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烛龙基地的爆炸轰鸣与能量乱流的喧嚣,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骤然掐断。当张默的身影彻底没入护盾之外那片更加深邃、更加原始的黑暗时,所有的声音仿佛都被墟境本身贪婪地吞噬了,只留下一种近乎凝固的死寂。
他并未立刻远遁,而是迅速找到一处由巨大、扭曲的金属与岩石构成的夹角阴影,将自己紧紧隐藏起来,同时全力运转“风语者”之力,最大程度地收敛气息,模拟着周围环境的“空无”状态。
几乎在他完成隐匿的下一秒,数道强大的能量扫描波纹便如同梳子般从烛龙基地方向扫荡而来,一遍又一遍地掠过他藏身的区域。那是烛龙在暴怒之下发起的全面探测,其中夹杂着那名高级分析师冰冷而专注的解析意念,试图从能量残留和空间波动中揪出他的踪迹。
张默屏住呼吸,心神沉静,如同化作了阴影本身,与脚下冰冷破碎的地面、与身后粗糙扭曲的岩壁融为一体。守护者之灵馈赠的“韧性”与“抗性”在此刻发挥了关键作用,帮助他更好地抵御着这种无孔不入的探测,将那本就微弱的存在感降至更低。
扫描波纹来回扫荡了数分钟,最终一无所获地缓缓退去。显然,烛龙暂时将搜索范围锁定在了基地周边更近的区域,或者认为他已经借助某种手段远遁。
张默并未因此放松警惕。他依旧保持着隐匿状态,仔细感知着周围的动静,同时默默运转力量,平复着之前连续高强度战斗和最后引爆能量管道带来的消耗与气血翻腾。
左肩和后背传来阵阵灼痛,那是被失控能量电弧擦过留下的伤痕,虽然不致命,但其中蕴含的狂暴能量仍在试图侵蚀他的身体,被他以“风语者”之力缓缓化解、驱散。
“那个攻坚手……力量很强,防御更是惊人。那个分析师,手段诡异,防不胜防。”张默冷静地复盘着刚才短暂却凶险的交手。若非他对自身力量有了全新的理解,能够以巧破力,引导失衡,恐怕很难从两人联手之下脱身。
烛龙在这里投入的力量,远超他的预期。这更印证了守护者之灵的警示——烛龙对“归墟”的企图,绝非小打小闹。
调息了约莫一刻钟,感觉状态恢复了七八成,肩背的灼痛也大大减轻后,张默才缓缓从阴影中走出。他看了一眼烛龙基地的方向,那里幽蓝色的护盾已经重新稳定下来,但内部依旧能看到忙碌和修复的迹象。
他没有选择立刻远离,也没有回头再去骚扰。经过刚才的破坏,烛龙的钻探和能量抽取工作必然陷入停滞,短期内难以恢复。他的首要目标已经初步达成。
现在,他需要利用这段宝贵的时间,去做另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更深入地探索这片核心区域,寻找可能存在的、离开墟境的路径,或者……进一步了解“归墟”与封印的真相,为最终可能到来的、与烛龙乃至“归墟”本身的决战做准备。
他辨认了一下方向,选择了与烛龙基地所在方位相悖,但能量反应更加古老、更加晦涩难明的一处区域,开始谨慎地前进。
越往这个方向深入,周围的景象越发超乎想象。空间呈现出一种不稳定的、如同水波般的扭曲感,脚下的地面时而坚硬如铁,时而柔软如泥,甚至偶尔会如同流沙般下陷。光线在这里彻底消失,唯有他运转“风语者”之力时,双眼会泛起微弱的、能够看破虚妄的清光,才能勉强视物。
他看到了一些无法用常理解释的奇观——悬浮在半空、缓缓自转的破碎大陆板块;流淌着银色、却散发着死亡气息的河流;由无数凝固的哀嚎面孔堆砌而成的山丘;甚至有一片区域,时间流速似乎与外界不同,草木在瞬息间完成枯荣轮回……
这里仿佛是现实世界被彻底打碎后,残留的、无法被“归墟”彻底消化的碎片,以一种荒诞而悲哀的方式存在着。
墟境的低语在这里也发生了变化,不再是混乱的碎片,而是化作了一种更加宏大、更加悠远的“背景音”,如同宇宙诞生之初的叹息,又如同万物终结时的挽歌。它无时无刻不在试图渗透进他的意识,诱惑他放弃思考,放弃抵抗,融入这永恒的静寂。
张默紧守心神,依靠着“风语者”之力与内心深处那份不屈的意志,抵御着这种精神层面的侵蚀。他感觉自己仿佛在走在一条通往世界尽头的道路上,每一步都承载着难以言喻的沉重。
突然,他停下了脚步。
在他的感知中,前方极远处,出现了一个极其特殊的“存在”。
那并非能量源,也非实体,更像是一个……“空洞”。一个连“无”这个概念都似乎被抽离了的、绝对的“空无”点。然而,围绕这个“空洞”,却存在着一种极其微弱、但本质极高、带着某种“秩序”与“创造”意味的残留波动。
这种波动,与整个墟境的“死寂”与“终结”格格不入,仿佛黑夜中即将熄灭的最后一点星火。
张默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他有种预感,那个“空洞”和其周围的特殊波动,或许隐藏着关乎墟境,乃至关乎“归墟”本身的最大秘密。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悸动,更加小心地向着那个方向潜行而去。
无论那里有什么,他都必须要去看一看。
(第一百四十四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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