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怪他是这样的不确定、不安、迟疑、不敢想她愿意给他“名分”,毕竟他见过,他见过她的柔情、见过她对那人张扬又明晃晃的爱意,他的胜算太低。
“是。”她点头。
沈砚坻盯着她,眼底的光像是被风摇动过的火焰,忽明忽暗,然呼吸却又重了几分。
他为她的明确点头而鼓噪,又为心里的那丝不确定感到不安,“没骗我?”
杭景枝迎着他的目光,水盈盈的双眸望着他,语气认真而笃定,“不骗你。”
再次听到她确定性的答复,沈砚坻的心口像是被什么猛地撞了一下,燥热、怦然,连血液都跟着沸腾起来。
虽然心里还是觉得她不可能那么轻易答应他、不敢相信自己就那么容易的撬墙角成功,他甚至已经做好了这场“撬墙角”持久战的准备,但是她答应了?
他小心翼翼不敢再继续追问下去,一旦追问太多,他怕她会反悔。
他趁热打铁:“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跟江妄分开?”
“过两天。”杭景枝语气很随意,像是在说一件不重要的事。
她没打算把和江妄的细节告诉他,反正等过两天直接告诉沈砚坻“已经分了”就行。
沈砚坻虽然心里不踏实,但不敢逼她太紧,低声应了句:“好。”
杭景枝看着他,轻轻抿唇,试探地问:“那你能放开我了吗?很晚了,我要上去休息了。”
沈砚坻牵着她的两只手,今晚的一切像一场梦,她才答应他,他还没找着实感,掌心的温度让他不愿放开。
很不舍,但他心里很清楚,现在,她还是别人的对象,自己没有任何名分。
没关系,等过两天她跟江妄分开了,他就能光明正大地牵她,想牵多久,就牵多久。
他终于慢慢松开了她的手。
杭景枝轻声道:“那我走了。”
沈砚坻忽然又伸手拉住她,低声道:“等一下。”
说完,他从副驾驶上拿出一束花,递到她面前,“送给你。”
杭景枝愣了愣,低头接过,看着怀里的花,他竟然还特地准备了一束花。
沈砚坻的目光落在她软嫩白细的小脸上,心口忽然泛起一丝酸涩,“你高考结束那天,我本来打算跟你表白心意,可我错过了。”
他顿了顿,语气更坚定,“从今天开始,我不会再错过你了。伯琮说,你那天收到花很高兴……以后,我会经常送你花。”
杭景枝垂眸,看着怀里这一束泛着淡淡苹果绿的、超级温柔的绿色洋桔梗花束,花型饱满,花瓣层层叠叠,颜色清新温柔。
她的唇角弯了弯,露出笑意,轻声夸道:“谢谢,我很喜欢。”
沈砚坻看着眼前喜欢的人因为他送的花眉眼弯弯,似一弯新月,双眸也明亮如星子,嘴角更是微微上扬。
还说很喜欢,他的胸口像被什么温热的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他眼底的喜悦也几乎要溢出来。唇边也忍不住带上笑意。
她的喜欢,她的高兴,让他整个人也都像是被注满了力气,连心底那些不安与酸涩,都被一点点化开。
就连过去,她拒绝他的那些日子那些难过全都被这份喜悦给覆盖上了,他的心也像迎来了春天,万物绽放。
杭景枝抱着花,冲他轻轻挥了挥手,眉眼间仍带着那抹清浅的笑意,声音软软道,“那我上去了。”
沈砚坻目光随着她的身影移动,仿佛还沉浸在今天这一切的美好里,微微点了点头,低声应了句,“嗯。”
-
过两天。
杭景枝也不知道事情怎么就发展成了这样。
她随口说的“过两天”这三个字真被沈砚坻落到了实处。
文具店后方摆着一张临时的写字台。
沈砚坻不知怎么想的,不但挑了最厚的一本信纸,还一脸严肃地给她买了水和小零食,把“持久战”的准备工作全给她安排妥当了。
杭景枝坐在桌边,指尖捏着那支沈砚坻亲手塞给她的笔,一动不动地盯着纸面,轻叹了口气。
她仰头,视线悄悄落向不远处。
沈砚坻站在一米开外,身板笔直,衬衫领扣扣得一丝不苟。他眉骨锋利,唇线薄直,那双眼漆黑深沉,像是深夜沉下来的海,既冷又静,隔着这点距离也依然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一言不发地望着着她,哪怕没开口,她也感觉自己像坐在军训汇报台上,被迫写检讨书。
杭景枝脑子里只剩下六个字在打转:搬起石头砸了脚。
她的过两天,就是过两天后,时机合适了,她就给沈砚坻说已经分了。
可这才第三天,沈砚坻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她的课表,把她堵在学校门口。
“江妄住哪儿?我送你过去。”沈砚坻直接问。
她愣了一下,“他……不在江北。”
“那给他打电话。”
“他那儿是乡下……没电话。”她含糊其辞。
然后她就被“请”到了文具店,被很讲究地请坐、递水、递吃的,连纸笔都备好,一切只差一封她亲笔的“分手信”。
沈砚坻看着她,“既然他不在江北,乡下又没电话”,他说,“那就写信。我可以安排军邮亲自帮你送到江妄家门口。”
杭景枝低头看着眼前这摞厚厚的信纸,半天没动。
她根本不知道怎么写,她跟江妄根本没有分手一说,但她又不想向沈砚坻解释自己跟江妄的过程。
那是她跟江妄的事。
现在,让她写什么分手信,她根本无从下手。
沈砚坻并没有催她,只是站在远处,极有耐心地、安静地看着她。
十几分钟过去。
她终于放下笔,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沈砚坻走了过去。
他是军人,视力极好,又受过专业训练,哪怕站在她身后。
信纸上,端端正正只写了一行:“江妄,见字如晤,展信舒颜。”
亲昵、温柔、毫无“分手”的迹象,像极了一封寒暄问候的信。
沈砚坻垂着眼,看着那一行字,唇线紧抿。
她连对江妄写信,都是极致温柔的。
他有瞬间觉得,那天晚上的一切都是她在哄他的,这样的温柔,她怎么舍得跟江妄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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