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场哨声的回音似乎还在体育馆内萦绕，帝光中学的队员们已经被兴奋的同学和记者围了个水泄不通。闪光灯咔嚓作响，话筒争先恐后地递到几位表现抢眼的“奇迹”面前。
“青峰同学，请问最后那记空接灌篮是提前设计好的吗？”
“黄濑同学，作为一年级新生，首次正式亮相感觉如何？”
“绿间同学，你的超远三分……”
青峰大辉被话筒堵得有些不耐烦，皱着眉只想往外挤。黄濑凉太则熟练地挂着偶像般的营业笑容，应付着提问，眼神却时不时瞟向正在安静整理护腕的陈屿川。绿间真太郎更是直接推了推眼镜，无视了所有话筒，径直走向休息区，仿佛周围的喧嚣与他隔着一层无形的壁垒。
陈屿川没有参与这场喧嚣。他走到场边，从桃井五月手中接过一瓶水。
“辛苦了，屿川君。”桃井脸上还带着兴奋的红晕，“大家的配合越来越好了！”
“是你的数据立了大功。”陈屿川拧开瓶盖，喝了一口，目光扫过被围住的队友们，最后落在记分牌上那鲜红的比分上。大胜，固然痛快，但他心中并无太多波澜。这只是一场友谊赛，对手的防守虽然粗暴，但战术层面并不算顶尖。真正的挑战，还在后面。
“喂，屿川。”青峰终于突破重围，挤了过来，汗水顺着他的下颌线滴落。他眼神复杂地看着陈屿川，憋了半天，才闷闷地冒出一句：“……谢了。”
这句道谢，为下半场的战术，也为中场休息时那盆及时的冷水。
陈屿川笑了笑，用拳头轻轻回敬了一下他的肩膀：“打得不错。”
另一边，黄濑好不容易摆脱记者，像只大型金毛犬一样扑过来，一把搂住陈屿川的脖子：“屿川哥！你看到我那个空切了吗？简直不要太流畅！还有小青峰，你居然传球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青峰没好气地拍开他的爪子：“少废话，那是战术需要！”
紫原敦慢悠悠地晃过来，手里不知何时又摸出一根美味棒，咔嚓咔嚓地嚼着：“啊——赢了就可以回去了吧？好饿。”
绿间也走了过来，他已经整理好了自己的物品，连毛巾都叠得一丝不苟。他看了一眼桃井，没说话，只是微微颔首，算是再次肯定了她在比赛中的贡献。
这时，赤司征十郎走了过来，人群自动为他分开一条道路。他平静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陈屿川身上。
“战术执行得很成功。”赤司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定论的力量，“但这只是开始。我们的目标是全国冠军，路上的对手，不会都像三浦这么……简单。”
他话里的意味很明显，这场胜利值得肯定，但不足以骄傲。
“明白。”陈屿川点头。他清楚赤司的意思，帝光的光芒太盛，必然会成为众矢之的。今天的比赛，恐怕已经让很多潜在的对手开始研究他们了。
队员们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离开。看台上的人群渐渐散去，但仍有不少目光追随着这群天赋异禀的少年。
回学校的巴士上，气氛比来时轻松了许多。黄濑叽叽喳喳地复盘着比赛的精彩瞬间，尤其对自己那几个“用脑子”打进的球格外得意。青峰靠在窗边，戴着耳机，看似在闭目养神，但微微上扬的嘴角显示他心情不坏。紫原在后排专心致志地消灭他的零食库存。绿间则拿着一本今日运势相关的书，看得认真。
陈屿川和桃井坐在稍前的位置。
“屿川君，我觉得青峰君今天进步很大。”桃井小声说，“他学会了控制情绪，而且传球时机把握得很好。”
“嗯，他本来就不笨，只是有时候太执着于用力量解决问题。”陈屿川看着窗外飞逝的街景，“你的数据帮了大忙。”
桃井开心地笑了，随即又微微蹙眉：“不过，我注意到三浦中学在下半场后半段，似乎有意在收集我们的资料。他们的助理教练一直在用平板电脑录像。”
陈屿川目光一凝：“这不意外。帝光本来就是焦点。以后这样的‘侦察’只会更多。”他顿了顿，“五月，以后你的数据分析，可能要更侧重于针对不同对手的特点，进行模拟和预判了。”
“交给我吧！”桃井握紧了小拳头，眼中闪烁着斗志。
巴士在夕阳的余晖中驶回帝光中学。一天的征战落下帷幕，但对于“奇迹的世代”而言，他们的征程，才刚刚启航。
—— 暗流 —
就在帝光巴士离开后不久，体育馆的某个僻静出口，三浦中学的教练正满脸堆笑地和一个穿着其他学校运动服的中年男人交谈着。如果桃井在这里，一定能认出，那是隔壁区强队——正邦中学的助理教练。
“怎么样？录清楚了吗？”三浦教练压低声音问。
“很清楚。”正邦的助理教练拍了拍手中的公文包，里面装着平板电脑，“尤其是那个蓝头发的小子（青峰）的突破习惯，还有那个高个子射手（绿间）的接球点……虽然输了比赛，但这份资料，价值不小。”
三浦教练嘿嘿一笑，脸上毫无败军的沮丧：“帝光这群小子，确实厉害得吓人。不过，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有了这些资料，相信很多学校都会对他们‘特别关照’的。”
两人相视一笑，带着某种心照不宣的意味，消失在暮色中。
帝光的胜利之光已经照亮了前路，但光芒之下的阴影，也开始悄然汇聚。未来的挑战，绝不会仅仅停留在球技的比拼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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