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众人随便吃了早饭就开始上山。
一路上地势险要且复杂,如没有人带领,只怕任谁来都会走迷糊。
上官云凤道:“这些羊肠小道看似杂乱无章,其实也是含有极厉害的迷魂阵法,听说比当年的诸葛亮困住东吴大军的八卦阵还厉害得多;你们别看这山上表面是山是坡,是树是石头,实则地下大部分都是错综复杂的溶洞及深不可测的地下暗河,就是山上自己人掉进去也很少有人能安然无恙的出来;还有咱们的五行旗在能上山的每一条必经之地都设下机关暗器,毒水、流沙、伏火、机弩、蛊毒、瘴气等等。莫说你们几个人,就是数万人的正规军队,不用山上人出手阻止,他们也上不了山”。
众人听罢都不禁暗自庆幸,如没上官云凤带路,只怕自己几人连山都上不了,不说丢命,至少丢脸是丢大发了。
由于神教早知玄翊一行人踪迹与来历,加上神教自恃几人断然不敢在黑木崖上乱来,所以一路上也没人来盘查、过问。有上官云凤带路,众人也不担心迷路,更不担心安全,反正既来之则安之。毕竟担心也没用。几人只是一个劲的参观传说中的黑木崖总坛。
不多久,众人就看到一个三面都是高大巍峨的大黑山形成的峡谷。日月神教山门就建在峡谷口。山门目测至少有五丈高,全是用千斤黑色巨石砌成。山门正中是一大块长约三米、宽一米的汉白玉匾额,匾额中间是金光闪闪的“日月神教”四个大字,并有以红宝石和碧玉镶嵌的日、月图形标记。
未进其门,先感其威。通往黑木崖日月神教总坛的唯一路径便是过了山门的一条几丈宽的黑石广场,这广场一直通往谷里面深不见头。广场两边都是高度超过三百丈,几乎与地面垂直的漆黑岩壁。这岩壁生得也怪,像是无数棵并列而立的参天大树石化而成,乍一看,仿佛是被上古神只以巨力刻意搭建而成,雨水无法在其上停留,飞鸟难以驻足。这便是“黑木崖”的来历,是日月神教的第一道、也是最令人绝望的关隘。估计石崖内部没少藏人,没少装机关。且不说机关暗器,就是崖顶堆满巨石,滚油,毒液,只怕是昔日的东方不败亲临谷底,也只能是瓮中之鳖,束手待毙。
两边的黑木崖上,各有一根粗如儿臂的玄铁巨链,自云雾缭绕的崖顶垂落,笔直而下,在风中微微晃动,发出沉郁的金属摩擦声。这些铁链名为“登天索”,冰冷、湿滑,闪烁着幽暗的光泽。链身遍布细微的倒刺,非是防止外人攀爬,而是警示与威慑——唯有身负上乘轻功,且对神教心存敬畏忠诚之人,方知如何运劲于足尖,轻点链身,逆“索”而上。若功力不济或心存不轨,稍有分神,便会被倒刺所伤,气机一滞,坠入下方深渊,万劫不复。这也是为了锻炼和考验神教弟子的武功和忠诚度而专门设立的。
崖顶设有守望碉楼,形如秃鹫之首,日夜有身着黑袍的教众鹰瞰四方。任何试图攀爬“登天索”或进入山门谷底的身影,都难逃他们的法眼。只需一声令下,滚石、檑木、毒液,乃至更诡异的机关,便会如暴雨倾盆,将这垂直的通道化为死亡的瀑布。
所以要去总坛必须走谷底,走谷底就是真正将生死度外了,生命被神教完全拿捏掌控了。任何人走在这条路上都不禁心生恐惧、臣服、忠贞不二之心。
来到广场中央,正中矗立着一根十人合抱的青铜巨柱,柱身高耸入云,柱身盘绕着一条张牙舞爪的烛龙,龙首向天,龙嘴大张。每逢教中大典,柱内会燃起特制圣火,火焰熊熊,并通过机关压力,使龙嘴火光冲天,数十里外皆可见,如同神魔睁目,宣示其无上权威。
广场尽头,便是日月神教的核心—— “日月神教”总坛大殿‘文成武德殿’。这并非传统意义上的宫殿,而是一座依借山势,凿穿半座山峰而成的巨型建筑。殿门高逾三丈,乃是以千年金丝木打造,厚重无比,刀剑难伤。门板上以秘法镶嵌着无数金银珠宝,勾勒出日月同辉、江河倒流的诡异图案,在幽暗的光线下,那些金丝仿佛自有生命,缓缓流动。
跨入大殿,内部空间之广阔,超乎想象。七十二根合抱的蟠龙石柱支撑起穹顶,柱上雕刻的并非祥云仙鹤,而是昔日明教从波斯总教传到中原,并在中原发扬光大,后来又改成日月神教等过程,历任教主及事迹均在其上,其雕工精湛,人物均是栩栩如生,在四周壁灯跳动的幽绿色火焰映照下,仿佛是有生命的,随时会破柱而出。大殿的地面,是以黑白两色玉石铺就的巨大太极图,但诡异的是,这太极图的阴阳鱼眼位置,却是两潭深不见底的寒池与火泉,一者冰雾缭绕,一者热气蒸腾,象征着日月神教亦正亦邪、阴阳交融的诡异武学根基。
大殿最深处,是十余级台阶之上的黑玉宝座。宝座背靠整片山壁,壁上以夜明珠、琉璃、玛瑙等珍宝,镶嵌出一幅覆盖了整个墙面的“日月乾坤图”。当宝座后方特定的灯火亮起,这幅巨画便会散发出迷离梦幻的光华,将端坐其上之人笼罩在一片变幻莫测光怪陆离的光华之中,宛如神魔降世,令人不敢直视。这宝座,便是日月神教教主之位,是权力与力量的终极象征。
总坛大殿周围,无数房屋、殿堂、亭台楼阁,依着山势层层叠叠,如众星拱月,又似群鸦归巢。这些建筑无一例外,均以黑木崖特有的黑色岩石和深色木材构建,风格粗犷、冷硬,线条凌厉如刀劈斧凿。
有负责刑罚的“森罗殿”,隐于一片终年不见阳光的峭壁之下,门前悬挂着剥皮人鼓,殿内陈列着各式各样叫不出名字的刑具,空气中永远漂浮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有收藏武学典籍的“藏经阁”,建于一处孤悬的鹰嘴岩上,仅靠一道悬空铁索桥与主峰相连,桥下云海翻腾,深不见底,阁外有人世代看守,神秘莫测。
有炼制丹药毒物的“百草堂”,则深入山腹石窟之中,洞口时常飘出五色烟雾,气味时而馥郁,时而腥臭,周围寸草不生,虫蚁绝迹。
教众居所、演武场、铸兵坊等功能性建筑,也都巧妙地镶嵌于山峰的褶皱与平台之上,充分利用了每一寸险峻地形。道路并非平铺直叙,多是悬空栈道、石窟隧道、铁索飞桥,曲折回环,暗合奇门遁甲之术,外人闯入,不消片刻便会迷失方向,或触发机关,或坠入陷阱。
整个黑木崖建筑群,远望如同一头匍匐在绝峰之上的太古凶兽,那些黑色的殿宇是它的鳞甲,碉楼是它的犄角,闪烁的灯火是它冰冷的瞳孔。它无声地蛰伏着,与脚下的万丈深渊、头顶的凛冽天风融为一体,散发着亘古不变的威严与压迫感。
此地,风声穿过石隙,如怨鬼呜咽;云影掠过殿顶,似魔尊巡行。每一块砖石,都浸透着历史的血与火;每一寸空气,都凝聚着权力的重与寒。它不似人间之境,更像是独立于红尘之外的一方魔域,雄伟到令人窒息,险峻到断绝生机,肃穆到万籁俱寂。这便是黑木崖,日月神教的心脏,一个用力量、恐惧和孤高铸就的传说,永远以一副拒绝与嘲弄的姿态,俯瞰着整个江湖。
不但年少无知、见识短浅的令狐玄翊,就连见多识广的华国雄、计无施、唐逸风、陈最、赵一飞几人也不得不惊叹日月神教之根基雄厚强大,不得不钦佩日月神教中人的毅力、魄力、智慧、精神、执行能力。少林寺历经千年不断扩建维修,集全国百姓信仰之力,集历代帝王达官显耀加封,方有今日之富丽堂皇、庄严肃穆、规模宏大;而日月神教只短短不足百年,便在如此地势恶劣之地筑建起如此规模宏伟壮观、森严肃杀、气象不凡、包罗万象的坚实基业,不得不让人叹服。
他们分明是建立了一个凌驾于一切之上的、属于他们自己的秩序王国。这里的每一块砖石,都在诉说着其建造者的信念:规则,由强者制定;天堑,由勇者跨越;而神明,则由我来扮演。这日月神教中人之能,岂止于武功诡谲、势力庞大?其建筑之伟力,是向天地发出的战书;其设计之智慧,是贯穿军事、心理与艺术的巅峰之作;而其胸怀之志,更是囊括四海、并吞八荒的帝王气概。黑木崖,又岂止是神教总坛所在地,它更是一座矗立在现实与精神边界上的丰碑,铭刻着一群不世出的狂者、智者与强者,那挑战宿命、重塑乾坤的惊天野心。黑木崖,不仅是天成,也是人力向苍天挥就的一封战书!其鬼斧神工,是斩绝壁为通途,凿山腹作殿堂的雄浑伟力;其奇诡布局,是融兵法奇阵于一石一木的深邃匠心。更令人敬畏的,是那凌驾众生、吞吐日月的野心————他们将整座山岳化作自身意志的丰碑,化作向天地间挥出的强者之剑。
华国雄、令狐玄翊、陈最、唐逸风、赵一飞、计无施几人无不是心高气傲、正邪分明之人,但真正来到黑木崖,见到日月神教的强大,不,是伟大。几人还是情不自禁、发自内心的对黑木崖,对日月神教生出佩服、惊叹、羡慕、赞扬之情。也难怪日月神教中人无论神教盛衰变迁,都是忠心耿耿,引以为傲;也难怪日月神教总有有傲视天下,争雄武林之心;也难怪历任神教教主总想将神教发扬光大,重铸辉煌。因为:人,都有情结。日月神教教众对神教有情结。
连死心塌地跟随令狐玄翊的赵一飞,此时都有点搞不明白当年父亲为何想要脱离这样的日月神教了。赵一飞暗中思想:可能是当年的风清扬风老前辈风采盖过了日月神教吧。众人正神往中,忽闻几声钟响,上官云凤道:“教主召见。我们快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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