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陈说的没错。车间那场惊天风波之后,张默的狱中生活进入了一种诡异的“平静期”。
刀疤和他的跟班们见到他,远远就绕道走,眼神里除了残留的怨恨,更多的是难以掩饰的畏惧。老猫那边的人也彻底消停了,打饭时甚至不敢克扣得太明显,偶尔还会多给一勺菜汤——虽然那手依旧抖得厉害。
其他犯人看他的眼神更加复杂,敬畏、好奇、疏离兼而有之。没人再敢轻易招惹这个“骂了疯狗还能活下来”的738号。甚至连监工对他说话时,语气都下意识地缓和了几分。
疯狗李三则恢复了之前的状态,大部分时间像个孤独的影子,对周遭的一切漠不关心,仿佛车间里那雷霆一击只是所有人的集体幻觉。但他偶尔扫过张默的目光,虽然不再带有之前的“兴趣”,却依旧冰冷刺骨,像是在无声地提醒着那天的冲突和那句“人情”的有限性。
张默珍惜这来之不易的、脆弱的平静。他牢记老陈的警告,变得更加沉默寡言,几乎杜绝了一切私下里的“小生意”,将所有精力都投入到劳动和……观察中。
他开始有意识地、系统地“训练”自己那诡异的能力。
他发现,这种能力的触发并非完全被动。当他极度集中精神,主动去“感受”某个人或某件物品时,触发成功的概率会有所提升,虽然随之而来的头痛和精力透支感也会更强烈。
他不敢再拿活人做实验,尤其是像疯狗那样的危险源。他将目标转向了死物和环境。
劳动时,他会刻意凝视某台运转的机器,努力去“感受”它是否存在故障风险;吃饭时,他会盯着餐盘,试图“判断”食物是否变质;甚至放风时,他会观察围墙的某块砖石,猜测它是否松动……
这个过程极其痛苦和耗神。十次尝试里,或许只有一两次能获得一些模糊的、碎片化的感知,而且准确性难以验证。大多数时候,换来的只有剧烈的头痛和短暂的眩晕,让他脸色苍白,冷汗涔涔。
同监舍的犯人看他时常莫名其妙地发呆、脸色难看,只以为他是上次被吓坏了还没恢复,或者身体不适,并未多想。只有老陈,偶尔在他因过度尝试而疲惫不堪地躺下时,会极其轻微地叹一口气,却也不再出言阻止或指点,仿佛默认了他的这种“自虐”行为。
日子一天天过去。墙上的刻痕不断增加。
第78天。
张默的努力似乎有了一点点微不足道的进展。他对头痛的忍耐力增强了一些,偶尔几次成功的风险感知,其清晰度和准确度也有微弱的提升。他甚至能隐隐感觉到,这种能力似乎与他的情绪和身体状况密切相关。当他内心平静、精力充沛时,感知更容易成功;而当他焦虑、恐惧或疲惫时,则几乎毫无反应,只会带来痛苦。
这让他开始有意识地调整自己的呼吸和心态,尝试在动荡不安的环境里,寻找内心的“静”。
然而,监狱从来不是适合修炼的净土。
一天夜里,张默在睡梦中被一阵极其轻微却尖锐的危机感刺醒!
那感觉并非来自能力的主动预警,更像是一种长期高度紧张状态下形成的本能直觉!
他猛地睁开眼,屏住呼吸,在黑暗中竭力感知。
监舍里鼾声依旧,似乎一切正常。
但就在他床铺斜对面的阴影里,有一个极其模糊的黑影动了一下!似乎有什么东西被迅速收了回去。
张默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有人摸到了他的床边!想干什么?盗窃?还是……更恶毒的意图?
他死死闭着眼,假装仍在熟睡,全身肌肉却已绷紧,耳朵捕捉着最细微的动静。
那个黑影在原地停顿了几秒,似乎在确认他是否真的醒来。然后,极其缓慢地、悄无声息地退回了自己的床铺。
是耗子!张默从那个瘦削的轮廓和动作姿态认出了他。
耗子想干什么?他摸到自己床边想找什么?是受人指使,还是自己想报复?
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表面的平静之下,暗流从未停止涌动。老猫和耗子那伙人,或许只是暂时蛰伏,并未真正放弃报复的念头。他们不敢明着来,却可能用更阴损的手段。
第二天,张默不动声色地检查了自己的床铺和藏匿物资的几个角落,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也没有丢失东西。
耗子更是表现得一如往常,甚至不敢与他对视。
但这无声的威胁,比直接的冲突更让人毛骨悚然。
张默知道,他不能一直依赖疯狗那虚无缥缈的“威慑”和老陈的庇护。他必须尽快让自己真正强大起来,至少,要拥有足以自保的资本和能力。
他的“训练”变得更加刻苦,甚至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疯狂。头痛欲裂就咬牙硬撑,精力透支就短暂休息后继续。
他像是在黑暗中独自摸索的盲人,拼命想要抓住一根能救命的绳索,哪怕那绳索本身也布满荆棘。
能力的迷雾依旧浓重,但他能感觉到,自己正在一点点地、艰难地拨开它。
而危机,也如同潜行的毒蛇,在黑暗中无声地靠近,等待着他松懈的那一刻。
(第十六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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