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马叔的“基层调解”,化解邻里纠纷和矛盾
会议室内的空气,像是被苏晓那句耳语瞬间抽干了氧气。
刚刚因李瑞那番激昂陈词而点燃的希望火苗,骤然被一股无形的寒风吹得摇曳不定。王建国和其他四位代表还沉浸在“社会发展与公平保障基金”这个宏大而美好的蓝图里,脸上挂着一种近乎梦幻的憧憬,丝毫没有察觉到,一场针对林舟的政治风暴已在省委大院内悄然集结。
“林主任……”王建国搓着手,局促地站起身,他想说些感谢的话,却又觉得任何言语在此刻都显得苍白,“我们……我们信您!”
林舟脸上的神情没有丝毫变化,仿佛苏晓刚才说的只是一句无关紧要的天气预报。他朝王建国温和地笑了笑,那笑容有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信,就要信到底。”他站起身,走到王建国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去告诉乡亲们,安心等消息。政府不会让任何一个为这座城市流过汗的人,再流泪。”
送走五位代表,会议室的门被关上。
前一秒还春风和煦的氛围,后一秒便冰封三尺。
“妈的!”李瑞一拳砸在会议桌上,桌上的水杯都跳了一下。他再也无法维持镇定,压低声音怒吼道:“张副省长!肯定是他在背后搞鬼!我们动了高新园区的配套资金,等于动了他的钱袋子!他这是要置你于死地啊!”
李瑞急得在原地团团转,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紧急常委会,议题还是‘预算的严肃性与合规性’,这帽子扣得太大了!老大,这是违规操作,程序上我们不占理,这次麻烦了!”
苏晓则要冷静得多,她已经快速在笔记本上写画着什么。“张副省长一个人没这么大能量,能紧急提请常委会,说明他至少联合了两位以上的常委。组织部长孙部长一向和他走得近,宣传口的赵部长也可能……他们这是想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在常委会上直接把挪用资金的罪名给你钉死。”
面对两人的焦急,林舟却异常平静地走回自己的座位,端起那杯已经凉了的茶,轻轻抿了一口。
“急什么。”他放下茶杯,抬眼看向二人,“茶还没凉透呢。”
李瑞差点被他这句话噎着:“老大!都火烧眉毛了,还喝什么茶啊!”
林舟没有理会李瑞的抓狂,他缓缓闭上了眼睛。
瞬间,脑海中的沙盘世界轰然展开。这一次,他没有聚焦于省委常委会的会议室,而是将视角拉到了极致的宏观。整个江北省的沙盘模型,像一个巨大的、精密的生命体,呈现在他眼前。
他看到,因为他挪用五十亿资金的决定,代表着“旧有利益格局”的板块正在剧烈震动,无数条代表着“利益关联”的红色丝线,从高新园区蔓延开来,连接到省委大院的几个关键人物模型上,其中,指向“张副省长”的那条最粗、最红。
同时,他也看到,在城市的底层,无数个代表着“社会矛盾”的红色光点,虽然因为春风小学的事件而暂时黯淡了下去,但并未熄灭。它们就像深埋在地下的余烬,只需要一阵歪风,随时可能复燃。
林舟的意念在沙盘中下达指令:【推演:在常委会上与张副省长派系正面冲突,并取得胜利。】
沙盘飞速运转。画面中,林舟凭借着新任省委副书记的支持和无懈可击的民意基础,在常委会上舌战群儒,最终让张副省长等人灰头土脸,五十亿的教育专项资金得以保全。
然而,推演并未就此结束。
画面快进。一周后,省内某市,一家大型国营纺织厂因经营不善倒闭,数千名工人下岗。由于缺乏有效的基层安抚和矛盾调解机制,在某些有心人的煽动下,工人们迅速聚集,封堵了市政府大门。事件迅速发酵,规模比高新园区的抗议大得多。
沙盘上方,代表“社会稳定度”的指数,再次断崖式下跌。
【推演结论:赢得了一场战役,却输掉了整个战场。头痛医头,脚痛医脚,社会撕裂的趋势并未逆转。】
林舟睁开眼,眼神深邃。他明白了,张副省长的发难,和高新园区的抗议,本质上是一回事。都是这个社会在高速发展和剧烈转型期,不同阶层、不同利益群体之间矛盾激化的必然产物。
上层的博弈是巨浪,底层的纷争是暗涌。如果只想着去拍平浪头,却无视下面汹涌的暗流,这艘船迟早要翻。
他需要一个人,一个能潜入水下,去疏通那些暗流,去修补船底那些看不见的裂痕的人。
一个名字浮现在他的脑海。
林舟的意念再次进入沙盘,他锁定了一个人物模型——马叔。
沙盘上,马叔的模型并不在省委大院的权力中心,也不在各大企业的商业版图里。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光点,活跃在城市最不起眼的那些老旧社区、城乡结合部。但林舟看到,当马叔这个光点经过时,他周围那些代表“矛盾”和“怨气”的红色光点,会奇迹般地消散、缓和,变成代表“和谐”的温润绿色。
他就像一个行走在基层的“补丁”,默默地缝合着这个社会最微小的伤口。
“沙盘,”林舟下达指令,“推演‘基层调解委员会’在全省铺开后的社会稳定度变化。”
沙盘再次运转,无数个“马叔”的复制模型出现在全省各个社区、村镇。推演画面中,那些原本可能因为邻里纠纷、家庭矛盾而激化,最终汇入“社会不满”洪流的小事件,都在第一时间被化解。
画面快进一年。整个江北省的“社会稳定度”指数,呈现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坚韧的、缓慢而持续的上升曲线。
【推演结论:固本培元,标本兼治。社会和谐的根基,在于每一个家庭的安宁。】
林舟的嘴角,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
……
与此同时,省城西郊,红旗钢铁厂家属院。
这里是老工业区的缩影,楼房是几十年前的苏式红砖楼,墙壁上爬满了藤蔓,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铁锈和煤灰混合的老旧味道。
社区活动中心的一间小屋里,烟雾缭绕。
两家人正吵得面红耳赤,唾沫横飞。
“老张家,你们家那空调外机滴了一宿水,吵得我妈一晚上没睡着!老人家心脏不好,出了事你们负得起责吗?”一个三十多岁的壮汉,指着对面一个瘦高个男人吼道。
“你吼什么吼!”瘦高个的媳妇也不是省油的灯,双手叉腰,“空调滴水怎么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空调要滴水,管得着吗!嫌吵你们搬家啊,搬去高新区住别墅去啊!”
“你!”壮汉气得脸都紫了。
眼看就要从文斗升级成武斗。
“咳咳。”
一个不紧不慢的声音响起,一个穿着灰色夹克,端着一个巨大搪瓷茶缸的半百男人走了进来。他头发半白,脸上沟壑纵横,但眼神却很亮,带着一种洞悉世事的通透。
正是马叔。
他也不劝架,自顾自地走到墙角的桌子边,给自己的茶缸里续上开水,吹了吹热气,美美地嘬了一口。
“吵,继续吵。”马叔慢悠悠地说,“声音大点,最好把院里人都叫来看热闹。老李家媳妇嗓门不错,有当年在厂里广播站的气势。”
被点名的瘦高个媳妇脸一红,气势顿时弱了半截。
马叔又看向那壮汉:“小王啊,你爸当年可是厂里的劳模,钳工一把好手,手上功夫稳得很。怎么到你这,连个空调水管都接不好,还得让你妈跟着操心?”
壮汉小王愣住了:“马叔,那是我楼上老张家的空调!”
“哦,对,老张家的。”马叔点点头,又看向瘦高个老张,“老张,我记得你闺女去年考上省城的大学了,是学会计的吧?多好的姑娘,有出息。你说,她要是周末回家,听见邻里之间为了一滴水吵得跟乌眼鸡似的,心里该多堵得慌?”
老张的脸也红了,低下了头。
马叔放下茶缸,走到两家人中间,语气缓和下来:“都是几十年的老邻居了,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小王他妈,就是你张婶,当年你媳妇生孩子,是不是张婶第一个跑去医院帮忙的?”
老张媳妇嘴唇动了动,没说话。
“小王,你小时候淘气,打碎了张叔家的玻璃,张叔说过你一句没有?还不是笑呵呵地自己换上了?”
小王也沉默了。
“为了几滴水,值当吗?”马叔叹了口气,“日子都不容易,高新区那边高楼大厦盖起来了,咱们这老家属院是越来越破。咱们自己人再不相互拉一把,真就让人看不起了。”
他从兜里掏出一卷黑色的电工胶带和一小截塑料软管,塞到老张手里。
“去,爬上去,把那出水管接一截,引到墙角去。一分钟的事。”
然后他又把小王拉到一边,低声说:“你张叔年纪大了,腿脚不好。你年轻,力气大,待会儿搭把手,帮他扶着梯子。”
一场眼看就要爆发的冲突,就这么被几句话、一卷胶带给化解了。
壮汉小王扶着梯子,瘦高个老张笨手笨脚地接着水管,两个刚才还剑拔弩张的女人,此刻都有些不好意思地站在一边。
就在这时,马叔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他走到屋外,接起电话。
“喂,林舟啊。”马叔的语气,就像在跟一个熟悉的晚辈聊天。
电话那头,传来林舟清晰沉稳的声音:“马叔,上面着火了。”
马叔笑了笑,看了一眼屋里那两个正在“通力合作”的男人,说:“上面着火,都是虚火,看着吓人,泼点水就灭了。”
“我担心的是下面。”林舟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凝重,“我需要您,帮我把埋在地下的那些火星子,一个个都踩灭了。我想在全省,把你们家属院这种‘调解会’,变成‘委员会’,正规化,制度化。”
“行啊。”马叔的回答干脆利落,“上面你顶着,下面的事,交给我。不过我可跟你说好,我这套,不讲法律,只讲人情。上面那些大道理,在我这儿不好使。”
“就要您这套不讲道理的道理。”
挂断电话,林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感觉自己那因为高层博弈而悬着的心,稳稳地落回了肚子里。
他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距离省委常委会的紧急会议,还有最后十分钟。
李瑞和苏晓都紧张地看着他,像等待将军下达最后冲锋命令的士兵。
“老大,我们……怎么说?”李瑞的声音都有些发颤,“是先检讨,争取宽大处理,还是……”
林舟站起身,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和袖口。
他没有回答李瑞的问题,而是转身看向窗外那片繁华与破败交织的城市,眼神平静,却又像是燃着一团火。
“走吧。”
他转过身,迈步向门口走去。
“去给他们上一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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