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的天花板在视线中缓慢聚焦,木质横梁上雕刻的团扇家纹提醒着空蝉身处何地。
宿醉的钝痛像潮水般一波波袭来,她下意识捂住太阳穴,昨晚泉奈的成年礼和斑聊得太尽兴了。
被褥旁皱成团的振袖和服像朵凋谢的残花,金线刺绣的蝶鸟纹样在晨光中依然闪烁,却掩不住衣物上浓重的酒气。
牡丹发冠的纯金边缘在枕上压出新月状的凹痕,连带在她锁骨处留下几道深深地绯红压痕。
简直像新年参拜后醉倒在玄关的上班族...她苦笑着撑起身子。
踩过走廊时,她能感知到暗处至少有三位忍者收敛着查克拉。
拉开纸门的瞬间,晨露的清冽扑面而来,三位梳着古典发髻的侍女正捧着鎏金水盆跪坐廊下,水面漂浮的柚子切片随动作轻轻晃动。
劳烦姐姐们了...话音未落,雪白的素手已拂过她的鬓角。
栀子味的手巾拭过眼睑,有人解开她腰间的丸带,振袖被无声收走时带起微凉的空气。
当冰凉的绢帕触到脸颊时,空蝉下意识缩了缩脖子。侍女们灵巧的手指穿梭在她发间,拆解发髻的动作像在解开一件珍贵茶器上的绳结。
不必...婉拒的话在舌尖转了一圈又咽下,她乖顺地仰起脸任人摆布。
这些女子指尖的薄茧说明她们并非普通女侍,拒绝宇智波的善意可能比宿醉更令人头痛。
沐浴后那件靛蓝色族服带着檀香熏染过的温度,衣襟处精心缝制的暗纹在光线下若隐若现。
空蝉摩挲着没有团扇纹的衣料会心一笑,这分寸感恰如斑的作风。
当那位黑发家主的身影出现在晨雾中时,她正将最后一缕散发别到耳后。
宇智波斑眼中闪过的惊艳没逃过她的眼睛:空蝉,衣服很适合你
让她突然发现这位战场修罗笑起来时,眼角会浮现出极浅的卧蚕纹。
空蝉被这罕见的笑容晃了神惊艳道:“斑你应该多笑笑,笑容更合适你。”
宇智波斑邀约早餐的提议遭到习惯性婉拒,骨节分明的手指在袖中蜷了又展,最终将苦无钉在廊柱上截住对方去路。
上次午餐已推辞。金属颤动的余音里藏着不易察觉的委屈,像被雨水打湿的黑猫尾巴。
空蝉驻足回望,那双永恒万花筒里翻涌的期待与失落让她心尖发软:“好吧,那就一起吃吧。”就让千手兄弟在族地里多等一会儿吧。
她望着宇智波斑骤然亮起的瞳孔想道,我真是个怜香惜玉的女人,暗自叹息自己终究抵不过这双美丽的眼睛:要叫泉奈吗?
宇智波斑颔首时喉结微动,虽然昨夜他和空蝉喝到很晚,但是弟弟早退,应该保留了不少精力。
封印解除的微光中,宇智波泉奈轻唤:哥哥,空蝉姐...鼻翼翕动捕捉到香气,已经是次日清晨了?
你兄长非要留我用早餐。我想着你也会想陪陪他。
厚厚绷带下泉奈的嘴角高高扬起,伸手精准握住哥哥递来的掌心。
早餐的惊喜藏在陶盖掀开的瞬间,蒸腾热气裹着油脂芬芳扑面而来。空蝉的转生眼清晰捕捉到斑紧绷的肩线微微放松了半寸。
雷之国霜降牛肉的大理石纹在晨光中泛着蜜色光泽,最上层的肉片正随着米饭余温微微卷曲,油花爆裂的细响像是某种隐秘的暗号。
显然是今晨快马加鞭运来的新鲜货色。
空蝉捏着筷子的手指微微发颤,昨夜随口说出不存在的喜好,竟被如此郑重对待。
原来这就是你坚持留客的理由?她夹起颤巍巍的肉片,琥珀色酱汁顺着筷尖滴落在釉色茶碗里。
对面人喉结滚动着移开视线,却控制不住族袍下竖起的黑发,那些发丝正违背主人意志地朝她所在方向微微飘动,像极了试图靠近又强自克制的猫须。
忽然觉得宿醉的头痛都被这暖意融化了。泉奈虽无法用双眼视物,却通过查克拉的流动清晰地感知到周围的一切。
他嘴角扬起温暖的笑意,轻声说道:哥哥,你还是这般温柔啊。
转生眼捕捉到连宇智波斑都未能察觉的细微波澜,将那些被常人忽略的细节尽数收拢。议事厅飘来的只言片语验证了她的推测。
...斑大人破晓前就遣忍鹰前往边境...
...三长老的窑场今日会收到秘传釉方...
廊下穿梭的年轻忍者们交换着心照不宣的笑意,显然整个家族都在暗自品味家主这份难得的温柔体贴。
宇智波斑后颈发丝间未干的夜露微光,厨房暗角那卷沾着牛肉屑的冰遁秘术,还有他袖中那本边角起皱的《雷之国料理手札》扉页上新墨书写的火候精要字迹犹带松烟墨的清香。
是你亲手做的?空蝉忽然凑近到能数清他睫毛的距离,宇智波斑被这记直球打得耳尖发烫。
她含着笑盯着那双美丽的眼睛,在对方骤然收缩的瞳孔里看见自己晃动的倒影:谢谢你,我很开心。
这句话让斑的查克拉瞬间紊乱成盛夏的雷云。
宇智波泉奈忍不住轻笑出声:这是哥哥的料理首秀吧?语气里带着掩饰不住的醋意:连我都没尝过哥哥的手艺呢。
空蝉转了转手中的筷子:要尝尝看吗?不过...她意有所指地看向泉奈的腹部:昨晚的晚餐应该还没消化吧?
那就一小口。不等回答,她已利落地用牛肉卷起沾满酱汁的米饭,包成一个小小的饭团。
空蝉靠近眼部缠着厚厚绷带的少年,怜惜漫上心头,她将食物递到泉奈唇边:来,张嘴……
宇智波泉奈的肌肤瞬间从耳尖红到锁骨,虽然视觉被遮蔽,但是忍者敏锐的感知让他清晰体会到每个细节。
他微微颤抖着张开嘴,接受了这充满关怀的投喂。
宇智波斑不知何时已开启三勾玉写轮眼,三勾玉在无声旋转,猩红的眼眸紧锁着这幕,写轮眼将弟弟吞咽时滚动的喉结、空蝉袖口滑落的银手链,复杂的神色在俊美的面容上流转。
她小口吃完所有料理,瓷勺与碗沿碰撞的清脆声里,宿醉的头痛与连轴转的疲惫竟都化作暖流。
非常美味,感谢招待。放下筷子时,她故意让尾指擦过斑搁在案几上的手腕,如愿以偿看到那截苍白皮肤泛起血色。
正如柱间所言,宇智波斑骨子里那份温柔,终究是藏不住的。不要听宇智波说的话,要看他们的眼睛。
宇智波泉奈的嘴角漾起温柔的弧度,轻声道:那明天见啦,哥哥。
这样的对话即便重复千百次,斑依然会在分别时流露出难以掩饰的眷恋。他的目光追随着弟弟离去的背影。
宇智波泉奈消失前最后触碰了兄长的面颊,空蝉望着兄弟俩交叠的影子轻声道:反正明天还能再见呀。
空蝉不舍地在宇智波族地的边缘处和斑告别,晨雾中斑的轮廓显得格外清晰。
她指尖轻轻摩挲着对方掌心的茧:明晚还会过来的,你不用每次来接我。
她将他的手指拢在自己掌心,感受着温度从交叠的皮肤传递:给你的图纸要尽快落实,趁着停战期...
宇智波斑突然收紧手指打断她,写轮眼里流转着难以言说的决心:我知道,宇智波的未来。
看到在空蝉身上穿的深色衣服上,没有团扇族纹却采用相同的立领剪裁,行走时衣摆翻涌如海浪。
千手族地外围的巡逻队员集体失语。有人手中的苦无当啷落地,年长的忍者死死按住年轻同伴的肩膀,所有人都记得上次出现类似服饰的身影,曾让南贺川染成血色。
空蝉转过最后一条山道时,银发青年带着空间忍术特有的查克拉波动骤然现身。
千手扉间周身还萦绕着未散尽的水遁查克拉,显然刚从训练场赶来。
他盯着那件神似宇智波族服的深蓝衣衫,指节捏得咔嚓作响:你穿的是什么?!!声音压得极低,像是从齿缝间挤出来的。
空蝉注意到他右手已按在飞雷神苦无上,若这件衣服真绣着团扇纹,恐怕下一秒就会被苦无钉在树干上。我的衣服不小心弄脏了。
过量的酒精开始显现后遗症,当回到这个令人安心的场所,与需要时刻戒备的宇智波族地截然不同,转生眼的疲劳再度侵袭了,意识开始陷入模糊。
空蝉闻到他身上传来的松木气息,与昨夜宴席间萦绕的熏香气味截然不同。这气息令人愈发昏沉,她不自觉地向热源挪近半分。
治疗怎么会弄脏衣服?这句话在喉间辗转再三才得以出口。
千手扉间嗓音发涩,盯着神情倦怠穿着泉奈款式蓝衣的空蝉,突然透过宽大领口看到更多可疑痕迹。
空蝉脖子锁骨上的几道红痕。那些蜿蜒至锁骨的红痕照得如同熔化的蜜蜡,那是比任何忍术标记都更具冲击力的图案。
被泉奈和斑弄脏了。空蝉困倦的嗓音像投入静湖的石子。她没发现扉间突然变得急促的呼吸。
想起昨天的私宴,泉奈执壶劝酒的狡黠笑容,他不能喝酒但是一直灌酒。
有层出不穷的花样,突然泼洒的金粉,从天花板飘落的纸片,在不知道昨天穿的振袖还能不能救回来。
千手柱间匆匆赶来时,正看见弟弟查克拉暴动的征兆,他本能地瞬身插进两人之间安抚弟弟:扉间别这样,空蝉是为治疗泉奈才......话未说完便噎在喉头。
向来稳重的千手族长罕见地结巴起来:这、这些是......
那些从族服交领处蜿蜒至锁骨的红痕在正午阳光下纤毫毕现,像极了某种暧昧的忍术印记。
他注意到空蝉揉眼睛时袖口滑落露出的腕部,还沾着未擦净的墨渍,那是宇智波契约文书特有的靛青色。
她困倦地打着哈欠,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疲惫的阴影,毫无防备地拉开宽大的衣领检视,这个动作却让兄弟俩同时后退半步。
头晕目眩的她没注意到千手兄弟瞬间失去血色的嘴唇,压了一晚上发冠在肌肤烙下的压痕:“不用治疗,这是...”
板间的声音适时响起:姐姐你回来了?
她微笑着点头示意身上污渍:我得先沐浴。没有卸妆油和沐浴乳是清理不掉身上残留的痕迹。
当空蝉向板间暗示,板间了然的想打发兄长离开,但却发现平日好说话的兄长们竟像石雕般杵在原地。
空蝉困惑地眨眨眼,想起晨间那碗斑亲手烹制的牛肉饭,那是首次有人因她随口一提的喜好而踏入厨房。
之前从未吃过的雷之国的牛肉的确变成了她最喜欢的食物。
空蝉不由莞尔:柱间,你说得对。指尖无意识抚过领口,她的脸上浮现淡淡红晕:斑他...确实温柔得超乎想象。
木门合拢的咔嗒声撕裂了凝滞的空气,惊醒了呆滞的千手兄弟。
板间看着大哥颤抖的嘴唇和二哥暴起青筋的手背,晨光中两位兄长的面容,比任何能剧面具都更具戏剧性,后知后觉地捂住了嘴,终于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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