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的霓虹次第亮起,将渐深的暮色染上一层浮华的光晕。林墨没有直接回家,他背着书包,漫无目的地走在喧嚣的街道上。
晚风带着一丝凉意吹拂在脸上,却吹不散他心头那股奇异的热流。苏雨晴关切的眼眸,赵浩暴怒却无可奈何的狰狞,还有那种置身人群却无人能察的隐秘快感……种种情绪交织,让他处于一种微妙的兴奋状态。
他需要更多测试,更多确认。确认这份力量真实不虚,确认他能如臂指使。
他拐进了一条相对僻静的小巷,这里光线昏暗,行人稀少。在一个堆放着几个废弃纸箱的角落,他停住脚步。
集中精神。
“隐藏。”
熟悉的微弱电流感掠过皮肤。他低头,看到的是自己沾了些灰尘的鞋尖,以及鞋尖前方的地面——身体的中段,空空如也。
他抬起手,那只完全隐形的手在他“视线”中做出握拳、张开的动作,灵活自如。
他尝试走动,脚步声在寂静的小巷里显得格外清晰。他刻意放轻脚步,像猫一样潜行,声音立刻变得微不可闻。他走到一个积着污水的小洼前,小心地跨了过去,没有留下完整的脚印,只有几点溅开的水珠。
很好。控制力在提升。
他走出小巷,重新汇入主干道的人流。华灯初上,车流如织,行人步履匆匆。没有人注意到身边多了一个“隐形”的同行者。
他像一个真正的幽灵,穿梭于活人的世界。
他经过一对依偎着说笑的情侣,女孩正撒娇地捶打男孩的胸口,完全没意识到一只无形的手刚刚从他们紧握的双手间穿过。
他走过一个正在打电话的商务男士身边,听到他压低声音抱怨着难缠的客户。
他在一个煎饼摊前停留了几秒,看着摊主熟练地摊饼、打蛋、刷酱,浓郁的香气扑面而来。他甚至能看清面糊在滚烫铁板上冒起的细小气泡。
这种感觉太奇妙了。他置身于城市的脉搏之中,感受着它的呼吸与心跳,却超然物外,成为一个绝对的旁观者。所有的秘密,所有的真实,在他面前都无所遁形。
他走到一个十字路口,红灯亮起,车辆停下,行人等候。
一个念头突然冒了出来。
他看着面前川流不息的车流,又看了看对面的人行道。
他深吸一口气,集中精神,迈步走上了斑马线。
他就这样,在红灯状态下,在无数停着的汽车注视下,从容不迫地、一步步走向马路对面。
司机们坐在车里,看着空无一人的斑马线,有些疑惑这红灯怎么这么久,却没有任何人能看到,一个隐形的少年正从他们车头前平静地走过。
有辆车的司机甚至揉了揉眼睛,嘟囔道:“怪了,刚才好像看到个人影晃了一下……”
林墨安全抵达对面,回头望去,车流依旧停滞。一种打破规则而未受惩罚的刺激感,混合着能力的绝对掌控感,让他心脏微微加速跳动。
他继续前行,来到一个二十四小时自助银行。里面亮着灯,空无一人。
他穿透玻璃门,走了进去。空调的冷气让他精神一振。他站在Atm机前,看着那闪烁着指示灯的机器。他没有动它的念头,只是测试环境。
他伸出手,那隐形的手指轻易地穿透了Atm机的外壳,深入内部。他能感觉到里面复杂的线路板和元器件的轮廓,冰凉而坚硬。
他收回手,毫发无伤。
穿透能力,对非生命体同样有效。
他退出自助银行,在一个监控死角的阴影里解除了隐身。
身体凝实的瞬间,晚风重新直接吹拂在皮肤上,周围嘈杂的声音似乎也变得更真切了一些。他靠在冰凉的墙壁上,微微喘息,不是因为累,而是因为兴奋。
经过这一系列的测试,他对自身的能力有了更清晰的认知。
持续时间似乎比他预想的要长,目前没有任何疲惫感。
穿透物体消耗的精神力似乎比维持隐身更大一些,但也在可承受范围。
最关键的是,这种掌控一切、自由无拘的感觉,让他深深着迷。
他抬头,望着城市夜空中被霓虹映照得有些黯淡的星辰,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
这个世界,仿佛一下子变得广阔无垠。
而他,拥有了在其中任意遨游的资本。
赵浩的威胁,此刻在他心中已然淡去,变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甚至可以随手拿来取乐的小事。
他的未来,绝不止于此。
隐于市,而掌控其律动。
这种感觉,让人上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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