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躯》第一百三十七章：归来
昆仑死亡峡谷，时光在永恒的雷霆轰鸣中悄然流逝。转眼间，陈墨于此地淬炼龙躯、吞噬雷罡，已过去了半月之久。
对于拥有漫长生命的龙族而言，半月光阴不过弹指一瞬。但对于一心追求力量恢复的陈墨来说，这半个月的进展，却让他清晰地认识到血脉进化之路的艰难与漫长。
初时的迅猛变化已然过去。暗金色的龙躯愈发凝实，鳞甲上的金边璀璨夺目，龙须与脊刺上的金色也稳定下来，散发着至尊至贵的威严气息。《圣龙御雷决》的运转愈发纯熟，吸纳炼化雷霆的效率远超最初。
然而，也仅止于此了。
血脉深处的进化仿佛陷入了一种瓶颈。无论他如何疯狂吞噬雷霆，如何运转功法刺激，那向着纯粹五爪金龙迈进的步伐，变得异常缓慢，微不可察。每一次只能炼化一丝丝极其微薄的血脉杂质，凝聚一缕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至尊龙元。
他知道，这才是正常的状态。顶级血脉的蜕变，本就是逆天而行，需要水磨工夫和海量积累。初时的迅猛，不过是厚积薄发以及龙鳞果药力催化的结果。如今药力耗尽，单凭这死亡谷的天然雷域，已难以支撑他快速突破。
“终究是此界能量层次有限。”巨大的暗金色龙瞳望向依旧雷暴不休的天空，陈墨心中了然，“这雷域虽好，却也只是相对地球而言。若想更快进化，除非能找到更高级的能量源泉，或是……引来真正的天劫。”
后者暂时不予考虑，天劫凶险，非万全准备不可轻试。而前者，更是可遇不可求。
他并未感到气馁。上古修行无尽岁月，他早已习惯了这种漫长的积累过程。能有此进步，打开进化之门，已是大幸。曾经的他哪怕实力堪比大罗金仙，也没有激发血脉进化，在这地球意外激发已经是万幸了，现在反倒有些庆幸曾经被困，而困住自己的那个人现如今是否还活着，也不好说，那神秘人虽没有高出自己境界，能力却很强，不然也不会把自己困几千年，以至于神力消耗殆尽。这世俗界流传的明朝锁龙一事不过是拿他做文章了。
于是，他压下心中对更快力量的渴望，重新沉下心神，不再追求突破，而是转为巩固这半月来的成果。将暗金龙躯锤炼得更加完美无瑕，将吞噬的雷霆之力进一步精纯，夯实根基，静静等待下一个机缘的到来。
雷光依旧每日洗礼着他的身躯，只是那进化升华的奇迹，暂时归于平淡，如同深海暗流，于无声处默默积蓄着力量。
……
就在陈墨于昆仑苦修，进展趋于平缓之时，远在琅琊王家与汝阳周家的深宅大院之中，另外两位老人的日子，却是在焦灼、期盼与小心翼翼中度日如年。
王守一与周乾坤，这两位曾经叱咤风云的古武大宗师，自那日从陈墨手下侥幸生还、修为被封后，便对外宣称闭关，实则如同被困于笼中的猛虎，每日都在煎熬中度过。
失去力量的感觉，对于习惯了掌控一切的他们而言，比杀了他们还要难受。家族事务虽已交由晚辈处理，但那种自身命运系于他人一念之间的脆弱感，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们的神经。
唯一的希望，便是那位如同神魔般的年轻人——陈墨。
他们不敢有丝毫怨恨，唯有深深的敬畏与恐惧，以及……千方百计想要讨好对方、以期换取解除封印的迫切渴望。
闭关密室内，王守一结束了一日毫无意义的枯坐（无法修炼，打坐也只是空耗时间），看着镜中自己这张重返中年、却毫无力量感的面孔，深深地叹了口气。
“不能再等下去了。”他眼中闪过一丝决断，“必须主动做些什么，向陈先生表达我王家的诚意与悔过之心。”
他唤来了心腹管家，声音低沉而严肃：“传我的命令，开启家族秘库。将灵脉近半年来开采出的中品以上灵石，取出三成……不，取出五成！还有，药库中那些年份超过五百年，不，超过三百年的稀有药材，各类都取一部分，要品相最好的，妥善收藏起来。”
老管家闻言，浑身一震，眼中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家族灵脉产出有限，中品以上灵石更是战略储备，一下取出五成，这几乎是动了家族的根基！那些数百年的灵药更是无价之宝，是家族培养后辈的关键资源！
“老祖……这……”管家有些迟疑。
“照做！”
王守一语气斩钉截铁，不容置疑，内心却想着“与解开丹田封印、恢复实力相比，这些外物算得了什么？若能换来陈先生一丝好感，便是值得！”
“要快，要隐秘！”
“是！老祖！”
管家不敢再多言，躬身退下，心中却是惊涛骇浪，自从老祖回来后，就对那位他们未曾谋面的“陈先生”的敬畏达到了顶点。
几乎在同一时间，汝阳周家，周乾坤也对着自己的心腹下达了几乎一模一样的命令。
“灵石！药材！拣最好的、能量最浓郁的、年份最足的！给我用心准备！这是家族当前头等大事，若出半点纰漏，我拿你是问！”
周乾坤的声音因为急切而显得有些沙哑。
他与王守一的想法不谋而合。空等是等不来转机的，必须展现出足够的价值与诚意。他们能拿得出手的，无非是家族积累了百年的修行资源。虽然不知这些东西能否入那位陈先生的法眼，但这已是他们目前所能想到的、最有可能打动对方的礼物了。
于是，在两大家族最高意志的推动下，一场隐秘而高效的资源收集行动悄然展开。
王家那条位于祖地深处的微小灵脉加强了开采，一块块蕴含着精纯能量的灵石被小心翼翼地从岩层中剥离出来，经过筛选，其中品质最佳的五成被单独收入特制的玉箱之中封存。
周家的药圃被彻底梳理，一株株散发着浓郁药香、形态各异的老药被连根带土、用最专业的手法起出，装入能保持药性的寒玉盒或木盒中。
两位老爷子甚至亲自去秘库和药圃查看，精挑细选，恨不得将家族最好的东西都搜罗出来。
短短数日，两家的库房内便各自堆积起一批足以让整个古武界为之疯狂的修行资源——光芒流转的各色灵石、药香扑鼻的稀有药草。
看着这些资源，王守一和周乾坤心中才稍稍安定了一些，仿佛握住了一丝希望的筹码。
“只待下次拜见陈先生……”
王守一摩挲着一块温润的中品灵石，喃喃自语。
“希望这些……能入他之眼吧。”
周乾坤看着一株形如婴儿、散发着氤氲白气的何首乌，眼中充满了期盼。
他们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了这批贡品之上，如同最虔诚的信徒，等待着神只的垂怜。
一个在昆仑雷域中巩固修为，静待时机；两个在世家深宅中纳贡积攒，焦灼等待。三方的命运之线，终将在陈墨归来之日，再次交织。
而燕京乃至全球范围内，因“驻颜”系列和陈墨本人而掀起的狂热风暴，仍在持续发酵，只为那终将到来的相遇，积蓄着更大的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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