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易容潜踪，风起宫闱
灰鸢带回的消息，如同在原本就暗流汹涌的湖面上又投下了一块巨石。前朝秘宝？螭首傀儡？这些线索与母亲留下的螭首令隐隐呼应，却又迷雾重重，让林凡感觉仿佛触摸到了一张更为庞大、横跨今古的阴谋之网。
但现在，并非深究这些的时候。当务之急，是拿到冷香殿下的“逆鳞”，阻止迫在眉睫的逼宫之祸。
“外部暗道既已不可行，唯有内部潜入一途。”墨老做出了决断，目光扫过林凡苍白的脸，“林公子，你的身体……”
“我能撑住。”林凡斩钉截铁地回答，试图站直身体，却仍不免晃了一下，被身旁的玄七稳稳扶住。他深知自己状态不佳，但时间不等人，祭天大典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随时可能落下。
墨老看着林凡眼中的坚决，沉吟片刻，道：“好！既然如此，我们便行险一搏。计划需周密，关键在于混入宫中，并接近冷香殿。”
他转向灰鸢：“宫中近日情况如何？”
灰鸢显然早已派人打探：“龙鳞军大规模调动，明面上是加强祭天大典护卫，实则已暗中控制了几处宫门和要道。内侍省在高常侍的把持下，对宫人盘查极严，尤其是生面孔。不过，祭天大典在即，宫中需大量人手准备祭品、仪仗，每日都有特定渠道运送物资和临时征调的杂役入宫，这是我们的机会。”
“易容混入？”福伯立刻明白了灰鸢的意思。
“不错。”墨老点头，“这是目前可行性最高的方法。我们需要伪造身份，混入运送物资或应征杂役的队伍。目标：在子时高常侍前往冷香殿之前，潜入冷香殿附近区域，伺机而动。”
他看向林凡和玄七：“林公子伤势未愈，不宜做重活，可扮作随行的文书或低等内侍。玄七姑娘身手最好，可扮作杂役妇人，便于携带兵刃和行动。至于明月郡主……”他顿了顿，“郡主目标太大，不宜亲自涉险，需在此安全屋等候消息。”
“不！我要一起去！”明月急切道，眼中含着泪光，“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们去冒险，而我却躲在这里！”
林凡握住她的手，柔声道：“明月，你的心意我明白。但你去，反而会让我们分心。你在此处，就是对我们最大的支持。若……若我们失败，你还需要活下去，将真相公之于众。”他的话语温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明月看着林凡坚定的眼神，又看了看玄七和福伯，知道这是最理智的安排，最终咬着嘴唇，含泪点了点头。
计划既定，青雀组织立刻高效运转起来。
灰鸢手下能人辈出，很快便弄来了几套宫中低级杂役和内侍的服饰，以及相应的腰牌。一位精于易容之术的青雀成员，开始为林凡和玄七改换容貌。
林凡的脸被涂上特制的药膏，肤色变得暗沉，眼角被稍稍拉垂，贴上稀疏的胡茬，再换上那身灰扑扑的内侍服饰，顿时从一个清秀少年变成了一个貌不惊人也、带着几分病容的普通年轻太监。
玄七的易容则更为彻底，她本就气质清冷，此刻被易容成一个面容枯黄、眼神麻木的粗使妇人，粗布衣衫下，却依旧藏着她的短剑和无数暗器。
福伯也稍作改扮，扮作一个负责押送老旧仪仗的老杂役。
墨老仔细检查了三人的装扮，确认无误后，沉声道：“明日辰时，会有一队运送祭祀用绸缎和香烛的马车从西华门侧门入宫。领队是我们的人，你们混入其中。入宫后，自有人接应，带你们前往靠近冷香殿的废弃库房暂避，等待子时到来。”
他将一个极其小巧、如同耳屎大小的蜡丸交给林凡：“此为‘闭息丸’，含于舌下，可暂时改变呼吸频率，躲避一般高手的感知。关键时刻或有用处。记住，入宫后，万事谨慎，非到万不得已，不可暴露身份，更不可轻易动用武力。”
林凡郑重接过蜡丸，感受到其中沉甸甸的责任和关怀。
一切准备就绪，只待天明。
地下石窟中感受不到外界的天光，但通过计算时辰，知道黎明即将到来。林凡三人在墨老的安排下，最后检查了随身物品，将那把关键的青铜钥匙和冷香殿秘图贴身藏好。
明月看着易容后的林凡，眼中满是不舍与担忧，千言万语化作一句哽咽的嘱咐：“一定要……平安回来。”
林凡对她露出一个宽慰的笑容，尽管易容后的笑容有些僵硬：“放心，等我回来。”
玄七和福伯也向墨老和明月点头示意。
在灰鸢的带领下，三人悄然通过另一条更为隐秘的出口，离开了安全屋，融入京城黎明前最深的黑暗中，向着西华门方向潜行。
宫墙巍峨，如同巨兽蛰伏。一场危机四伏的潜入行动，即将开始。而皇宫之内，等待他们的不仅是森严的守卫，还有老奸巨猾的高常侍，以及那隐藏在冷香殿下的、足以扭转乾坤的“逆鳞”之秘。
风起于青萍之末，浪成于微澜之间。林凡这只小小的蝴蝶，能否扇动翅膀，引发一场足以摧毁“烛龙”的风暴？答案，就在那重重宫闱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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