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躯》第一百八十二章：给姜然洗髓
夜色深沉，别墅区重归静谧。陈墨回到家中时，已是凌晨时分，客厅里只留了一盏暖黄的壁灯，散发着柔和的光晕。他神识微动，便感知到姜然已然熟睡，呼吸平稳悠长，体内那缕微弱的《潮汐冰典》真气，正随着她的呼吸缓缓自行流转，显是初入门径后，身体本能的在适应和温养。
他没有打扰她，轻步上楼，洗漱完毕，便在书房静坐，梳理着今日种种。从收服洞玄（现李承杰），分发丹药，传授术法，麾下这股力量的雏形已愈发清晰。然而，核心中重中之重，始终是身边之人。
翌日清晨，阳光透过薄纱窗帘洒入卧室。姜然悠悠转醒，慵懒地伸了个懒腰，只觉得神清气爽，连日来独自摸索修炼带来的些许精神疲惫一扫而空。她下意识地内视丹田，那丝冰蓝色的气感似乎比昨日又凝实了微不可查的一丝，这让她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走出卧室，便闻到厨房传来熟悉的香气。陈墨正系着围裙，动作娴熟地准备着早餐，简单的白粥小菜，却氤氲着家的温暖。
“睡醒啦？感觉如何？”
陈墨回头，看到她，眼中带着笑意。
“感觉很好！”
姜然雀跃地走到他身边，像只邀功的小猫，“小墨，我好像……好像能感觉到那丝气感自己会动了，虽然很慢很慢。”
“嗯，这是好现象，说明你的身体已经开始初步适应灵气，功法开始自行运转周天，算是真正迈出了第一步。”
陈墨将煎好的鸡蛋放入盘中，肯定了她的进步。“不过，这只是开始，修行之路，肉身是渡世宝筏，根基越牢固，未来才能走得越远。”
他拉着姜然在餐桌旁坐下，神色稍显郑重：“然然，你虽已引气入体，但身体经过二十多年的凡尘生活，经脉之中难免淤积杂质，窍穴也未完全通达。我这里现有的这些丹药，其中这‘洗髓丹’，正适合你现阶段服用，可助你洗涤肉身，拓宽经脉，为后续修炼打下坚实基础。”
说着，他取出一个温润的玉瓶，倒出一枚龙眼大小、色泽莹润、散发着淡淡草木清香的洗髓丹，递到姜然面前。
姜然好奇地接过丹药，触手温凉，那清香吸入鼻中，竟让她精神微微一振。“这就是洗髓丹？吃了它，就能像小说里写的那样，脱胎换骨吗？”她美眸中闪烁着既期待又有些紧张的光芒。
陈墨莞尔：“脱胎换骨非一日之功，但确能排除大量体内污秽，让身体更亲近灵气，修炼起来事半功倍。过程可能会有些……不适，我会在一旁为你护法。”
听到陈墨会守护在侧，姜然心中的一丝忐忑顿时烟消云散，她用力点头：“嗯！我不怕！”她对陈墨有着绝对的信任。
服用洗髓丹，最好在空腹状态。两人用完早餐，稍作休息后，便来到了特意为修炼准备的静室。静室布置简洁，仅有两个蒲团和一个香案，空气中弥漫着宁神的檀香。
姜然依言在蒲团上盘膝坐好，调整呼吸，努力让自己进入《潮汐冰典》记载的入定状态。陈墨则坐在她对面，目光沉静地注视着她。
“服下吧，凝神静气，意守丹田。无论感受到什么，都保持心神稳定，按照功法路线引导药力即可。”
陈墨温和的声音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姜然深吸一口气，不再犹豫，将手中的洗髓丹放入口中。丹药入口即化，并非想象中草药的苦涩，反而有一股甘甜清冽的津液顺喉而下。
初时并无特殊感觉，只是腹中微微发热。但很快，那股热流仿佛被点燃的星火，骤然变得汹涌起来，化作无数道暖流，如同决堤的江河，冲向四肢百骸，深入每一寸骨骼，每一条经络！
“嗯…啊…”
姜然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这感觉并非剧痛，而是一种极致的“胀”与“痒”，仿佛有无数细小的虫蚁在筋骨血肉中钻行、啃噬、冲刷，又像是整个身体被放在温泉中浸泡，热量无孔不入。
她光洁的额头瞬间渗出细密的汗珠，脸色也变得潮红。体内那丝微弱的冰蓝色真气，在这股庞大的药力洪流面前，显得如此渺小，几乎被冲得七零八落。她紧守心神，努力回忆着功法路线，试图引导这些狂暴的能量。
陈墨神识笼罩着姜然，密切关注着她体内的任何变化。洗髓丹的药力对于初入修行的她而言，确实猛烈了些。他见状，毫不犹豫地伸出手指，轻轻点在她的眉心。
一缕精纯至极、温和无比的暗金色龙元，如同最忠诚的卫士，悄然渡入姜然的经脉之中。这缕龙元并未喧宾夺主，而是萦绕在那丝岌岌可危的冰蓝色真气周围，为其构筑起一道坚韧的屏障，同时以其至高无上的生命气息， subtly 引导、安抚着狂暴的药力，使其冲刷的过程变得相对有序、温和。
得到陈墨龙元的辅助，姜然压力大减，那冰蓝色真气重新凝聚，开始尝试着引导一丝丝被“驯化”的药力，沿着《潮汐冰典》的路线缓缓运行。
时间一点点过去。静室内，姜然的身体表面开始发生肉眼可见的变化。细腻的皮肤下，仿佛有微光在流动，一丝丝灰黑色、带着腥臭气味的粘稠汗液从毛孔中被逼出，起初只是薄汗，很快便浸透了她的居家服，在身下的蒲团周围形成一小圈湿痕。
这些便是她体内积存的毒素、杂质以及食物残留的浊气。气味并不好闻，但陈墨面色不变，只是静静守护，偶尔在她气息出现细微紊乱时，渡入一丝龙元加以引导。
姜然紧咬着下唇，忍受着身体深处传来的各种酸麻胀痛痒，她能清晰地“内视”到，那些淤塞的经脉在药力的冲击下，正被一点点强行拓宽，一些细微的、连现代医学仪器都难以察觉的暗伤，也在被修复。这是一种痛苦与新生并存的奇妙体验。
不知过了多久，那汹涌的药力终于开始缓缓平息，大部分精华已被身体吸收，用于改造体质，剩余的则转化为精纯的能量，融入她那丝壮大了不少的冰蓝色真气之中。
当姜然再次睁开双眼时，眸中闪过一丝如冰晶般清澈剔透的光芒，随即隐去。她只觉得浑身轻盈，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五感变得前所未有的敏锐，连空气中微尘的浮动都似乎能捕捉到。但随即，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腥臭和自身汗味的刺鼻气味冲入鼻腔，让她差点晕过去。
“呀！”
她低头看到自己浑身覆盖着一层黑灰色油泥、衣衫尽湿的狼狈模样，顿时惊呼出声，脸颊绯红，羞得无地自容。
陈墨看着她这可爱的模样，不由得轻笑出声，柔声道：“这便是洗髓伐毛的效果。快去浴室洗一下吧，这是蜕变的证明，不要害羞。”
姜然这才反应过来，也顾不得许多了，红着脸跳起来，几乎是逃也似的冲向了浴室，留下一连串湿漉漉的脚印。
听着浴室传来哗哗的水声，陈墨眼中满是温和。洗髓丹只是开始，他为姜然准备的，是一条尽可能平坦而光明的道途。待她洗漱完毕，还需教她如何稳固这初经洗练的肉身，以及运用那壮大不少的真气。
道途漫漫，能有挚爱相伴，共同前行，于他这孤寂了许久的龙魂而言，或许是这红尘俗世中，最珍贵的馈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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