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这件事不怪叶裁缝，是我主动提出让她帮我带些废布料啥的，我想练练手。”李娟儿双手搅着一脚，看一眼陈利华，又垂着脑袋说道。
呵，这丫头，现在倒是把她架起来了。都说了让李娟儿等等，她打听一下。谁知这丫头等不了了，自作主张。说得像是她不让她学似的。不过，叶裁缝对李娟儿倒是有些热情过了头，她很不喜欢这种自来熟，又自以为是的人。
架不住女儿想学。
“陈娘子，你们要是忙，我就先走了。李娟儿，你先学着缝一下，明天我再来。你有心学，有这方面的天分，记得回去要练一练。”叶裁缝见时辰不早了，秋风也打得差不多了，叮嘱李娟儿转身就走了。
“叶裁缝请留步。”叶裁缝没走多远就被陈利华给叫住了，她没急着回头，而是露出一丝得逞的笑容。等陈利华又喊了一遍，她才装作听见的样子。
“陈娘子还有什么事？”
“你也看不出来了，我女儿很想跟着你学做衣服，不知道你那里学徒费是怎么收的？”
“陈娘子要是不忙可以去我铺子上坐一坐，我们聊一聊。”叶裁缝笑得温婉。
一进门，秦贤安依旧低着头在那里逗她的蛐蛐。
听见两人的声音甚至连头都没抬一下。
叶裁缝也没回答陈利华刚刚的问题，而是说起了她店里所做的衣服，“我们这里有时下最流行的款式，还有一些比较经典款。整个镇上有钱人家的衣服都是在我这里做的。”叶裁缝一边放下手里的东西，一边介绍。
陈利华没想到别的，唯一想到的是她在炫耀她的实力。
“嗯，我当然知道了。今天娟儿已经跟我提起过了。她说你答应她学做衣服了。说实话，娟儿这丫头我挺喜欢的，她来这里我一定把我毕生所学都传给她。”叶裁缝说着还回头看了看她那不孝子。
“学徒费是怎么收的？”陈利华不知道这些规矩还是问清楚比较好。
“娟儿有心学，我也有心教她。学徒费我可以不收，但是我有个条件，就是学出来之后，得在我的铺子里干满三年。这三年她不能接私活，三年后她想留下还是自己出去看铺子都可以。
干我们一行的，晚上有时候都得赶一赶，所以吃住我这里可以包揽。她只需要带些换洗的衣服就可以了。半个月休息一天。”
陈利华想了想，像叶裁缝这样收徒不收学徒费的已经算好的了。一些老手艺的，除了传给家里人，就算给钱都不外传的。狠一点的，还只是传给家里男丁，如果没有儿子的，这门手艺也就等于失传了。
陈利华又问了很多细节方面的东西，比如说一件衣服做出来不是顾客想要的样子，会不会赔钱？叶裁缝笑了笑，“一般我会亲自盯着的。要学成了之后才会让其上手的。”
陈利华明白了，主要是她担心李娟儿万一做不好，知道要赔钱。就不敢放开手脚，只会战战兢兢，这样反而学不到有用的东西。
“娟儿那孩子我一直挺看好的，如果你也同意，让她尽快来吧！”
她不同意能行吗！已经越过她了。跟她说也不过是形式罢了。
叶裁缝送走陈利华，嘴里还嘟囔一句，“我就知道她娘一定会来的。”
转身时已经收住了笑容。看向一旁的秦贤安换成了另一副面孔，“你说你，成天就知道拿着你那玩意儿，是能当吃还是能当喝呀？我让你好好跟着我学裁缝你也不学，你真想像你爹那样，非要气死我才甘心。咳咳”叶裁缝忍不住猛地咳嗽起来。
“我可没说要气死你啊，是你自己没事找事。我本来就不想学，是你非要逼着我学。你这不是挺好的吗！招来一个学徒的，以后她学会了，就是铺子里的师傅。就算你有个三长两短也不用担心了。我这个老板只管收钱就行了，还学着干啥。”
“你....要不是为了...唉，算了，不说了。总之，我只能做到这个地步了，其他的看你自己吧。”叶裁缝拍拍大腿，无奈的说道。
陈利华一走，李娟儿又拿出布料开始练习。
赵婉不好说什么，只是回头看了看李娟儿。
每天上午那个妇人都来找李娟儿，她一个帮忙的也不能说什么。有时候她一个人忙起来那是脚不沾地，关键还不能跟利华姐说，要是说了还怕人家多想。
陈利华回来时，看见李娟儿低着头专注的缝着手里的布料。
陈利华叹了口气，坐到李娟儿身旁，她才回过神来。
李娟儿赶紧把布料藏在身后，一脸心虚的看了看她娘。
“你觉得你娘是洪水还是猛兽？”
“娘，我....”李娟儿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低垂着脑袋不说话。
“我跟你说过，你想学我不反对，你可以直接跟我说。还有，我不是告诉过你，让我打听一下的吗！你这样做是把你娘给架起来了，先斩后奏。
赵婉姐一个人忙都忙不过来，你一个人就坐在这里忙你的。你就不能等空闲的时候再练。”陈利华斟酌一番，怕话说得太重又打击到小姑娘的积极性。
“娘，我知道错了。”李娟儿抬起头来看了一眼陈利华，眼眶红红的，一张小脸别提多委屈了。
陈利华最终不忍心过多责备，“你考虑清楚，如果确实想学。明天就可以去。我都问清楚了，吃住都在那里，半月休一天。”
“娘，谢谢您。”李娟儿心里五味杂陈。她娘一直以来都很开明，小肚鸡肠的原来只是自己罢了。
两人说话间，糕点也卖得差不多了，赵婉在收摊。陈利华也欺身帮忙。李娟儿心里高兴，干活也变得勤快积极了。
三人收完摊，等着胡山来接他们。
再说李仁芳这边，因为赵思燕的事，气得肝疼，一晚上都没睡着。想到今天张家还要来过礼，她一大早就强打起精神，梳妆打扮一番。
又逼着赵思燕收拾好，赵思燕不愿意，她也不讲废话了。直接上手就给了赵思燕两个耳刮子，赵思燕脾气犟，还是不愿意。
她直接冲进厨房拿起菜刀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赵思燕，你如果今天敢整出幺蛾子毁了这门亲事，老娘就抹脖子死在你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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