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草原,天地辽阔,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夜色如墨,星河低垂,仿佛伸手可及,草长星密,交织出一幅苍凉而壮美的画卷。远处,蒙古军营的篝火如点点繁星,粗犷的歌声和马头琴声随风断续传来。
一处最为宽大的金顶大帐外,火光摇曳,映出两条醉醺醺的巨汉身影。他们身形魁梧如山,步履虽因醉酒而略显踉跄,却仍显出力大无穷。此刻,他们正一人拖着两个不省人事的醉鬼,像丢麻袋般往帐旁堆积。细看那些醉鬼的穿着,皆是上等的貂皮或锦缎,腰间挂着金刀玉饰,军阶显然都不低。
其中一条巨汉,豹头环眼,腮边一部虬髯,口中嘟囔:“直娘贼!这鸟地方,连棵像样的树也难寻!憋煞俺也!不然……不然洒家去拔他娘几株来,也好松松筋骨!”言语间,竟是当年梁山泊的花和尚鲁智深!
另一条汉子,相貌堂堂,双拳骨节粗大,闻言接口道:“师兄说的是!这草原也无大虫(老虎)叫俺打,每日只是吃酒吃肉,叫俺有力气也没处使!闷杀人也!”听其声口,正是行者武松!
二人正抱怨间,大帐内传出一声更加粗豪、却也舌头打卷的吆喝:“外……外面的!别……别管那帮废物了!二位大师……进……进来!接着喝!”
鲁、武二人相视一笑,将那几位酒后爬出大帐回不来的贵族醉汉随手摞在一旁,掀帐而入。
帐内一片狼藉,酒气熏天。地上横七竖八躺着七八条醉倒的汉子,皆是蒙古军中悍将。唯有一人尚且“坐”着,那是一条真正的蒙古巨汉,面色赤红,眼神涣散,已醉到只能动口不能动手脚的程度。他手执一巨大的、早已空空如也的皮制酒囊,却还一个劲儿地往自己头脸上倒,嘴里兀自含糊不清地咆哮着:“喝!……接着喝!我铁木真……喝酒……还没遇见过对手!你……你们两个南来的和尚……是……是好汉!好酒量!……”
次日晌午,阳光刺眼。铁木真揉着剧痛欲裂的头颅,从地毯上坐起,环视帐内一片狼藉和仍在酣睡的部下,昨日豪饮的记忆碎片逐渐拼凑起来。他甩了甩头,眼神迅速恢复了往日的锐利与清明。
他立刻下令,召集核心将领与那两位“酒神”般的南僧开会。
大帐很快被清理干净,众将陆续到来,许多人依旧面带宿醉的疲惫。铁木真目光扫过众人,沉声道:“连日欢宴,勇士们的刀锋都快被酒肉锈钝了!长生天赋予我们力量和勇气,但我们需要更强大的东西来凝聚人心,提振士气!让每一个勇士都明白为何而战,让我们的精神如同我们的马蹄一样,踏碎一切阻碍!今日,就议一议这用信仰提振士气,凝聚精神之事!”
众将闻言,纷纷议论,有的提议祭祀祖先,有的主张崇拜自然力量。
此时,鲁智深踏步出列,声如洪钟:“阿弥陀佛!大汗,各位将军!依洒家看来,你们那些,都软塌塌的不够劲道!既是要打仗,便需有一位专司征战、护佑胜利的佛爷!”
他环眼圆睁,做出宝相庄严之态(虽看起来更显凶悍),继续大谈佛法(实则掺杂了大量自己的理解与发挥):“佛门之中,有一位‘大黑天’玛哈嘎拉护法!此尊乃战力无边,是强大的战神、军神和护法神!其身青黑,呈忿怒相,有三眼六臂,手持各种法器,能摧伏一切魔障,食一切恶魔之血肉!”
他越说越激动,仿佛真有其事:“若虔心供奉大黑天,得其欢心,便可保佑蒙古铁骑百战百胜,攻无不克,骁勇无边!此尊最喜勇士,最厌懦夫!正合我蒙古健儿脾性!”
武松在一旁适时补充,以增其可信度:“我师兄所言极是!此大黑天佛法力无边,我在南朝亦曾听闻其显圣之事!”
鲁智深和武松的形象本就威猛绝伦,酒量武功又彻底折服了众人,他们口中这尊听起来既凶猛又强大的“战佛”,瞬间吸引了所有蒙古将领的注意。这比虚无缥缈的长生天或祖先似乎更具体、更专业、更强大!
铁木真听得目光炯炯,深信不疑。他正处于统一各部、急需一种强大精神力量凝聚人心的关键时刻,这“大黑天”简直是天赐的信仰!
他猛地站起身,大声道:“好!就是这大黑天!从此,立鲁智深、武松二位大师为我蒙古国师!全军奉‘大黑天’为保护神!凡我蒙古部众,皆需虔诚礼拜!此必能让我蒙古铁骑,如虎添翼!”
帐内众猛将闻言,想到昨日二人之神勇,又闻此护法神之威能,顿觉心神大定,仿佛找到了强大的精神依靠,纷纷抚胸附和。一幅融合了藏密佛教与蒙古萨满信仰的奇异图景,开始在草原上悄然铺开。鲁智深与武松,成功地将一颗信仰的种子,埋入了未来将震撼世界的蒙古铁骑之心。
正是:
醉语穹庐伏缘机,黑天法相立蒙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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