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代表程潜等人秘密押送着军饷和一部分mp28冲锋枪和子弹。
北宁铁路的钢轨在暮色里泛着冷光,“哐哧——哐哧——”的节奏敲得人心发紧。程潜的皮鞋跟碾过二等车厢的地板,每一步都带着沉郁的响动,把空气里的焦躁踩得更浓。对面座位上,吴铁城的衬衫领口早已经湿透了,车厢里的电扇吱呀吱呀转着。
“颂云公,你不要再走来走去了,这车厢地板都要被你踩出坑了。”吴铁城终于忍耐不住了,声音压得很低,说道,“你是党国的元老,蒋主席亲自登门请你出山,你若说一句‘不去奉天’,他还能强绑着你去?”
程潜脚步顿住,转过身时,嘴角扯出个干笑,眼角的纹路里都攒着疲惫。他抬手抹了把脸:“你小子倒会说风凉话,看看你紧绷的神情,还再说我?你是蒋主席跟前的红人,警备司令的差事做得好好的,又不是没人替,不也跟着来了?”
斜后方一直沉默的东北王树翰突然开口,声音里有点气愤:“怕死就不要来嘛,你们中央政府大员,就这个样子?丢人。”
他说完之后,眼神继续落在了窗外的风景上,暮色里能隐约看见远处交错的铁轨影子。
其实再往前二十里,就是皇姑屯。南满铁路的道岔口就在那儿,当年大帅的专列,就是在那儿炸的。他王树翰也害怕,但是做人不能太丢份。
程潜和吴铁城都愣了一下,转头看向王树翰。这老小子发什么火了,难道他不怕死?
程潜盯着王树翰的侧脸看了一会儿,心里明白了——这老小子不是不害怕,是死要面子。
他是跟着张作霖起家的人,当年在东北军里也是说一不二的角色,如今虽说是辅佐张学良,可骨子里的傲气还在,见不得人露怯,尤其是在他们这些来自“南京政府”的官员面前。
可程潜他们并没有点破。他顺着王树翰的目光往窗外看,心里清楚,再往前二十里,就是皇姑屯。
南满铁路和北宁铁路的交汇点就在那里,两条铁轨十字交叉,一上一下,像一把架在人脖子上的剪刀。三年前的夏天,张作霖的专列就是在那儿炸的。
如今他们的命运也就在一线之间。
至于常敬之和阎锡山、冯玉祥的人在另一列火车上,毕竟待在一起容易被日本人一网打尽,尽管张学良一再保证他完全有能力保证铁路沿线的安全。
但是谁也不相信,非常默契的在双方商量好的日子里,提前或者推后了几天。
甘肃能提供的帮助有限,去援助的人是保安司令部发展的外援,师承这个时期最好的情报专家,海德里希。
他还带了一个人数二十左右的团队。这些人还带着甘肃搜集的日本国内外各种情报。
当然这批人是张学良特意要求的,毕竟他东北军的参谋部、宪兵、警务部门的侦查处是真的上不了台面。
张学良现在的对日情报,主要来源只有两个,一,他最倚重的是北平——天津一线的“黎天才小组”,二,南京政府情报的汇总共享。
至于真的能发挥多少作用常敬之没有抱任何希望,毕竟情报是个长期工作,现在想着投资有点太晚了。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信任这个东西难以建立。
至于东北军内部的清洗和人事调整,已经过了半年多时间了,这位少帅啥也没有干,他还在想着维稳这也没有错,那就不清洗内部,但是人事调整,哪些人可以用哪些人不能用,他总清楚吧!可是他还是没有动。
而此时的奉天大帅府也吵成了一片,起因就是日本关东军军官中村震太郎在中国东北进行非法军事侦察,被东北军逮捕并处决。日本借助此事在国内大肆宣传造势舆论,要求交出关玉衡团长,让他们自行处置。
对于怎么处理这件事情,东北军内部吵成了一片,官司越打越大,最后打到了张学良的案头。
张学良对关玉衡的爱国义举很欣赏,但对此事所引起的后果也很担忧,所以他收到关玉衡的报告后,指示他灭迹保密,竭力掩盖此事。
事情暴露后,张学良的策略是装糊涂拖延,他指示荣臻、臧式毅等人,在无关紧要的事情上尽量让步,不要激怒日本人。
对于少帅的这步臭棋,张作相这些清醒人很是看不上眼,毕竟东北军现在几乎有着半个中国势力的支持,这个事情日本其实并不占理。
中村擅闯军事禁区,从事间谍活动,被抓住后嚣张反抗,处死他合理合法。只要把相关证据向外界公开,中国就能占据外交主动权,日本的舆论攻势会不攻自破。
可惜张学良就是想不到这一点,还是他另有想法。
于是一场东北军高层的会议在张作相找张学良商议完毕之后就召开了。至于张学良出昏招的责任张作相自己担了。
张学良坐在主位上,手指捏着烟蒂,烟丝早就烧完了,他却没察觉。
他看着张作相替自己担下责任,看着将领们吵得不可开交,心里像压了块石头——他不是不知道公开证据的好处,可他怕,怕公开之后,日本人真的派兵来,东北军能扛住;怕内部的老派人物借题发挥,跟他对着干吗?;怕这好不容易稳住的东北,又乱了。
他想再等等南京的态度,等甘肃情报团队的消息,等一个“万无一失”的机会,可是一来二去,他早就陷入舆论的劣势了。
会议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一个参谋走进来,在张学良耳边低声说了句:“少帅,南京程潜先生的专列,快到奉天站了,军饷和武器都在……还有,甘肃常敬之先生派来的的团队,已经到了,等着您的指示。”
张学良,借机中断了会议,“南京政府的人来了,他们是咱们中央政府的代表,这件事还地问过他们才能好办一点,大家先散了吧!”
张作相看着张学良,眼里闪过一丝欣慰——不管怎么样,少帅总算没一直糊涂下去。
他站起身,对着还想赖在这里的将领们喊道:“都散了吧,按少帅的意思办。至于中村的事,咱们都心里有数,等和南京那边通过气后,就下发决定。”
将领们陆续散去,会议室里只剩下张学良和张作相。张学良看着桌上的中村侦察笔记,忽然开口:“老叔,我是不是真的……太犹豫了?”
张作相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诚恳:“少帅,你的心思我明白,这东北的家不好当啊。咱们先把皮球踢给南京那边吧,让他们被动被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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