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摔进楼梯间的黑暗，身后沉重的防火门就被林夜猛地撞上合拢！“砰”的一声巨响，暂时将石犬令人牙酸的刮擦声和咆哮隔绝在外。
但喘息只有一瞬。
“哐！哐！哐！”
沉重的撞击声立刻在铁门上炸开，门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内凸起扭曲，锁扣发出痛苦的呻吟，灰尘簌簌落下。它们根本不需要开门，就要破门而入！
“往下！”林夜的低吼带着急促的喘息。他一把将我拽起，推向下行的楼梯。
这楼梯间比走廊更加破败逼仄，空气中弥漫着更浓重的铁锈和腐败水汽的味道。台阶边缘破损，露出里面生锈的钢筋。仅有的一盏应急灯灯罩碎裂，光线昏黄闪烁，将一切照得影影绰绰，如同噩梦中的剪影。
我们刚向下冲了不到半层——
“轰——！！”
身后的防火门终于不堪重负，被一股巨力彻底撞开！扭曲的铁门向内翻倒，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三只石犬如同出笼的恶鬼，汹涌而入，瞬间挤满了楼梯上方的空间！
战斗在这狭窄的牢笼里再次爆发，更加凶险，更加致命！
林夜将我往下一推，自己却逆流而上，短刃划出冰冷的弧线，试图利用楼梯的地形限制石犬的数量优势。他身影在闪烁的灯光下如同鬼魅，天眼通催至极限，瞳孔深处似乎有微光流转，预判着每一次石爪挥击的轨迹。
“锵！锵！锵！”
金铁交鸣声在狭窄的楼梯井里疯狂回荡，震得人头皮发麻。火星比在走廊时更加密集地迸溅，每一次碰撞都像是要震塌这脆弱的结构。
但石犬的力量太大了，而且毫无畏惧。一只石犬硬扛着林夜刺向眼窝的一刀，石屑飞溅中，利爪依旧狠狠拍下！林夜极限后仰，爪尖擦着胸前掠过，将墙壁抓出三道深沟。
另一只则从侧面猛撞栏杆！“嘎吱——砰！”锈蚀的金属栏杆应声断裂、扭曲，半截断栏如同标枪般呼啸着向下坠落，深深插进我脚边的台阶里，吓得我魂飞魄散。
林夜凭借经验和预判勉强周旋，但空间太窄，躲闪余地极小。他的动作依旧精准，却不可避免地添上新的伤痕。一道石爪擦过他的手臂，带起一溜血珠。
另一爪几乎抓中他的肩膀，被他用刀柄险险格开，但那巨大的冲击力还是让他撞在墙上，闷哼一声。
混乱中，一只石犬的利爪再次挥空，没能击中灵活闪避的林夜，却狠狠抓在了墙壁之上一根锈蚀得几乎与墙壁融为一体的、绷紧的粗钢索上！
“嗤啦！！！”
一声令人头皮炸裂的撕裂声响起！那根原本不知捆绑固定着何物的钢索瞬间崩断！失去了束缚，堆叠在楼梯转角平台高处的一大堆废弃杂物——断裂的桌椅、扭曲的铁架、不知名的机械残骸——如同山崩般轰然倒塌下来！
劈头盖脸地，将冲在最前面、躲闪不及的那只石犬瞬间淹没、镇压在了底下！杂物堆剧烈晃动，传来石块被重击的闷响和令人牙酸的摩擦声，那只石犬一时竟被死死压住，挣扎着一时无法脱身。
另外两只石犬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干扰，动作微微一滞。
但这喘息之机转瞬即逝！剩余两只石犬绕过杂物堆，眼中的恶意更加炽盛，再次扑来，攻势更加疯狂！
林夜刚缓过一口气，正要应对，其中一只石犬在扑击过程中，利爪为了保持平衡或是单纯为了破坏，猛地抓向旁边的墙壁——那里，正有一根锈迹斑斑、粗壮的老旧水管横贯而过！
那根水管本就饱经腐蚀，之前又被撞击震荡，此刻在石犬那足以裂石的开碑爪力之下——
“嘭！！！！”
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锈蚀到极致的水管如同朽木般，应声爆裂！
积蓄在管道内的、不知沉淀了多久的、混合着漆黑粘稠液体和厚重铁锈的高压混合物，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如同被压抑了千百年的怨恨，裹挟着破裂水管形成的锋利金属碎片，化作一股毁灭性的洪流，狂暴地喷射而出！
而这喷射，在楼梯间这混乱、扭曲的重力场中，呈现出无比诡异的轨迹！它们并非直线喷射，而是在空中扭曲、旋转，形成一个致命的、不断扩大的螺旋状扇面，向着四周无差别地疯狂溅射！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变慢。
我惊恐地看到，无数边缘锐利、沾满污秽的金属碎片，混合着散发恶臭的黑红色液体，正以一种违反物理常识的螺旋轨迹，呼啸着笼罩了整个空间！
而林夜，正背对着这爆裂的源头！
他刚刚全力格开另一只石犬的正面扑击，短刃还架在石爪之上，根本来不及回防，整个后背空门大露！死亡的气息如同冰锥，瞬间刺向他的后心！
“小心！！！”我的嘶喊脱口而出，声音因极致的恐惧而变调。
脑中一片空白。
没有思考，没有权衡。
在声音喊出的瞬间，我的身体已经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我猛地朝着林夜的后背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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