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刀哥和他手下那几个混混，如同被施了定身法，僵在原地，眼睛瞪得滚圆，死死盯着林墨消失的那片空地。
阳光透过高墙的缝隙，切割出明暗交错的光影，灰尘在光柱中疯狂舞动，更添了几分诡异。
“人……人呢？”一个混混声音发颤，手里的弹簧刀差点拿不稳。
“鬼……有鬼啊！”另一个混混惊恐地后退，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墙壁上。
刀哥毕竟是见过些场面的，强压下心头的寒意，色厉内荏地吼道：“放屁！肯定是那小子耍了什么花招！给老子找！他就躲在这附近！”
他话音刚落，异变再生！
站在他左侧的一个绿毛混混，突然“嗷”一嗓子惨叫，整个人像被一辆无形卡车撞到，猛地向右侧飞扑出去，结结实实砸在另一个手持钢管的混混身上！
“砰！”
两人顿时成了滚地葫芦。
“黄毛！你他妈推我干嘛！”被砸倒的混混捂着胸口怒吼。
“我……我没有啊！”绿毛混混也是一脸懵逼，他刚才只觉得一股巨力从侧面传来，根本不受控制。
“还他妈狡辩！”被砸的混混怒从心头起，抄起钢管就朝着还趴在地上的绿毛砸去！
“操！你来真的！”绿毛吓得就地一滚，险险躲开，也红了眼，抓起掉在地上的半块板砖就扔了过去。
混乱如同投入静湖的石子，瞬间扩散开来。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林墨，正彻底隐去身形，如同一个冷酷的导演，穿梭在这片狭小的舞台上。
他脚步轻盈，动作快如鬼魅。
他走到一个正四处张望的混混身后，轻轻抬脚，精准地踹在他的膝窝。
“啊呀！”那混混腿一软，单膝跪地，手里握着的甩棍下意识向前挥出，正好打在前面同伙的小腿上。
“嘶——！狗日的你打谁呢！”前面那混混吃痛，回头就是一拳。
林墨侧身避开扭打在一起的两人，目光锁定那个最初叫嚣着要打断他腿的黄毛。
黄毛正紧张地握着弹簧刀，背靠着墙壁，眼神惊恐地扫视着空荡荡的巷子。
林墨无声无息地靠近，伸手，轻轻握住了黄毛持刀的手腕。
黄毛只觉得手腕一凉，一股完全无法抗拒的力量传来，控制着他的手，将弹簧刀猛地刺向旁边正和同伴互相揪着衣领的混混屁股！
“噗嗤！”（轻微的入肉声）
“嗷呜——！！！”一声凄厉到变调的惨叫划破小巷的寂静，那个被捅了屁股的混混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蹦起老高，捂着血流如注的部位，双眼喷火地瞪向一脸惨白的黄毛：“黄毛！我**你大爷！你捅我？！”
“不……不是我！是手自己动的！”黄毛看着自己手里带血的刀，吓得魂飞魄散，语无伦次。
“我让你手自己动！”被捅的混混彻底疯了，抄起旁边一个破垃圾桶就朝黄毛砸去！
战火彻底升级。
棍棒、拳脚、甚至牙齿都成了武器。这群混混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他们看不见敌人，只觉得身边的“同伴”就是对自己下黑手的混蛋！平日里那点所谓的“兄弟义气”在莫名的恐惧和真实的疼痛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
“是你先打我的！”
“放屁！明明是你先推我！”
“别打了！都别打了！有鬼啊！”
“鬼你妈！肯定是他们几个搞鬼！”
怒骂声、惨叫声、求饶声、肉体碰撞声混杂在一起，场面混乱到了极点。
刀哥挥舞着钢管，试图制止这场莫名其妙的内讧，却被一个打红了眼的手下误认为是攻击，一记老拳怼在眼眶上，顿时眼前一黑，金星乱冒。
“我操！”刀哥暴怒，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抡起钢管就加入了战团。
林墨站在战圈之外，冷眼旁观。他偶尔出手，不是为了伤人，而是为了维持这场混战的“平衡”。看到哪边快要停手了，他就悄悄给弱势一方一点“帮助”，或者让占据上风的人吃点小亏。
他如同一个精准的调控器，确保这场狗咬狗的大戏能“精彩”地持续下去。
不过短短两三分钟，刚才还气势汹汹的五六个混混，已经全部躺在了地上，个个鼻青脸肿，头破血流，有的抱着胳膊呻吟，有的捂着肚子干呕，还有那个被捅了屁股的，趴在地上哼哼唧唧，场面凄惨无比。
刀哥是唯一还勉强站着的，但也挨了不少下，嘴角破裂，一只眼睛肿成了一条缝，昂贵的花衬衫被扯得稀烂，握着钢管的手都在微微颤抖。他喘着粗气，看着一地狼藉的手下，再看向空无一人的巷子，一种毛骨悚然的恐惧感终于彻底攫住了他。
这根本不是人能办到的事情！
警笛声由远及近，红蓝闪烁的光芒已经映亮了巷口。
林墨知道，戏该收场了。
他在刀哥身后解除了隐身，身体悄然凝实，仿佛从一开始就站在那里。
他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声音平静地开口，打破了巷子里痛苦的呻吟声：
“下次找茬，记得带双能看见的眼睛。”
刀哥浑身一僵，猛地回头，看到林墨完好无损、气定神闲地站在他身后，瞳孔骤然收缩，如同见了鬼一样！
“你……你……”他指着林墨，喉咙里咯咯作响，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林墨不再看他，迈着从容的步子，从满地打滚的混混中间穿过，向着巷子另一端走去。
他的背影挺拔，在夕阳和警灯的映照下，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与身后那片狼藉和痛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刀哥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巷口，又看看迅速冲进来的警察，手里的钢管“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他知道，他这次彻底栽了。栽在一个他根本无法理解的、如同鬼魅般的高中生手里。
而这一切，仅仅是因为他接了一个教训学生的简单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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