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上，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李丞相老泪纵横，手里高高地举着一封“罪证”。
他身后还跪着几个太子党羽的“骨干成员”，每一个都声泪俱下地哭诉着靖王和顾晏的“狼子野心”。
那演技精湛得让林予看了都得直呼“专业”！
“陛下啊！”
李丞相用一种痛心疾首的、为国为民的悲壮语调哭喊道。
“靖王他名为皇子，实为国贼！”
“他在顾晏那个妖人的蛊惑下，私通外敌、私藏兵甲，意图行那不轨之事啊！”
“此等乱臣贼子若是不除，我大周江山危矣！社稷危矣！”
他说着还“咚咚咚”地在冰冷的金砖地面上磕了三个响亮的头，看起来忠心耿耿，日月可鉴。
龙椅上的皇帝脸色已经黑得像锅底。
他一把从太监手里夺过那封由李丞相呈上来的“罪证”，一目十行地看着，越看他那只戴着玉扳指的手就抖得越厉害。
“岂有此理！”
“岂有此理！”
“砰——！”
皇帝勃然大怒！
一巴掌狠狠地拍在了龙椅的扶手上！
那力道大得让整个大殿都为之一震！
“逆子！”
“逆子啊！”
李丞相和废太子前太子跪在下面，悄悄地对视了一眼，彼此的眼底都闪过了一丝压抑不住的、得意的、大仇得报的狂喜！
【成了！】
【老家伙信了！】
【顾晏！靖王！你们的死期到了！】
就在他们以为自己已经胜券在握的时候，就在皇帝即将要下令捉拿靖王和顾晏的时候。
一个清清冷冷的、不疾不徐的、仿佛带着一丝嘲弄笑意的声音，从大殿的门口幽幽地响了起来。
“陛下息怒。”
“捉拿人犯之前，不如先听臣讲一个‘贼喊捉贼’的故事？”
……
整个大殿瞬间就陷入了一种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的人都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猛地回过头，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了过去！
只见大殿的门口，金色的晨光正倾泻而入。
顾晏一身玄衣，就那么逆着光长身玉立地站在那里。
他的身后跟着同样是一脸平静的靖王，和一个面如死灰、浑身都在筛糠般抖个不停的……小太监。
李丞相在看到那个小太监的瞬间！
他那张原本还充满了“得意”和“算计”的老脸，“唰”地一下就白了！
【……小……小李子？！】
【……他……他怎么会……跟顾晏在一起？！】
前太子也傻了。
他张着嘴，一脸见了鬼的表情，看着那个自己最“信任”的、被他委以重任的“心腹”。
脑子里“嗡”地一声，一片空白！
【……不……不可能……】
【……这……这一定是幻觉……】
然而现实比幻觉要残酷得多。
顾晏就那么领着他的人证、物证，在满朝文武那震惊、困惑、骇然的目光注视下，一步一步从容不迫地走到了大殿的中央，走到了那两个已经面无人色的“跳梁小丑”的面前。
他对着龙椅上的皇帝微微躬身一拜，然后用一种极其平淡、甚至带着一丝懒洋洋的语调缓缓开口：
“陛下。”
“丞相大人刚才演的那出‘苦肉计’很精彩。”
“声泪俱下，感人肺腑。”
“只可惜……”
他话锋一转，那双总是很平静的眸子里瞬间就迸射出了两道如同实质般锋利的……寒光！
“……证据拿错了。”
他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封一模一样的“密信”和一张一模一样的“兵器图”，“啪”地一声扔在了地上。
“陛下，这才是他们原本准备好的‘证据’。”
“只不过被臣提前掉了包。”
然后他又抬起脚，轻轻地踹了一下那个早就已经吓瘫了的小太监。
“至于，是谁在背后指使他们做这些构陷皇子、动摇国本的大逆不道之事……”
顾晏笑了。
那笑容很淡，却看得李丞相和前太子浑身发冷，如坠冰窟。
“我想就不需要臣再多说了吧？”
……
人证物证俱在，小太监更是为了活命，竹筒倒豆子似的把所有的事情都给一五一十地招了。
真相大白，整个大殿都炸了！
所有的人都用一种看傻逼的、混合着“同情”和“幸灾乐祸”的眼神，看着那两个还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旷世奇才”。
【……我操……】
【……这……这他妈……是把自己给玩进去了啊……】
【……搞了半天，是在帮顾晏演戏啊……】
李丞相和前太子两个人，都彻底地傻了。
他们张着嘴，脑子里一片空白，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他们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会……会变成这样？
就在这时，顾晏那个如同魔鬼般的声音又一次响了起来。
他像是嫌这两个人死得还不够明白一样，还好心地为他们做了一次最后的“复盘”。
“其实你们的计划从一开始就错了。”
顾晏看着他们，那双漂亮的眸子里带着一丝猫捉老鼠般的残忍玩味。
“你们以为你们发展的‘心腹’是你们的人。”
“你们以为你们放出去的‘信鸽’能飞到它该去的地方。”
“你们以为你们找到的‘证据’是你们千辛万苦才得来的战利品。”
“你们错了。”
顾晏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最重的锤子，一下一下狠狠地砸在了那两个已经彻底崩溃的男人的心脏上。
“那封你们呈上去的‘罪证’。”
“是我写的。”
“那张你们找到的‘兵器图’。”
“是我画的。”
“我早就知道你们想干什么。”
“所以我只是顺手推了你们一把。”
“把你们最想要的‘证据’，亲手喂到了你们的嘴边。”
“你们每一步都走得很辛苦。”
“每一步也都走在我为你们提前铺好的……死路上。”
“……”
“……”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李丞相和前太子两个人，都彻底地呆住了。
他们张着嘴，那表情像是活活吞了一百只苍蝇一样，从震惊到不敢置信，再到最后的……
彻底的崩溃和绝望。
他们终于明白了。
他们哪里是什么下棋的人。
他们从头到尾都只是人家棋盘上，两颗最愚蠢、最可笑、自以为是的……
棋子。
他们甚至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就被那个他们最想弄死的男人，给玩弄于股掌之间，彻彻底底地碾成了齑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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