楼上，陈琅正亲自扳动猛火油柜的推杆，那改良过的螺旋风铜管对准了鏖战最烈处！
“吹霜！” 陈琅低喝，声音被风卷得有些发飘。
嘶 ——！
一股浓稠如墨、带着刺骨冰寒的青白色液体，被强烈气流猛地从铁管末端喷向鏖战最前沿！液体遇空即凝，在空中拉出数道交织的霜冻白线！
下方混战的契丹铁骑猝不及防被霜线沾身，惊悚的一幕瞬间上演：粘稠霜液如同有生命般缠绕上铁甲和肌肉，所触之处血水瞬间凝结！
惨叫声戛然而止，被霜线沾染的契丹骑兵连人带马刹那间僵硬，保持着冲锋姿态冻毙成惨白的冰雕！
几个冲锋的契丹骑士收势不及撞上冰雕人墙，咔嚓脆响，连人带冰撞得四分五裂！
刺骨霜寒令战场核心气温骤降！契丹人的冲锋狂潮如同撞上一道无形的寒冰壁垒，前队冻结，后队混乱，铁鹞子的凶性被这诡异的 “寒冰鬼术” 彻底浇灭！
杨业踏着冻结的肢体和寒霜，破虏刀上冰蓝霜纹瞬间大亮，长啸着再度撞入敌群，刀光过处带起一路幽蓝冰雾，铁鹞子冲锋之势彻底崩溃！
恐惧如同瘟疫在黑色海洋中蔓延！
耶律斜轸本阵狼头纛下，身披重玄貂裘的斜轸猛地勒住嘶鸣战马，布满风霜的脸上第一次露出惊疑：“寒冰鬼…… 陈琅的鬼东西……”
他死死盯着战场核心那片蔓延的幽蓝冰域，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吹角！收兵！重整！堵住那冰窟窿！”
退兵的牛角号凄厉响起，如同无数濒死野狼的齐声惨嚎！契丹铁骑如潮水般后撤，留下满地冻毙的尸体和冰雕，仿佛这片土地突然长出了一片狰狞的石林。
杨业立于冰霜核心，肩甲被砍裂了一半，内里的麻衣被血浸透，又被寒风冻成僵硬的壳子贴在身上。
他拄着破虏刀，刀尖深插在混合着骨渣与冰碴的地面里，刀身发出嗡嗡低鸣，刀背那道血槽已几乎被暗红色的冰晶填满。
在他脚下，契丹血狼牙重骑百夫长的无头尸体扭曲成怪异的冰雕，头颅滚落在三步外，怒张的嘴巴里塞满了凝固的污血冰块。
李甫被两名武卫半架半拖着撤到后方。他胸前那套厚重的铁札甲被劈开了一个大口子，内衬的牛皮都被斩断，一道皮肉翻卷的伤痕斜贯胸膛！
更触目的是左膝弯，一支透骨而过的狼牙箭箭头带着倒刺还卡在骨缝里，箭杆已经被他折断，箭羽沾着粘稠结冰的浆糊状血块冻死在大腿上！
整条左腿如同沉重的石柱拖在地上，每动一下都牵扯着剧痛，但他紧咬的牙关里挤不出半声呻吟，只是死死盯着契丹退兵的方向，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
城头上，陈琅冰锥般的目光穿透风雪扫过战场。他看到代州府兵、破虏营降卒和提举司武卫混杂在一起，正在合力修补防线。
他们或许装备不同，来历各异，此刻却像被熔铸成了一块坚硬的铁！一个府兵给武卫递上箭矢，一个破虏营的降卒帮府兵包扎伤口，没有人说话，却配合默契。
“提举，” 韩七悄然走到他身边，递上一枚沾血的墨玉狼首耳坠，“在东门内侧的冰缝里找到的，符姑娘的东西。”
陈琅捏起耳坠，冰凉的玉石沾着未干的血迹，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光。他低头看向城下，几道新鲜的契丹蹄印冻在血冰之上，恰好延伸到耳坠落入的冰缝旁。
“看来，耶律斜轸的营里，藏着我们的‘客人’。” 陈琅嘴角勾起一抹比风雪更冷的笑意，将耳坠揣入怀中，“传令下去，加固防线，今夜轮值加倍 —— 狼虽然退了，但獠牙还没断。”
风雪更狂，代州城头燃尽的烽烟残烬被风卷上九霄，如同天地为这场浴血搏杀敲响的丧钟。城门内，那支刚刚经历血战的混杂队伍，正用冰雪和热血，悄然凝聚成一股足以撼动铁骑的力量。
而在契丹后撤的烟尘尽头，耶律斜轸勒马回望代州城楼，狼头纛下的阴影里，一个身披黑斗篷的身影正低声说着什么，斗篷下摆隐约露出一抹绯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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