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甲车引擎的咆哮撕裂了古玩街清晨的慵懒。沉重的防弹轮胎碾过青石板路,发出沉闷的、如同战鼓擂动的声响。叶灵芳驾驶的这辆改装猛士越野,与其说是车,不如说是一头裹着钢铁外衣的狂暴凶兽。它无视了所有交通规则,在清晨稀疏的车流中蛮横地穿插、急刹、甩尾!每一次剧烈的转向和颠簸,都让陈云的身体在宽大的后座里如同被抛掷的沙袋,安全带勒得胸口生疼。
窗外景物飞速倒退,模糊成一片流动的色块。陈云紧抿着嘴唇,双手死死抓住车门上方的扶手,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目光锐利如鹰,穿透因高速而模糊的挡风玻璃,试图捕捉路线信息——过珠江大桥,转入内环高速,直奔白云山方向!
“叶队长,”陈云的声音在引擎的嘶吼和轮胎摩擦的锐响中异常清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任务简报?”
叶灵芳从后视镜里瞥了他一眼。那张冷艳的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只有一种近乎机械的专注。她单手操控着方向盘,另一只手飞快地从副驾驶座上拿起一个平板电脑,头也不回地反手递向后座。
“加密文件,权限t7。指纹解锁。”她的声音如同冰珠砸落,简洁到吝啬。
陈云接过平板。冰冷的金属外壳带着一丝硝烟和机油混合的独特气味。屏幕亮起,要求指纹验证。他拇指按上传感器。
嗡——
屏幕解锁,一份标注着“绝密·紧急”的文件瞬间弹出。没有冗长的文字描述,只有几张高精度照片和一段不到十秒的视频片段。
照片:
第一张:一幅巨大的、几乎占据整面墙的绢本古画局部特写。画面主体是连绵险峻、如同刀劈斧凿般的巨峰山石!笔触雄浑霸烈,墨色沉郁如铁!典型的北宋范宽风格!但画面中心区域,一大片山体连同部分题跋印章,竟如同被无形的巨爪狠狠撕扯过一般,呈现出一种令人心悸的、蛛网般的放射性碎裂!绢丝断裂,墨色剥落,露出底下惨白的衬纸!那碎裂的痕迹,绝非自然老化或意外损伤,更像是……某种极其猛烈的冲击波瞬间震荡所致!
第二张:碎裂区域放大图。可以清晰看到断裂的绢丝边缘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焦黑色,如同被高温瞬间灼烧碳化!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在那些焦黑的断裂处,竟附着着极其细微、肉眼几乎难以察觉的、闪烁着幽蓝色金属光泽的……晶体碎屑?!
第三张:一个特制的、带有恒温恒湿和防爆功能的金属画框,此刻却如同被巨锤砸中般严重变形!画框一角甚至出现了熔融后再凝固的痕迹!旁边散落着几块变形的金属碎片和断裂的防弹玻璃碴。
视频片段:
画面剧烈晃动,伴随着刺耳的警报嗡鸣和人员急促的呼喊!镜头扫过一个灯火通明、如同银行金库般戒备森严的巨大空间。中央位置,正是那个严重变形的金属画框!画框内,那幅巨大的古画正在……燃烧?!不,不是火焰!是一种诡异的、无声无息的、如同蓝色鬼火般跳跃的幽光!幽光所过之处,绢本和墨色如同被无形之手抹去,瞬间化为飞灰!短短几秒,画面中心区域已彻底化为一片刺眼的虚无!随即视频中断!
文件最下方一行猩红的文字标注:
目标物品:北宋范宽《溪山行旅图》顶级摹本(疑为宋内府供奉本)。
受损原因:未知高能冲击(非物理撞击,非热能,非化学腐蚀)。
紧急任务:72小时内完成基础物理形态稳定及核心信息提取。任务等级:S。
执行地点:白云山基地·零号文物应急修复中心。
北宋范宽!顶级摹本!宋内府供奉本?!
陈云的心脏如同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紧!范宽真迹早已失传,后世公认的台北故宫那幅《溪山行旅图》也是摹本!而“宋内府供奉本”意味着什么?那可能是最接近范宽原作的、由北宋宫廷顶级画师奉旨临摹的国之重器!其历史与艺术价值,无法估量!
更让他感到彻骨寒意的是那诡异的损伤——非物理,非热能,非化学!那幽蓝色的“鬼火”和闪烁的金属晶体碎屑……这绝非寻常事故!
“到了!”叶灵芳冰冷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吱——嘎!!
刺耳的刹车声!沉重的车身在巨大的惯性下猛地顿住!陈云的身体被安全带狠狠勒回座椅!
车停在一处极其隐蔽的山坳入口。入口被厚重的、与山体颜色几乎融为一体的合金闸门封锁。闸门前,荷枪实弹、穿着黑色特战服、脸上涂着厚重油彩的卫兵如同雕塑般矗立。叶灵芳降下车窗,快速刷过一张黑色卡片,又进行了虹膜扫描。
轰隆隆……
沉重的合金闸门无声地向两侧滑开,露出一个向下倾斜、灯火通明的巨大隧道入口。装甲车咆哮着冲入隧道,闸门在身后迅速闭合,将外界的光线彻底隔绝。
隧道极深,两侧是冰冷的混凝土墙壁,顶部是密集的管线。每隔一段距离就有全副武装的哨卡。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一种淡淡的、类似臭氧的奇特气味。车速极快,隧道仿佛没有尽头。
足足行驶了五分钟,前方豁然开朗!
一个巨大到令人震撼的地下空间出现在眼前!穹顶高耸,如同倒扣的巨碗。空间被高强度玻璃幕墙分割成数个区域。中央区域灯火通明,如同手术室般纤尘不染。最核心的位置,一个巨大的、带有机械臂和精密仪器的操作平台上方,赫然摆放着那幅令陈云心神剧震的残破古画!
此刻,操作平台周围,已经聚集了十几个人。有穿着白大褂、头发花白的老者,有穿着军装、肩章闪亮的军官,还有几个穿着深蓝色制服、胸口绣着龙形徽记的技术人员。所有人都面色凝重,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抑和焦灼。
叶灵芳停下车,率先跳下。陈云紧随其后。双脚刚踏上冰冷光滑的合金地面,一股混合着古旧绢帛、焦糊、以及某种难以言喻的、如同电离后的金属腥气的怪异气味便扑面而来!
“报告!人已带到!”叶灵芳对着人群中一位肩扛少将军衔、身形笔挺如松、面容刚毅的中年军官敬礼。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陈云身上!那目光里有审视,有怀疑,有毫不掩饰的焦虑,甚至……有一丝绝望!
“你就是陈云?”少将的声音低沉有力,带着久居上位的威严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他锐利的目光如同手术刀,上下扫视着陈云年轻得过分、甚至带着几分学生气的脸庞,眉头紧锁,“邱老说……只有你能救这幅画?”
质疑!赤裸裸的质疑!一个少将,在关乎国宝存亡的紧急关头,对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说出这种话,其压力可想而知!
陈云没有回答。他的目光早已越过众人,死死锁定在操作平台中心那幅残破的巨画上!那触目惊心的放射性碎裂,那焦黑的绢丝边缘,那如同被无形巨兽啃噬出的巨大空白……远比照片和视频带来的冲击强烈百倍!
他无视了所有目光,无视了少将的质疑,如同被磁石吸引般,一步一步走向操作平台。脚步在寂静的空间里发出清晰的回响。
越靠近,那股混合着焦糊、古旧和金属电离的怪异气味就越发浓烈!更有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能刺痛灵魂的阴冷能量场,从那幅画的碎裂中心弥漫开来!丹田深处,《秘藏心鉴》的真炁如同受到刺激般疯狂流转,自发地在体表形成一层极其微弱的、抵御那股阴寒的护体罡气!
“站住!”一个穿着白大褂、头发稀疏的老者猛地挡在陈云面前,脸上带着愠怒和不容置疑的权威,“无关人员禁止靠近操作区!你知道那画现在有多脆弱吗?一丝气流扰动都可能让它彻底崩解!”
陈云脚步未停,甚至没有看那老者一眼。他的目光依旧死死钉在画上,仿佛穿透了那残破的表象,看到了更深层的东西。就在他即将与老者擦肩而过的瞬间,他右手看似随意地抬起,食指指尖在空中极其轻微地划过一个玄奥的弧线!
嗡!
一股极其微弱、却精纯凝练到极致的真炁波动,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荡漾开来!
那挡路的老者只觉得一股柔和却无法抗拒的力量拂过身体,如同被无形的手轻轻拨开,踉跄着向旁边退开两步!他脸上瞬间布满惊骇!这是什么手段?!
陈云已走到操作平台边缘。防护玻璃罩是开启的,以便进行精密操作。他缓缓俯身,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探针,一寸寸扫过那碎裂区域的边缘。他的鼻翼极其轻微地翕动,捕捉着空气中每一丝细微的气味分子;他的耳廓微不可察地颤动,倾听着那幅残画在绝对寂静中发出的、如同濒死哀鸣般的、极其细微的纤维断裂声!
指尖距离那焦黑的绢丝边缘尚有半尺,一股刺骨的阴寒便如同毒蛇般缠绕而上!更有一股极其微弱、却带着毁灭性侵蚀力的奇异能量,试图穿透他体表的护体罡气!
“不是冲击波……”陈云的声音在死寂的空间里响起,清晰得如同冰锥落地,“是……能量共振。”
“什么?!”少将猛地踏前一步,眼神锐利如刀!
“能量共振?”旁边一个穿着深蓝制服、戴着厚厚眼镜的技术主管失声叫道,“不可能!我们检测过所有已知能量谱段!没有任何异常能量残留!”
陈云没有理会。他的指尖在距离画面半尺的虚空中缓缓移动,如同在抚摸一件无形的乐器。随着他指尖的移动,那幅残画碎裂边缘的焦黑区域,竟极其诡异地……泛起了一层肉眼几乎无法察觉的、极其微弱的幽蓝色光晕!光晕如同呼吸般明灭不定,每一次明灭,都伴随着极其细微的、如同冰晶碎裂般的“噼啪”声!
“看!”有人指着监测仪器屏幕惊呼!只见原本平稳的能量读数曲线,在陈云指尖移动的瞬间,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湖面,剧烈地波动起来!峰值甚至短暂地超过了安全阈值!
“停下!快停下!”技术主管脸色煞白,厉声吼道,“你在激发它的残余能量!它会彻底崩解的!”
陈云置若罔闻。他的眼神专注到了极致,瞳孔深处仿佛有无数细小的符文在飞速流转!《秘藏心鉴》的灵觉被催发到极限!他清晰地“看”到了!在那焦黑的断裂绢丝深处,在那些闪烁着幽蓝金属光泽的晶体碎屑内部,无数极其微小的、如同活物般扭曲纠缠的……能量弦!正是这些诡异的能量弦,如同跗骨之蛆,在持续不断地侵蚀着古画残存的物质结构!而那幽蓝的光晕,正是能量弦被他的真炁引动后产生的共鸣反应!
“不是残留……”陈云的声音带着一丝洞穿本质的冰冷,“是寄生!一种……以古画物质结构为食的……活性能量体!”
“活性能量体?!”所有人都被这匪夷所思的结论震得目瞪口呆!
“荒谬!”先前被推开的老者,国家博物馆的首席书画修复专家吴老,气得胡子都在发抖,“什么活性能量体!简直是妖言惑众!我看你就是……”
“闭嘴!”少将猛地一声断喝,打断了吴老的斥责!他死死盯着陈云,眼神如同鹰隼锁定了猎物,“陈云!我不管它是什么!我只问你!这幅画……还有没有救?!”
陈云缓缓直起身。他收回手指,那幽蓝的光晕瞬间隐没。他转过身,目光平静地迎向少将那几乎要喷出火来的眼睛。
“有。”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决绝,“但常规修复手段无效。需要……断弦。”
“断弦?”少将眉头紧锁。
“斩断那些寄生的能量弦。”陈云的目光扫过操作平台旁边摆放的各种精密仪器和修复工具——激光微雕仪、分子级粘合剂喷枪、纳米纤维编织机……最终,他的视线落在旁边一个不起眼的工具架上。
那里,静静地躺着一排——大小不一、形态各异、寒光内敛的……刻刀!
陈云的目光在其中一把形制最为古拙、通体黝黑、只在刃口处透着一线雪亮寒芒的平口刻刀上停留了一瞬。那刀,形似柳叶,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凶戾之气。
他伸出手,越过那些昂贵的精密仪器,精准地握住了那把黑色刻刀的刀柄!
冰冷的金属触感传来,刀身仿佛发出一声极其轻微、只有他能感知到的嗡鸣!一股难以言喻的凶煞之气顺着刀柄直冲掌心!
“我需要一间绝对安静、绝对隔绝能量干扰的静室。”陈云握紧刻刀,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眼神锐利如刀锋,“一幅与原画材质、年代完全相同的空白古绢。”
“还有……”他顿了顿,声音低沉得如同来自九幽,“一盏……引魂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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