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新获得的名字和满身血腥,厉寒离开了林家村废墟。
根据从那青云宗弟子身上得到的地图,他朝着最近的人类聚集地——青叶镇走去。他需要情报,需要了解这个世界,更需要资源来修炼那门该死的魔功。
一路上,他更加刻苦地修炼《血煞炼魔经》。有了更完整的丹药和灵石,他的修为稳步提升到了炼气二层顶峰。吞噬修士气血带来的修为增长远胜苦修,但那方法的副作用也显而易见,心中的暴戾和嗜血欲望时常涌动,需要他强行压制。
几天后,一座颇具规模的镇子出现在眼前。青石垒砌的围墙,门口有懒散的兵丁把守。
厉寒将长剑用布裹起背在身后,收敛起眼中过于锐利的寒光,混在进城的人群中,低着头走进了青叶镇。
镇内比林家村繁华百倍,街道两旁店铺林立,人来人往。叫卖声、讨价还价声不绝于耳。
但厉寒敏锐地察觉到,这繁华之下,是更赤裸的弱肉强食。镇上的泼皮无赖公然向小贩收取保护费;富户的家丁纵马驰过街道,惊得百姓慌忙躲避,却无人敢出声指责;他甚至在一个阴暗的巷口,看到一具无人理会的乞丐尸体,很快就被镇上的收尸人像拖死狗一样拖走。
力量。在这里,没有力量,就只能被践踏。
他在镇西角落找到一个廉价的破旧柴房,暂时安顿下来。白天,他四处游荡,竖起耳朵收集一切关于“仙人”的信息。
青叶镇乃大青山脚下的一座凡人城镇,练气修士还不能辟谷,还有一些修士虽然可以靠灵气不吃不喝,但是始终有人像满足口舌之欲,所以青云宗还需要一些凡俗之物满足炼器一二期的弟子饱腹,练气三四层身体才可承受住灵谷灵泉水那满满的灵气。
他很快弄清了那日仇人的来历。青衣修士属于一个名叫“青云宗”的正道门派,在附近百里内威名赫赫。黑衣老魔则是个声名狼藉的散修魔头,人称“赵老魔”,据说受了重伤,正被青云宗追杀。
他还打听到,青云宗在镇上设有一个小型的联络点,负责人正是那日那个嚣张的“张师兄”,名叫张禄,炼气六层修为。平日里负责为宗门采购些世俗物品,镇上的大户和官员都对其巴结奉承。
目标,明确了。
但炼气二层对炼气六层,无异于以卵击石。他需要更快地提升实力。
修炼需要大量气血,光靠打坐吸收天地间稀薄的煞气,进展太慢。他将目光投向了镇上的屠宰场和……义庄。
屠宰场每日宰杀牲畜,血气浓郁。夜深人静时,厉寒会悄悄潜入,躲在阴影里,运转魔功,贪婪地吸收着那些逸散的血气能量,虽然驳杂,但胜在量多。他的修为缓慢而坚定地向着炼气三层迈进。
他还去过一次义庄。那里的死气对他修炼的魔功亦有裨益,但阴冷死气入体的感觉更加难受,且容易引来一些不干净的东西的窥伺,他只去了一次便暂时放弃。
在这个过程中,他对《血煞炼魔经》中那些关于“炼尸”、“御鬼”的残缺口诀,有了更直观的理解。他甚至开始下意识地观摩屠夫分解牲畜的手法,思考如何更有效率地利用“材料”。
一次,他在屠宰场外吸收血气时,被屠宰场的王屠户撞见。那是个满脸横肉,却眼神浑浊的中年汉子。他看到厉寒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样子(实则是修炼魔功导致的阴煞之气外显),以为是饿极了想来偷肉吃的流浪儿,非但没有驱赶,反而叹了口气,从案板上切下一小块卖剩的碎肉扔给他。
“拿去吃吧,小子,别在这儿晃悠,晦气。”
厉寒愣了一下,接过那块带着腥味的肉。他看着王屠户转身离开的背影,那双常年被血污浸泡、布满老茧的手,心中泛起一丝极其陌生的波澜。
但这丝波澜很快就被冰冷的现实压下。几天后,他看到王屠户因为交不出衙门额外加征的“血税”,被税吏和镇霸当街殴打,摊子被砸得稀烂,最后只能跪在地上磕头求饶。
厉寒藏在围观的人群里,冷冷地看着。
看吧,这就是善良的代价。在这个世界上,要么吃人,要么被吃。
他握紧了怀中那枚冰冷的玉简,转身离开。
他需要更快地变强。而变强最快的途径,就在那张禄身上!
他开始更频繁地暗中窥探青云宗联络点——一座镇东头的小院。观察张禄的出入规律,观察小院的布局。
张禄平日里深居简出,偶尔外出,也是去镇上的酒楼享受或者去大户人家做客,前呼后拥。他显然没把追杀赵老魔的任务太放在心上,更没想到一只他从不在意的“蝼蚁”,正暗中窥视着他。
厉寒制定了数个计划,又一一否定。实力差距太大,正面对抗绝无可能。唯有偷袭、暗算、利用环境。
就这样,时间悄然而过,历寒一边修炼一边为自己后面的计划而准备着。
他从山林中采集来剧毒的草药,小心淬炼,涂在骨刺和那柄长剑的剑刃上。他绘制了联络点周围详细的地图,规划了好几条撤退路线。设下了许多以前捕兽的陷阱,虽然他知道也许不会有什么用处,毕竟面对的是仙人,历寒自己也修炼,自然知道厉害之处,不过他还是布置了许多,也许是想多一份打扰他的力量,也许是他还想着他是一个天天抓着野兽和爹过日子的时候,算是给自己一份心灵上的安慰,能让他更好的静下心来思考问题。
他在等待一个绝佳的机会。
一个张禄落单,并且警惕性最低的机会。
日子一天天过去,厉寒的修为终于在水磨工夫和偶尔偷吸血气的情况下,突破到了炼气三层。魔功的特性让他灵力带着阴寒属性,威力比同阶普通修士稍强,但根基因为功法残缺和吞噬血气而显得有些虚浮。
他像一头潜伏在黑暗中的饿狼,耐心地磨砺着爪牙,等待着猎物露出破绽的那一刻。
复仇的火焰和生存的欲望,在他心中冰冷而炽烈地燃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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