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殿坍塌的轰鸣中，云澈感觉眉心像是被烧红的烙铁烫了一下。
他在碎石堆里翻滚数圈才稳住身形，刚想抬手去摸眉心，却发现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轩辕剑插在不远处的石缝里，金焰黯淡得如同风中残烛，而那缕钻入眉心的金色秩序法则，正像条毒蛇般沿着他的神魂脉络游走。
“云澈！”阿禾的声音穿透烟尘，世界之心的光芒如同灯塔般穿过碎石，落在他身上，“别运功！那是秩序的种子，会顺着本源之力扩散！”
她冲破落石冲到云澈身边，指尖的世界之心贴在他眉心，柔和的绿光与金色法则碰撞，发出“滋滋”的声响。金色法则被绿光逼退半寸，却立刻分裂出更多细小的丝线，如同藤蔓般缠上云澈的神魂核心。
“没用的……”云澈艰难地开口，每说一个字都觉得神魂在撕裂，“它在和太极晶石共鸣……它们好像……在争夺我的身体。”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眉心深处有两股力量在疯狂角力——太极晶石的黑白本源如同守护的屏障，将金色秩序法则死死挡在核心之外，而秩序法则却在不断啃噬屏障，每一次碰撞都让他头痛欲裂。
烟尘中传来战狂的怒吼。
云澈强撑着抬头，只见战狂背着鸿钧，正用刑天斧抵挡着一块砸落的巨石，苏沐的冰火双瞳在烟尘中闪烁，不断冻结坠落的碎石，银澈展开光暗双翼护住两人，紫电则化作一道紫电，清理着周围的落石。
而在他们头顶，秩序的身影悬浮在坍塌的穹顶缺口处，金色双瞳如同两轮烈日，正漠然地看着这场徒劳的挣扎。他周身的黑色液体已经凝聚成一件黑色铠甲，铠甲上的秩序符文与云澈眉心的金色法则遥相呼应。
“你的神魂很特殊。”秩序的声音直接在云澈脑海中响起，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威严，“既能承载混沌本源，又能容纳秩序法则……或许，你才是完美的容器。”
“放……屁！”云澈咬碎了牙，他调动起轩辕剑的剑魂，金焰顺着神魂脉络冲去，与金色法则撞在一起，“老子就算魂飞魄散，也不会让你得逞！”
“魂飞魄散？”秩序的声音带着一丝嘲讽，“在绝对秩序里，连魂飞魄散都是一种奢望。你会成为秩序的一部分，永远存在，永远……不再痛苦。”
随着他的话语，金色法则突然暴涨，竟硬生生冲破了黑白本源的一道防线。云澈眼前一黑，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混乱的画面——银面碎裂的面具、秩序之虫的哀鸣、十张彩色面具的狞笑，还有凯撒那张与秩序一模一样的脸。
“云澈！醒醒！”阿禾的声音带着哭腔，世界之心的光芒全部涌入他的眉心，“想想我们为什么要走到这里！想想陨神巅上的誓言！”
陨神巅……
战狂撞碎岩壁的裂痕、苏沐嘴角的血迹、银澈光暗交织的双翼、紫电决绝的蛇瞳、鸿钧摇晃的阵旗、阿禾紧握的世界之心……还有轩辕剑那声不屈的龙吟。
那些画面如同星火，瞬间点燃了云澈即将熄灭的意志。
“啊——！”
他发出一声怒吼，眉心的黑白光芒骤然爆发，太极晶石的本源之力与轩辕剑魂彻底融合，化作一道黑白金三色交织的光柱，从他体内冲天而起，直刺悬浮在穹顶的秩序。
秩序显然没料到他能爆发出如此力量，被光柱正面击中，黑色铠甲瞬间布满裂纹，金色双瞳中第一次露出惊愕：“不可能……你怎么能……”
光柱没有给他说完的机会，直接将他的身影从穹顶掀飞出去，撞入死寂之海的黑暗中。但在他消失前，一缕极细的金色丝线从铠甲的裂纹中射出，如同游蛇般钻入云澈的眉心，与之前的金色法则汇合在一起。
“云澈！”
阿禾扶住摇摇欲坠的他，只见他眉心的黑白光芒正在缓缓收敛，但在光芒深处，一点金色的印记如同种子般，顽固地扎根在那里。
“结束了吗？”战狂冲过来，刑天斧拄在地上，他的手臂再次脱臼，却浑然不觉。
苏沐检查着云澈的状况，脸色凝重：“秩序被打退了，但……云澈的神魂里留下了秩序印记。”
银澈的光暗之力探入云澈体内，随即皱起眉：“这印记与太极晶石的本源纠缠在一起，强行剥离的话，会伤到他的神魂核心。”
云澈靠在阿禾怀里，意识渐渐清晰。他能感觉到那枚金色印记的存在，它像一颗休眠的种子，暂时停止了活动，但他知道，只要秩序还存在，这颗种子随时可能苏醒。
“别管印记了。”云澈喘了口气，看向坍塌的石殿外，“我们得离开这里，秩序不会善罢甘休。”
鸿钧被战狂扶着坐下，老人看着云澈眉心的印记，突然开口：“那不是普通的印记，是‘秩序心核’。一旦完全觉醒，云澈的神魂就会被秩序同化，变成第二个……秩序。”
众人脸色骤变。
“那怎么办？”紫电焦急地问道，“难道没有办法毁掉它？”
鸿钧摇了摇头，目光落在石台上残留的太极晶石碎片上：“唯一的办法，是找到‘混沌之心’。混沌生秩序，也能克秩序，只有混沌之心的力量，才能彻底净化秩序心核。”
“混沌之心在哪？”阿禾追问。
“在……起源星。”鸿钧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那是所有法则的源头，也是绝对秩序最想掌控的地方。”
起源星。
这个名字像一道闪电，劈开了云澈脑海中的迷雾。他想起轩辕剑里残存的记忆碎片，想起那些关于创世与毁灭的古老传说，原来最终的战场，从一开始就注定了。
战狂扛起刑天斧，将鸿钧背在身上：“管他什么起源星还是秩序星，老子跟着你们杀过去！”
苏沐拂去身上的灰尘，冰火双瞳重新燃起战意：“冰火本源，也该去见见源头了。”
银澈展开修复了一半的光暗双翼：“光与暗的终点，或许就是起源。”
紫电的蛇瞳闪烁着兴奋的光芒：“紫电一族的先祖，据说就来自起源星。”
阿禾握紧云澈的手，世界之心的光芒与他眉心的黑白光芒相互呼应：“无论去哪里，我都陪着你。”
云澈看着身边的同伴，他们的脸上都带着疲惫，却没有丝毫退缩。眉心的秩序心核还在隐隐作痛，但他的心中却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坚定。
他捡起石缝中的轩辕剑，金焰在剑身上重新燃起，这一次，火焰中多了一丝黑白交织的纹路。
“那就去起源星。”
云澈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坍塌的石殿，穿透了死寂之海的黑暗，朝着那片传说中的法则源头，发出了属于他们的宣言。
“把属于混沌的，还给混沌。”
“把属于秩序的……彻底埋葬。”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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