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舰穿梭在宇宙尘埃中，舷窗外的星河从最初的璀璨流转。
渐渐染上一层淡蓝的光晕。
这是距离湛蓝星越来越近的征兆。
指挥舱内，方源站在主控台前，指尖在虚拟光屏上滑动。
调出湛蓝星的详细数据，眼底闪烁着算计的光芒。
而黄泉就站在他身后半步远的地方。
墨色羽织的衣摆在通风系统的微风中轻轻晃动。
腰间的青铜铃偶尔发出一声细碎的轻响。
却依旧面无表情，空洞的眼眸落在光屏上，仿佛只是在看一片模糊的光影。
三个月的时间。
足够让黄泉从最初的机械僵硬，恢复到能完成基本生活行为的状态。
方源每天都会给她安排简单的任务：
整理蛊室、记录星舰数据、甚至是在训练舱里重复基础的挥刀动作。
她做得很认真，无论指令是什么，都会一丝不苟地完成。
只是那双眼睛里始终没有太多神采，像是蒙着一层薄纱，看不清情绪。
更让方源在意的是她的记忆。
黄泉似乎记不住太多东西。
前一天教她辨认的蛊虫种类，第二天再问，她便会茫然地摇头。
给她讲过的宇宙星域常识，过不了多久就会忘得一干二净。
唯独“古月方源”这四个字。
在方源日复一日的刻意强调下，终于被她刻进了心里。
有时方源在舱内处理事务，随口喊一声自己的名字。
黄泉都会立刻抬起头，目光精准地落在他身上。
“湛蓝星快到了。”
方源收起光屏，转过身看向黄泉，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我们这次去湛蓝星，主要目的是找到一个人——黑塔。”
黄泉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头，像是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对话模式。
她的目光落在方源脸上，没有好奇，没有疑问。
方源早已习惯了她的反应，继续说道：
“黑塔是湛蓝星上智商最高的人，堪称当之无愧的天才。”
“我要收拢她，让她为我所用。”
说到这里，方源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玩味的笑意：
“不过这个黑塔，性子可不一般。”
“她自然高傲，自负得很，总觉得自己的才华无人能及。”
“还格外在意自己的容貌。”
“当然，客观来说，她确实有骄傲的资本，容貌和才华都算得上顶尖。”
他一边说，一边观察着黄泉的反应。
只见她依旧站在原地，墨色羽织下的身体挺得笔直。
握着长刀的手指没有丝毫松动。
只是在听到“黑塔”这个名字时。
空洞的眼眸里极快地闪过一丝极淡的波动。
像是石子投入静水，转瞬即逝。
“到了湛蓝星后，你跟在我身边，不要擅自行动。”
方源补充道，语气里多了几分叮嘱：
“黑塔身边有不少护卫，实力不弱，我不确定她会不会对我们动手。”
“你只需在我需要的时候，出手牵制即可。”
“嗯。”
这一次，黄泉终于发出了一个单音节的回应。
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却比三个月前清晰了许多。
她微微颔首，将方源的话记在心里。
虽然她不知道“护卫”是什么。
也不清楚“牵制”具体要怎么做。
但她知道，只要按照方源的指令行动，就不会出错。
方源看着她这副全然顺从的模样，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三个月的“教学”没有白费。
黄泉虽然依旧呆呆的，记不住太多复杂的信息。
却已经成了一把足够听话的“刀”。
只要他握住刀柄，就能指向任何他想攻击的方向。
而黑塔，就是他接下来要收服的“猎物”。
一个天才的大脑，若是能为他所用，无论是完善“存在”蛊。
还是在星际间寻找更多的资源，都将事半功倍。
星舰缓缓驶入湛蓝星的大气层，舷窗外的景色从淡蓝的光晕。
渐渐变成了成片的绿色森林和银色的金属建筑群。
湛蓝星的地表覆盖着大片的建筑。
一座座流线型的金属建筑拔地而起，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充满了科技感。
方源操控着星舰，在一片空旷的停机坪上降落。
舱门打开的瞬间，一股带着草木清香的风扑面而来。
与星舰内的金属气息截然不同。
黄泉跟在方源身后，走出星舰，赤足踩在冰凉的金属停机坪上。
却依旧面无表情，只是目光下意识地扫过四周。
远处的森林郁郁葱葱，偶尔有几只带着鸟掠过天空，发出清脆的声音。
不远处的城市入口处，站着两个穿着银色制服的守卫。
正用警惕的目光打量着他们的星舰。
“走吧，去黑塔的实验室。”
方源整理了一下袖口的蛊虫，率先迈步向城市入口走去。
他早已通过星舰的探测系统，查到了黑塔实验室的位置。
就在城市最中心的那座最高的金属建筑里。
标志性的黑色塔尖在阳光下格外显眼，像是在宣告着主人的与众不同。
黄泉默默跟上，墨色羽织的下摆扫过停机坪的地面，留下一道短暂的阴影。
她的目光始终落在方源的背影上，脚步不快不慢，始终保持着半步的距离。
偶尔有路过的湛蓝星居民投来好奇的目光。
她也全然不在意，仿佛那些目光只是空气。
走到城市入口处，两个银色制服的守卫立刻上前拦住了他们。
其中一个守卫看着方源，语气严肃地问道：
“你们是什么人？来湛蓝星有什么目的？”
方源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从袖中取出一枚莹润的青色蛊虫。
指尖轻轻一弹，蛊虫便飞向守卫。
那守卫下意识地想躲开，却见蛊虫在他面前停下。
散发出一道柔和的青色光芒，将他的身体笼罩。
下一秒，守卫原本警惕的眼神变得茫然起来，像是被抽走了意识。
“我们要去黑塔实验室，带我们过去。”
方源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灵力波动。
这是他用“控心蛊”影响了守卫的意识。
“是。”
那守卫机械地回答，转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带着方源和黄泉向城市中心走去。
另一个守卫似乎想说什么，却被方源投去的一记冷光打断。
只能悻悻地闭上嘴，看着三人的背影消失在街道尽头。
湛蓝星的城市街道宽敞整洁。
两侧的建筑大多是银白色的金属结构。
窗户是透明的屏障，能看到里面忙碌的机械臂和穿着白大褂的研究人员。
街道上偶尔有车驶过，留下一道淡蓝色的能量轨迹。
路边的自动贩卖机里，摆放着各种颜色奇异的饮料和食物，吸引着路过的行人。
黄泉的目光扫过这些陌生的景象，空洞的眼眸里依旧没什么波澜。
“黑塔的实验室就在前面。”
带路的守卫停下脚步，指了指不远处那座最高的黑色尖顶建筑：
“实验室门口有护卫看守，我只能带你们到这里。”
方源点了点头，指尖再次一弹。
那枚“控心蛊”飞回他的袖中，守卫的眼神瞬间恢复清明。
却对刚才发生的事情毫无记忆，只是疑惑地看了看四周，转身离开了。
方源抬头看向那座黑色尖顶建筑。
只见建筑门口站着四个两米多高的护卫。
通体银色，手臂上搭载着能量炮，眼睛是红色的扫描灯。
正不停地扫视着周围的环境。
而在建筑的顶层，隐约能看到一个穿着黑色长裙的身影。
正靠在透明的能量屏障旁，似乎在观察着下方的街道。
“那应该就是黑塔了。”
方源低声说道，眼底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黄泉，做好准备，一旦动手，先牵制住门口的机械护卫。”
黄泉没有说话，只是缓缓握紧了腰间的长刀。
墨色羽织下的身体微微绷紧，做好了随时出手的准备。
她的目光落在那些机械护卫身上，空洞的眼眸里第一次有了一丝冷意。
那是对“敌人”的反应，也是对执行方源指令的听从。
方源看着她的样子，满意地笑了笑，率先向实验室门口走去。
他知道，收服黑塔的这场“棋局”，从踏入湛蓝星的这一刻起，就已经开始了。
而黄泉这把“刀”，也即将在这场棋局中，第一次真正展现她的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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