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停之后，天直接就黑了，今天的日落比平时早了好久。
大概这场黑雨实在太突然，连太阳都懒得再上来打个卡，干脆提前早退。
于是，等了很久的冬天、立刻找到可以钻的空子，急不可耐的吹来一层积攒已久的寒潮。
温度瞬间降到8度，屋子里燃起了壁炉。
跳跃的火光笼罩下，二楼小客厅。
谢西归坐在香槟色的主沙发中间，雪芙窝在他身边。
美人穿得单薄，整个人都陷进沙发里，腿侧放着、盖了一条羊绒小毯。
张天赐先进来，很乖巧的唤了一声，
‘西归哥...’
然后瞄了雪芙两眼，朝她笑了笑。
谢西归上下看了他一眼，示意他坐。
“张少这样打扮，很精神。”
张天赐还穿着戚城的衣服，霸气外露的猩红色衬衣，穿在他身上显得有些空荡荡的，但却多了一些风流潇洒的味儿。
一头前刺年轻感的头发往后吹，露出完整的一张脸。
这么看起来，少了戚城的野性和霸气，倒像是 t台上走秀的帅气超模。
张天赐忽然被谢西归夸奖，羞涩的笑了两声。
他还想说什么，听到门外沉重的皮鞋脚步声，立刻闭嘴，往角落沙发缩了缩。
小戚爷来了，今天这情形，还是严肃些比较好。
...
戚城带金伶回来，绑了手脚堵住嘴，提着上楼来。
扔到旁边小房间里，叫人仔细守着，这才被阿冷带到了小客厅。
进来，率先看向雪芙。
那女人猫儿一样窝在谢西归臂弯里，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像看一个...无关紧要的男人 。
戚城心里泛起一层酸涩，抿了抿唇。
走到主沙发前，叫了一声‘西归哥’，
“人带回来了。”
*
雪芙有些想笑，这些男人还怪有礼貌的，都这个份儿上了，还能这么体面。
谢西归点了点头，示意一旁的张天赐添茶。
“小戚爷这次做的很好。”
“我一向都认为，小戚爷这样的天资和手段，如果克服了情绪的左右，定能所向披靡。”
被...夸了。
戚城皱眉，他要的不是这种局面。
高大的男人黑着脸，站在地毯中间一言不发，头顶似乎正在积累厚厚的黑云。
谢西归淡然的可怕，没有得到戚城的回应，干脆不再搭理他。
悠然自得的，将雪芙抱到自己的腿上，低头仔细帮她盖好毯子。
右手随意落在她的腰间，似有似无的摩挲着，
“金伶那人实在狡猾至极，我的人两次要抓到他、最后都让他逃了。”
“不过，我料想他这样‘唯恐天下不乱’的个性，要是有一场好戏，一定会忍不住回来观看的...”
“雪儿，”
男人低头，亲了亲雪芙漂亮的眼睛，
“把他交给你处置，好吗？”
美人的表情十分奇怪，顷刻间红了脸，咬着唇。
似乎因为害羞，将脸转过去，窝进谢西归的衣襟里，只露出臊红了的耳垂。
含糊不清的回了一声，
“...好。”
...
戚城只是觉得碍眼，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
但，纨绔花花公子张天赐，眯了眯眼睛。
那两人，气氛太暧昧了。
西归哥明明只是、一只手轻轻放在小芙宝贝腰上，还隔着旗袍布料，这么随意的抚着，又好像根本都没动，并无不妥...
为什么张天赐却莫名的觉得，谢西归摸的好涩？
雪芙这边，快羞哭了。
先生他....
当脑中已经有‘先生的手就是感觉快乐的方式’这层认知，再也无法维持思想的干净。
这般出尘脱俗的男人，竟然这么堂而皇之的....
先生，太涩了。
张天赐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只能选择装不知道，默默给自己添了一壶茶。
*
戚城的耐心耗尽。
他看着沙发里、旁若无人亲密的两人，妒忌和愤怒已经快将他逼疯。
“够了。”
男人低骂一声，取下后腰的枪。
插上弹夹，上膛。
清脆的声响，回荡在房间里。
一直站在门口的阿冷也举起枪，对准戚城。
谢西归对阿冷摇了摇头，
“你先出去，把门关上。”
阿冷像个机器人，立刻收好枪，出门后撤下了守在各个角度的暗哨。
小客厅里，谢西归这才叹了一口气，
“小戚爷什么意思？要用武力解决吗？”
戚城的视线，落在雪芙的腰上，落在她更换的衣裙，落在她红透了耳垂。
像一只受伤的野兽，咬紧牙根，压着快要崩溃的人性。
他上前一步，将手里的枪放在沙发前的桌案上，
枪柄，朝谢西归。
戚城深吸一口气，哑声开口，
“西归哥，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样做，一再的试图激怒我，一再...做这些反常的事...我已经没有这么多清醒的理智来判断了。”
“我只知道...不能再失去她，只知道我必须为了自己的幸福争取。”
“所以即便是你，我也不能放手。”
“枪就放在这里，你随时可以开枪制止我，制止我即将做的事。”
戚城一边说着，一边盯着谢西归怀里的雪芙，那眼神仿佛要将她生吞。
这个没有心的女人，连回头看他一眼都不肯。
戚城越发的气闷，恨不得撕开她的裙子，狠狠的就地正法。
“雪芙...”
“宝贝，你看看我。”
他上前，拉住雪芙的手腕，猛地用力、将她硬生生从谢西归怀里扯出来。
*
一米九的男人大手一捞，便将娇滴滴的美人抱了起来。
死死禁锢在方寸之间，让她动弹不得。
雪芙试图挣扎，试图从戚城怀里下去，但这男人一身的肌肉和力气，磕得她生疼。
“戚城，你放开我！”
“不...我不放。”
戚城此刻，看起来状态很不好。
他仿佛终于做了抉择，终于下定了某种决心，
他连枪，都交给谢西归了。
掐住雪芙的脖子，迫使她直视自己。
戚城双眼泛红，用‘恶狠狠的警告’来保护自己的自尊心，
“所以你这次回来，也只是利用我帮你做事而已？仅此而已吗？”
“....但无所谓，我已经不想再去计较了。”
“你不愿意也好，对我没有一点真情也好....雪芙，爷一定要把你留下来，就算是抢，就算和你的先生撕破脸、和谢家开战，爷都不会放手。”
“雪芙，你身上有我亲手刺的族徽，你是我戚城的女人，永远都是！”
最后一个话音落下，他站在地毯中间，就这么抱着雪芙，掐着她的脖子、狠狠吻下去。
...
小客厅，一片诡异的安静。
壁炉里昂贵的木材，连一点燃烧的声响都没有，落地窗拉上窗幔，隔绝了外面世界所有的声音。
张天赐捂住自己的口鼻，尽量不发出抽气声。
于是，只剩下暧昧的亲吻。
...
*
谢西归一直淡淡的看着，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他只是坐在沙发里，手中捏着雪芙方才盖着的小毯，感受上面残留的余温。
看着那两人的吻。
然后，他轻轻浅浅的笑了，
“小戚爷，果然已经长大了啊....”
“如果我说....我不介意呢？”
戚城抬起脸来，依然死死搂着雪芙，不解的看向谢西归。
谢西归已经垂下了睫毛，掩藏起所有的情绪，
“既然我们都不能放手，雪儿对你也并非没有感情....我可以允许，你和她保持这段关系。”
“小戚爷，你可以搬到S市居住，当然，我也可以来港城定居。”
谢西归说着，忽然猛地咳了起来，咳出了眼泪。
他的脸色越发苍白，眼中泛着病弱的红，抬眼看向戚城，
明明是微笑着，却让人觉得悲伤荒凉，
“毕竟，我没有办法拥抱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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