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轩的手指死死攥着布防图，图边角被汗湿的地方起了毛边。他后背的伤口又开始发烫，腐骨毒的余劲还没散，每走一步都像有针在扎脊椎，却还是把剑握得笔直：“林盟主，前面就是御史台，李御史是皇上亲信，找他转呈消息最稳妥。”
林羽点点头，手按在腰间的软剑上——他刚发现街角的阴影里有反光，是黑衣人藏在那里的弯刀。“小心，有埋伏。”他声音压得极低，悄悄给身后的清风盟弟子打了个手势，弟子们立刻散开，形成扇形防御。
果然，刚拐过街角，十几道黑影就从屋顶跃下，弯刀泛着绿光，直扑三人。为首的正是之前逃脱的刀疤脸，他脸上多了道新疤，眼神像要吃人：“这次，你们没人救了！”
凌轩立刻将沐沐护在身后，剑刃横挡，可伤口突然剧痛，手臂一软，弯刀擦着他的肩膀划过，布衫瞬间被血染红。“凌轩！”沐沐扑过来，用匕首挡住另一把弯刀，匕首与弯刀碰撞，震得她虎口发麻，“你撑住，我来挡！”
林羽挥剑迎上刀疤脸，软剑如灵蛇般缠住对方的弯刀：“清风盟办事，你夜影的人也敢拦？”刀疤脸冷笑一声，手腕发力，想挣开软剑：“一个快灭的江湖盟，也敢跟夜影大人作对？找死！”
黑衣人越来越多，清风盟的弟子虽身手不错，却架不住对方人多，渐渐被压制。凌轩强忍着剧痛，一剑刺向一个黑衣人的左肋——这是黑蛇卫的死穴，可他动作慢了半拍，只划伤了对方的胳膊。黑衣人反手一刀，直刺他的胸口，沐沐眼疾手快，扑过去推开他，自己的胳膊却被划开道深痕，鲜血顺着小臂流进袖口，染透了布防图的一角。
“沐沐！”凌轩红了眼，不顾伤口爆发的剧痛，挥剑疯狂劈砍。可毒劲越来越烈，他眼前开始发黑，剑招渐渐乱了。刀疤脸瞅准机会，弯刀直刺凌轩的后背：“受死吧！”
就在这时，一阵清越的笛声突然飘来。笛声不高，却像带着寒气，黑衣人听到的瞬间，动作竟迟滞了半拍——有人握着弯刀的手开始发抖，甚至有人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谁在装神弄鬼？”刀疤脸怒吼着，却发现街角处走来个白衣人，手里握着支玉笛，笛声正是从他指尖流出来的。白衣人身后跟着十几个劲装人，为首的正是之前帮过他们的神秘人，他手里的长枪还沾着未干的血：“我说过，你们动他们，得问过我。”
刀疤脸的脸色瞬间变了——上次就是这神秘人坏了他的事，这人手里的长枪能破黑蛇卫的护体毒劲。“你敢跟夜影大人作对？”他色厉内荏地喊着，却悄悄往后退，想找机会跑。
神秘人没说话，只是抬手挥了挥。身后的劲装人立刻冲上去，长枪如林，瞬间将黑衣人围在中间。一个黑衣人想突围，长枪直刺他的膝盖，他惨叫着跪倒，刚要拔刀，就被另一杆枪抵住咽喉。
沐沐趁机扶着凌轩退到一旁，从怀里掏出解毒丸给他：“快吃了，你脸色太难看了。”凌轩吞下药丸，靠在墙上喘着气，看着战场——神秘人的劲装人配合默契，长枪专挑黑衣人关节和左肋打，没一会儿就有五六个黑衣人倒在地上，剩下的也被压制得抬不起头。
刀疤脸见势不妙，扔出枚烟雾弹，想趁乱跑。可神秘人早有准备，笛声突然变急，烟雾里的人竟像被定住似的，动作慢得离谱。林羽趁机冲进去，软剑缠住刀疤脸的手腕，反手一拧，“咔嚓”一声，刀疤脸的腕骨断了，弯刀“当啷”掉在地上。
“说！夜影除了东门的内奸，还有没有其他埋伏？”林羽的剑刃抵在刀疤脸的咽喉，寒气逼得他浑身发抖。刀疤脸却咬牙不吭声，突然往嘴里塞了个东西——是藏在牙缝里的毒囊！沐沐眼疾手快，甩出枚银针，正好扎在他的下巴上，毒囊“噗”地吐了出来。
“再不说，我就挑了你的手筋脚筋，让你活着见夜影。”神秘人走过来，玉笛在指尖转了个圈，眼神冷得像冰。刀疤脸终于撑不住，声音发颤：“有……有！祭天典那天，除了东门，西门还有一批死士，等内奸开门就冲进去，目标是……是太子！”
众人脸色骤变——他们之前只查到东门内奸，没想到西门还有埋伏。凌轩挣扎着站起来：“快！得去通知李御史，让他立刻禀报皇上，加强西门戒备！”
神秘人却拦住他：“李御史那边不安全，我刚收到消息，他府里已经被夜影的人盯上了。”他从怀里掏出块虎符，上面刻着“御林卫统领”的字样，“我跟御林卫副统领是旧识，直接去御林卫大营，让他调兵守西门。”
凌轩看着虎符，眼神里满是疑惑——神秘人的身份越来越神秘，既懂江湖事，又认识朝廷官员，却从不说自己是谁。可现在没时间追问，祭天典只剩一天，耽误不起。“好，听你的！”
一行人立刻往御林卫大营赶。夜色渐深，京城的街道空荡荡的，只有他们的脚步声在石板路上回响。沐沐扶着凌轩，发现他的脸色好了些，才松了口气：“你再撑会儿，到了大营就能找军医给你换药了。”
凌轩点点头，目光落在神秘人的背影上：“你说他到底是谁？为什么一直帮我们？”沐沐摇摇头，却握紧了怀里的布防图——不管神秘人是谁，现在他是唯一的希望。
快到御林卫大营时，林羽突然停住脚步：“前面有御林卫的岗哨，是自己人。”他刚要上前打招呼，却见岗哨突然举起长枪，对准他们：“站住！奉统领令，任何人不得靠近大营！”
凌轩皱起眉——御林卫统领是夜影的人？难怪刀疤脸敢这么嚣张。神秘人却不慌，掏出虎符晃了晃：“让你们副统领出来，就说‘清风故人’找他。”
岗哨犹豫了一下，转身跑进大营。没一会儿，一个穿着银甲的中年男子跑出来，看到神秘人，立刻躬身：“先生，您怎么来了？”
“没时间解释，”神秘人把布防图递过去，“夜影要在祭天典那天，从东西两门攻皇宫，西门有死士，东门有内奸，你立刻调兵守两门，再禀明皇上！”
副统领接过图，脸色瞬间变了：“是！末将这就去办！”他立刻下令调兵，营门大开，士兵们拿着武器往东西两门跑，脚步声震得地面发颤。
凌轩看着这一幕，终于松了口气，后背的疼痛也轻了些。林羽拍了拍他的肩：“总算把消息送出去了，接下来就等皇上定夺。”
神秘人却皱着眉，望着皇宫的方向：“没那么简单。夜影既然敢动太子，肯定还有后招。”他转身看向三人，“祭天典那天，我们得去天坛守着，皇上和太子都在那儿，最危险。”
沐沐点头，攥紧了匕首：“我们去！就算拼了命，也要护住皇上和太子。”凌轩也站直身体，剑上的血迹还没干，眼神却依旧坚定：“没错，这是我们的责任。”
夜色中，御林卫的火把沿着街道延伸，像一条火龙。可没人知道，在皇宫深处的某个角落，小禄子正跪在地上，对着一个黑影禀报：“大人，御林卫去守两门了。”黑影冷笑一声，声音像淬了毒：“很好，让他们守，我要的是天坛那边……”
凌轩突然打了个寒颤，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夜影会不会故意泄露东西两门的埋伏，其实目标另有其人？他刚要开口，就见神秘人也看向天坛方向，眼神凝重：“恐怕，真正的杀招，在天坛。”
祭天典的钟声越来越近，京城的空气里除了紧张，还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杀机。凌轩、沐沐、林羽和神秘人站在御林卫大营前，望着远处的天坛，都知道——真正的硬仗，还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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