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透过“婉约花艺”工作室的落地窗，在苏婉刚完成的新作品上跳跃。这是一束以白色蝴蝶兰为主花的设计，清新脱俗中带着几分不易接近的高雅，不知怎的让她想起了东方夜。
“发什么呆呢？”李丹丹的声音突然响起，她拎着两杯咖啡推门而入，脸上挂着侦探般的狡黠笑容。
苏婉接过咖啡，轻啜一口：“在想新酒店项目的最终方案。”
“少来，”李丹丹凑近，压低声音，“我刚从东方集团那边过来，你猜我听到什么？”
苏婉手中的修剪刀微微一滞：“什么？”
“东方夜推掉了今晚与林氏干金的商务晚餐——那可是林氏集团的掌上明珠，多少人想攀都攀不上的关系。”李丹丹眨眨眼，“据他助理不小心说漏嘴，推辞理由是‘有私人安排’。”
苏婉努力维持平静，继续修剪花枝：“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装，继续装。”李丹丹夺过她手中的剪刀，“整个沙龙的人都看出你们之间的化学反应了。说真的，你觉得东方夜这人怎么样？”
苏婉望向窗外，沉默片刻：“他很专业，很有洞察力，偶尔会展现出意料之外的细腻。”
“就这些？”李丹丹不满地撇嘴，“我是问你对他的感觉，不是工作评价。”
感觉？苏婉抚摸着蝴蝶兰柔软的花瓣，想起东方夜深夜送咖啡时的体贴，沙龙上与她异口同声的默契，还有那天他罕见的微笑。每一次接触后，她都会不自觉地回味那些细节，像收集散落的光点，却不敢细想它们汇聚起来会照亮什么。
“我不知道。”她最终轻声说，“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感情哪有那么多界限！”李丹丹握住她的手，“如果你有意思，我可以帮你试探一下。”
苏婉急忙摇头：“别乱来。”
“放心，我有分寸。”李丹丹眼中闪着光，“正好我们杂志社下周要采访他，我可以趁机问些‘专业问题’。”
苏婉还想阻止，但李丹丹已经抓起包风风火火地离开，留下半句“等我的好消息”。
一周后，李丹丹的采访如期进行。东方集团总裁办公室里，东方夜端坐在办公桌后，回答问题的语气精准而简洁，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
采访接近尾声时，李丹丹合上笔记本，状似随意地问：“东方总裁，最后一个问题可能有些冒昧——作为国内顶尖企业的掌舵人，您如何看待感情与事业的关系？有人认为像您这样的地位，婚姻更适合作为商业联姻的工具。”
东方夜的目光锐利起来，李丹丹几乎以为他会拒绝回答。但出乎意料的是，他沉默片刻后开口：“感情不是工具。我认为，无论是事业还是感情，最重要的是真实和默契。”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背影挺拔：“商业联姻或许能带来短期利益，但只有基于真实情感的伙伴关系，才能经得起风雨。”
李丹丹趁机追问：“那您理想中的伴侣是什么样的？”
东方夜转身，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捕捉的情绪：“坚强而不失温柔，有自己热爱的事业，理解商业世界的规则却不被其腐蚀。”他停顿一下，补充道，“就像精心设计的花艺，外表优雅，内在有坚韧的骨架支撑。”
李丹丹强压住内心的激动——这描述简直是为苏婉量身定做的。
采访结束后，她迫不及待地给苏婉发消息：“有重大发现！晚上老地方见！”
然而李丹丹不知道的是，她刚离开，东方夜便叫来了助理林浩。
“查一下李记者为什么问那些问题。”他眼神深邃，“特别是，是否受人指使。”
林浩稍显犹豫：“您认为这与竞争对手有关？”
“不一定。”东方夜望向桌上苏婉送来的最新花艺设计图，“可能只是女孩子之间的好奇心。”
与此同时，苏婉在工作室心神不宁地整理花材。她既期待李丹丹带来的消息，又害怕听到的结果。魏晨的心意她已明确拒绝，但面对东方夜，她始终看不清自己的心，也猜不透他的想法。
傍晚时分，两个女孩坐在常去的咖啡馆角落。李丹丹激动地复述采访细节，特别强调了东方夜对理想伴侣的描述。
“他真的那么说？”苏婉心跳加速。
“一字不差！”李丹丹握住她的手，“婉婉，我敢肯定他对你有好感。你想想，他那样的人，如果不是特别在意，怎么会一次次帮你，还记得你喜欢什么咖啡？”
苏婉低头搅拌咖啡，思绪纷乱。理性告诉她，地位悬殊的两人难有结果；但心底某个角落，一抹小小的希望已然生根发芽。
“不过有件事很奇怪，”李丹丹突然想起，“采访结束后，我感觉有人跟着我。可能是我想多了。”
苏婉顿时警觉起来：“以后别再做这种事了。东方夜不是普通人，他肯定察觉到了你的意图。”
“放心吧，我有分寸。”李丹丹笑嘻嘻地说，“不过说真的，如果你有机会，会接受他吗？”
苏婉没有回答，但脸颊泛起的红晕已经说明了一切。
第二天，苏婉去东方集团送设计稿时，正遇上前台为难一名送货员。眼看争执升级，东方夜恰巧从电梯走出。
“怎么回事？”他声音不大，却让喧哗的前厅瞬间安静。
前台急忙解释：“总裁，这人没有预约非要上去，说是给苏小姐送花...”
苏婉惊讶地发现送货员手中捧着的正是她最喜欢的蓝色绣球花。在她开口前，东方夜已经做出决定：“以后苏小姐的供应商直接放行，她是我特邀的合作设计师。”
这句话看似平常，却在集团内部传递了明确信号——苏婉在东方夜心中有特殊地位。
送货员离开后，东方夜转向苏婉，语气平和：“苏小姐，下周的新酒店开幕晚宴，希望你能作为我的特邀嘉宾出席。”
这不是工作邀请，而是私人性质的陪伴请求。苏婉在他眼中看到了不同于以往的期待。
“我很荣幸。”她听见自己回答。
回工作室的路上，苏婉思绪万千。她想起李丹丹的话，想起东方夜一次次看似偶然的关怀，想起自己心跳加速的瞬间。也许，是时候诚实地面对自己的感情了。
而东方夜站在办公室窗前，看着城市渐亮的灯火，第一次允许自己想象一个画面——苏婉挽着他的手臂，站在他身边的模样。
林浩敲门进来：“总裁，查清楚了，李记者只是单纯为朋友打听，没有恶意。”
“我知道。”东方夜唇角微扬，“她比我想象的要大胆。”
夜色渐深，两通电话几乎同时拨出。
苏婉打给李丹丹：“你说得对，我应该给彼此一个机会。”
东方夜打给母亲：“下周末的晚宴，我会带一位特别的朋友出席。”
命运的齿轮，在无数小心思的推动下，缓缓转向谁也无法预知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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