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府花厅那场不欢而散的谈话,如同投入静湖的石子,涟漪虽未大肆扩散,却终究未能瞒过皇宫深处那双掌控一切的眼睛。
潜影卫的密报被悄无声息地呈递到贺归轩的案头。
她展开细看,当读到林宥霆那句“心仪陛下,愿一生辅佐,终身不娶”,以及他在母亲面前重重叩首的身影时,她的指尖微微颤抖,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酸涩与暖流交织奔涌。
这个傻子……
他独自承受了来自家族的压力,将所有的惊世骇俗与可能的风险一肩担下,却在她面前只字未提,依旧每日如常地入宫议事,细致地关心着她的身体,温柔地陪伴着两个孩子。
她沉默良久,最终将那张密报就着烛火点燃,看着它化为灰烬。
“此事,不必再探,亦不必让林相知晓。”
她对垂手侍立的潜影卫首领淡淡吩咐道。
“是,陛下。”
他既不愿她忧心,那她便装作不知。
这份沉甸甸的心意,她记下了,也……认下了。
自此,贺归轩对林宥霆的态度,在原本的信任与依赖中,更添了几分难以言喻的疼惜与纵容。
朝堂之上,她对他的提议几乎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私下相处时,她也会在他疲惫时,亲手为他斟上一杯温茶,或是在他凝视孩子时,主动将安宁放入他怀中。
林宥霆敏锐地察觉到了她这份无声的、更加柔软的回馈,虽不明所以,但心中那份因对抗家族而产生的细微褶皱,也被这无声的温柔悄然抚平。
两人之间,一种超越言语的深刻默契,在朝堂的疾风骤雨与宫闱的静谧温情中,愈发牢不可破。
在这般帝相同心、铁腕联合的治理下,大雍朝堂迎来了前所未有的清明与高效。
之前清洗留下的空缺,被迅速填补上经过严格考核的寒门子弟或清廉干吏。
新政推行再无大的阻碍,科举更加公平,新学学堂在各地如雨后春笋般建立,廉价纸张与书籍的普及,使得文化下沉,寒门学子欢欣鼓舞。
赋税制度经过改革,减轻了农户负担,国库却因打击贪腐和鼓励商贸而愈发充盈。
北疆在西疆的军队经过轮换和整顿,战力更胜往昔。
一时间,朝野上下,呈现出一派欣欣向荣、海晏河清的盛世气象。
贺归轩“圣君”之名,深入人心。
然而,正如月有阴晴圆缺,盛世之下,潜藏的危机从未真正远离。
这一日,八百里加急的军报,打破了紫宸殿的平静。
来自东南沿海总督的急奏,由兵部尚书亲自呈上,语气沉重:
“陛下!南面海域,近日出现大批不明船队,形制诡异,不似我朝船只,亦非以往扰边的倭寇。其船坚炮利,来去如风,已接连袭击我沿海三处卫所及数个渔村,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沿岸驻军应对不及,损失惨重,百姓惶惶不可终日!”
贺归轩接过军报,迅速浏览,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她将奏报递给下首的林宥霆。
林宥霆看完,眉宇间亦是凝起寒霜:
“陛下,此非寻常海寇。观其战法、船械,更像是有组织的……水师。”
“水师?”
贺归轩眸光锐利,
“哪一国的手,伸得这么长?”
“据幸存兵士描述,其船首有赤蛇盘绕图腾,臣翻阅古籍与外邦志略,疑似……远在南海之外的‘赤炎岛国’。”
林宥霆沉声道,
“此国孤悬海外,与我朝素无往来,史料记载其民风彪悍,擅舟楫,精火器。若真是他们,其心叵测!”
朝堂之上,方才还因国内政通人和而稍显轻松的气氛,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北疆西境刚平,南面海域又起波澜!
而且这次的敌人,来自未知的远方,拥有着不逊于甚至可能超越大雍的航海与火器技术!
“赤炎岛国……”
贺归轩低声重复着这个名字,手指在龙椅扶手上轻轻敲击,
“不管他们是谁,既然敢犯我疆土,伤我子民,就要做好承受大雍怒火的准备!”
她看向林宥霆,眼中是帝王的决断与信任:
“林相,你即刻统筹兵部、工部,调拨粮草军械,征调熟悉水战的将领,并命东南沿海各州府全力备战,加固海防!同时,派出得力探子,给朕弄清楚这赤炎岛国的底细!”
“臣,遵旨!”
林宥霆躬身领命,眼中寒光闪烁。
内政刚见起色,外敌便至,这无疑是对新生的大雍盛世的一次严峻考验。
退朝后,贺归轩与林宥霆在御书房内对着巨大的海域图,商议至深夜。
窗外月色清冷,而东南沿海,已是战云密布。
贺归轩揉了揉眉心,看向身旁眉头紧锁的林宥霆,轻声道:
“多事之秋啊。”
林宥霆握住她的手,目光坚定:
“陛下放心,陆上之敌我们能平,海上之寇,亦能荡清!大雍的疆域与尊严,不容任何人侵犯!”
他知道,新一轮的征战与考验即将开始。
“之前做的那些努力也该是见见成效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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