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小花下跪,李妖和赵石榴也跟着跪了下来。
尤小花冲着赵老七和族里的老人磕头,“爹,妖妹她怀了桔哥的孩子了,咱老赵家有后了,求爹你别把我们赶出去,赶出去我们娘仨就没有活路了啊!”
尤小花哭得凄惨,就连在院子里吃席的人都听到了,都忍不住竖着耳朵听屋里的动静。
听到李妖怀孕的孙海珠嫉妒的眼红,她嫁给赵大宝两年了,肚皮一点动静都没有。
孙海珠想着自己本来就站着长子长孙的名头,想着给赵家再生个长重孙,没想到让李妖那个贱女人抢了先。
“哼,赶出去才好...”孙海珠小声嘀咕,赶出去就不是赵家的人,自己还有机会生下老赵家的长重孙。
赵传家和媳妇儿张梅对视了一眼,抿嘴勾唇,彼此都知道对方心里想的什么——东西都是大房的了!
“那个,传正媳妇啊,你公爹不是那个意思,你先起来,有话慢慢说。”这时赵展雄出来打圆场,他也算是看出来了,赵老七这是直接做的决定,压根没跟传正媳妇商量。
三天前,全村人都以为赵老七带着两个儿子和孙子回不来了,赵小红都准备着请村里人办丧了,没想到赵老七回来了,还有他大儿子赵传家,但是老二和他儿子却没回来。
回来的第二天,赵老七就提着东西上门商量给二儿子和孙子办丧的事,顺便等下葬了就把老二一家分出去单过。
他当时以为分家这事是他们一家商议好的,心里还想着老二家的怎么那么傻,分了家,家里又没男人,日子可咋过?
如今来看,是赵老七不厚道啊。
赵老七当着村里这几位的面也不好训斥尤小花不懂礼数,只按下心中的火气,缓缓开口,“老二家的,爹不是要赶你们出去,爹年纪大了,这回出海又出这事儿,往后怕是不想出海了,就想跟着老大家的,让他们给我们老两口养老,所以今天请村里人来做个见证,等传正和桔哥下葬了,咱们就分家。”
尤小花满脸不可置信,瞪着哭红的眼睛抬头询问“分家?那和把我们赶出去有什么区别?妖妹怀了孩子,说不定还是男娃子,能给传正给桔哥留后的!爹我求您,不分家,别把我们赶出去,以后我一定干更多的活,我什么活都能干,爹娘求您了!!”
说到最后,尤小花已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只能重重的磕头,额头和土地发出沉厚的碰撞,每一下都砸在了赵石榴心上。
“哎,这是干啥,快快,老七媳妇,快扶起来...”赵展雄见不得这个场景,只觉得太可怜了,才失去了丈夫和儿子,如今又要被迫分家,往后的日子,难呐。
赵小红本不想去的,但是既然是村长又是族长发话了,她不情不愿的走了两步走到尤小花跟前,使劲掐住尤小花的大臂用力一扯,把她直接从地上扯起来,“哭哭哭,就知道哭,哭丧也不是现在,我告诉你,这个家你分也得分,不分也得分,再闹下去信不信老娘让你光屁股滚出去。”
赵石榴知道事已经成定局,看了眼低头抹泪的李妖,又看了看被祖母掐着胳膊的尤小花,赵石榴吸了口气,分家也好,起码不用再挨打了,大不了以后白日里捕捞,夜里去海滩捡海货,总饿不死。
“祖父,分家的话,我和娘还有嫂子能分到什么?”
赵老七还没开口,赵小红松开了钳着尤小花胳膊的手,就来拧赵石榴的耳朵,“大人说话有你一个毛都没齐丫头什么事?”
赵石榴感觉自己耳朵被拧了个圈,痛的她头皮都在发疼,但她还是用力一转身,身体带动头部硬生生地把耳朵从赵小红的手里拽了出来,往旁边侧了一步,噗通跪下去磕了三个头,再抬头的时候,身板直直的看着赵老七,目光里带了坚决,“祖父,各位长辈,我赵石榴今日在此立誓,从今日开始,我就是我们家的顶梁柱,我这辈子不会嫁人,往后我就是我娘我嫂子的主事人,我就是我家的当家人。”
“石榴,石榴你瞎说什么,你还小,你不嫁人你以后可怎么办啊?”尤小花在丈夫和儿子的丧事上听见女儿说这辈子不嫁人的话觉得今天真的是她这辈子最痛苦的一天了。
“娘,爹和哥都在这,这事我已经决定了,我同意分家,分家后我就去立户,相信我我一定会保护好你和嫂子的。”赵石榴指着灵台上赵传正和赵桔的衣服说道。
尤小花看着赵石榴那稚嫩的脸上坚决的目光,这一刻仿佛看到了赵传正和赵石榴的脸重叠在一起。
“好,石榴,娘和你嫂子以后都靠你了。”尤小花好像觉得自己又有了支撑和依靠,她的天没有塌。
赵小红还指着赵石榴换彩礼,给赵二宝娶媳妇,本来要不是家里办丧事二宝都该定下亲事了,这下最快也要等到一年后了。也不知道女方那边到时候还愿不愿意嫁过来,这待嫁一年等二宝到时候得补进去不少钱。
“你说不嫁就不嫁?也不看看这个家有没有你说话的份。”赵小红叉着腰伸手直戳赵石榴的头。
尤小花又过来替赵石榴挡,赵小红又用叉着腰的那只手准备扇尤小花,赵石榴又起身拉,三个人在屋里闹腾不已。
“够了!闹什么闹!”村里最有权威的人赵老祖发话了,他在整个赵家村不仅是年纪最大的,如今已有八十三岁高龄了,而且辈分也是最高的,他的名字好多人都不知道都是老祖老祖的叫着。
他说话没有人不敢听。
顿时屋里都停了下来,纷纷看向赵老祖。
“展雄啊,我看石榴这女娃行,回头分家立户的时候你陪着上衙门办这事儿。老七,你要分家就快些分,你家老二还在天上看着呢。”赵老祖发话了。
赵展雄和赵老七都连连点头答应。
“石榴丫头,既然你往后是你这个小家的当家人了,那祖父就跟你说,分家也是让大家都过的好,不是赶你们出去,这你可认?”
“我认,祖父。”
“那好,既然这样,我就说一下分家的具体——以后你大伯给我养老,他们家人多,这房子我就留给他,我和你祖母我们以后还住这里,你和你娘去到老宅去住。除了房子最贵的就是渔船,你们都是女人,出海不便,就留给你大伯以后他带着你们哥哥还要出海,我记得你爹去年不是把咱们老屋那放的小渔船修补好了吗,你们出个浅滩够用了,就留给你们吧。”
赵老七顿了顿,扫视了屋里的长辈一圈,“咳,还有那个家里的粮食你们拿走两百斤,自己屋里的东西你们都拿走,我让你祖母再给你们拿一个陶罐和三个碗,就差不多了。至于养老钱,就不用你出了,别说祖父不疼你们,我也知道你们难,往后就不用给养老,逢年过节的送点东西就成,一百文不嫌少,一两不嫌你多。”
这话说完,赵老七自己脸都有点发烫,低头喝了口水掩饰了一下。这都是赵小红的主意,虽然他觉得分家后她们别说一百文了,就连十文钱都难,但万一呢?白得的钱,谁不稀罕?
话完说,屋里都安静了。
赵石榴皱眉,这跟被赶出去有什么区别?
想到就说出,这时候不为自己争取应该得到的东西,那什么时候争取?“祖父,这分家和把我们赶出去有什么区别?那老屋都荒废成什么样了您不是不知道,还有那小渔船,我爹是修了,可是根本不能下海,木头都糟了。这些年我爹和我哥出海赚的银子我虽然不知道有多少,但您一点儿都不分给我和我娘和嫂子,这也太说不过去了。还有家里的粮食,两百斤,我们三个人加上肚子里的娃,根本撑不到明年收粮。别说一百文钱了,我和娘现在连一文钱都拿不出来。”
村里的长辈们有的叹息,有的摇头,这事说到底也是赵老七自己的家事,他们到底也就是来做个见证。
只有村长赵展雄开口,“老七啊,这,是不是有点太少了,这还有个肚里揣娃的呢,怎么说也是你家的后。”
“是啊,祖父,这太少了,我们连基本的生活都无法保证,而且,而且我听大伯母说,三宝等开春了要去镇子上读书,到时候,要是,要是让三宝哥同窗知道了,那好像也不太好吧...”
赵老七瞪了眼赵传家和张梅,意思是这种事情怎么让赵石榴知道了。本意就是分家后,多给赵传家攒些家底,让三宝去读读书,也改换一下赵家的门庭,如今可好,倒像是被人扯开了遮羞布似的。
赵传家胳膊肘捅了捅站在身边的张梅,张梅立即会意,立马嚷嚷起来,“石榴你分家就分家,三宝读不读书跟你有啥关系?你要是敢往后在外面胡乱攀扯,我撕烂你的嘴你信不?”
赵石榴捕捉到了他们的眼神交流,真是一群既要面上有光,又要得到实际利益的一群人啊,让人恶心。
“大伯母,我绝对不会胡乱攀扯,我只会实话实说,反正我跟我娘我嫂子现在什么都没有,只要能让我们活下去,我什么都干得出来。”赵石榴虽然是叫的大伯母,但是话却是对着赵老七说的。
“你是在威胁我吗?”
“石榴不敢,祖父,大伯要给您和祖母送终,理应多分一些家产,但石榴求您给条活路,我也不多要,再添上十两银子,让我可以修一下老屋,买点粮食就成。”
赵小红一听到十两银子,炸了锅了,立马坐下拍大腿,捶起自己胸来“哎哟喂,十两银子,你干脆把我老命拿走算了,把我卖了也没十两啊!!海神爷爷哟,不活了我,怎么家里出了个你这讨债鬼。”
赵老七皱眉扫过赵小红,和赵小红眼神对视,赵小红立马停止撒泼,只继续坐在地上一抽一抽的抹眼泪。
“十两太多了,这样吧,我做主,再额外分给你五两银子,且立下契约,不但不需要你日后养老,逢年过节的孝敬也不需要了。你没钱了别来找我,你发达了我和你祖母也不会去找你,如果这样还不行,那我只能代替老二写休书了。”
赵老七这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这是底线了,如果赵石榴再闹,那他不介意撕破脸皮。
只是赵石榴有点奇怪,为什么祖父这么迫切的要分家?其实就算是爹和哥在的时候,她们娘仨在赵家也就像个透明人一样,只有挨骂挨打的时候能有点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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