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从白寡妇那小院儿里出来，外头日头明晃晃的，可他心里头却像揣了块冰，又沉又冷。
跟小白那番“勾兑”，话是说透了，事儿也算定了调儿，可每一步都踩在钢丝上，透着股子说不出的腌臜气。
他紧赶慢赶回了四合院，脚步放得又轻又快，跟做贼似的，生怕惊动了旁人。
一溜烟儿就奔了后院。
龙老太太在炕上盘着腿儿，手里那串菩提子捻得慢悠悠，眼皮子都没抬，像是早算准了他该回来了。
易中海垂着手，在炕沿前头站定，后背衣裳被汗浸得还没干透，又让这屋里的阴凉一激，凉飕飕地贴着肉。
他喉咙有点发紧，清了清，才压着嗓子，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讨好和邀功：
“老太太……事儿……都安排妥了。” 他这话说得简短，可“安排妥了”四个字儿，里头包着的算计、交易，还有那见不得光的默契，都在里头了。他没敢抬头看老太太的脸。
龙老太太捻佛珠的手指头，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那均匀的节奏。
她鼻腔里发出一声极轻极淡的“嗯”，算是知道了。
隔了几天，龙老太太来到何大清家，对何大清说道：
“上次说的事儿，有眉目了。”
何大清一听大喜，说到：
“真的得多谢谢您嘞老太太。”
龙老太太说到：
“这事儿啊，得注意个章法。”
何大清问到：
“什么章法？我都听老太太您的。”
龙老太太看傻柱和何雨水都不在家，就说到：
“前面的事儿得大张旗鼓，后面的事儿得守口如瓶。”
何大清一听，还有这个讲究？就问到：
“老太太，这事儿总不能不告诉傻柱子和雨水吧？”
龙老太太一敲拐棍，怒声道：
“你咋这么不开窍呢？前面你找对象和私奔要大张旗鼓让很多人都知道，为啥私奔这事儿谁都不能说，两个孩子万一说漏嘴藏不住话，不就白忙活了？！你得背着骂名跑，骂名传的越远，两个孩子越安全。”
何大清一琢磨，是这个道理，拱拱手说到：
“老太太您别动怒，两个孩子您以后帮着多照应些。”
龙老太太说到：
“那是自然，今后傻柱子就是我的亲孙子。”
何大清作揖，然后说道：
“那这个星期天，您把人请过来，我摆一桌认识认识？”
龙老太太点点，起身走回家去。
龙老太太出门，易中海就跟着老太太进屋了，易中海问到：
“老太太，大清这边都安排好了？”
龙老太太心说，还不是个心瞎的，就说到：
“星期天把小白请到我这里来吧，你就不要参与了，别漏了风声。”
易中海有些尴尬的点点头，龙老太太看他这样子心里暗自点头，说到：
“小易啊，想好以后怎么办了吗？”
易中海也没养过孩子，闻言也是有点麻爪，老老实实的说道：
“没教过孩子，还不知道啊。”
龙老太太也没直接说，问到：
“知道什么是言传身教吗？”
易中海点点头，龙老太太看他点头接着说到：
“小易啊，你是愿意让一个热心肠乐于助人的人给你养老，还是一个自私自利只顾自己的人给你养老？”
易中海连忙说到：
“那肯定得是个热心肠乐于助人的人。”
龙老太太又说到：
“你觉得你愿意给一个热心肠乐于助人的人给你养老，还是给一个自私自利只顾自己的人养老？”
易中海这次没点头也没摇头，龙老太太继续说着：
“你说一个热心肠乐于助人的人被自己帮助的人弃养了，别人会怎么看这个人？要是一个自私自利只顾自己的人被自己帮助的人弃养了呢？”
易中海明白过来味了，这是要自己树立一个道德标杆，自己以后怎么照顾龙老太太的，以后自己的养老人选就得要先把龙老太太照顾好。
当下点头表示知道了。
龙老太太叹口气说到：
“院子里其他人该帮也得帮，到时候真的不养你了，吐沫星子也能淹死人的。”
易中海彻底松了一口气，说到：
“老太太，我明白了，我知道怎么做了。”
9月10日，星期天，宜‘出行、搬家、搬新房、动土、沐浴、安葬、修造、成人礼、破土’，忌‘结婚、合婚订婚开业、欺福、祭祀、修坟，斋醮’。
党建国和党建华在小院子里洗澡，现在天气还行，上午晒了几盆水热乎乎的，党建国先给党建华洗了澡，拿剪刀把头发剪了，拿块毛巾擦干了——这毛巾还是以前南面给的福利，家里还有几条，换上衣服让党建华去写作业，自己正准备洗呢，傻柱敲门来到院子里，有点闷闷不乐的。
党建国见是傻柱，喊到：
“柱子，把门插一下，我洗个澡。”
傻柱插好门，自己拿了个凳子，走到葡萄架子下，闷闷不乐的坐在凳子上。
党建国也没管他，都是大老爷们，也没啥见不得人的，自己就脱了衣服开始洗澡，背上有些地方够不到，就坐下来，喊到：
“柱子，过了给我搓个背。”
王超这傻柱子可能还会叨唠两句再错，今天倒是闷声不吭的过来用力搓了起来，党建国指挥着：
“对对，往左点，舒坦。”
傻柱越搓越用力，然后闷声说到：
“建国，你说再有个妈妈好不好？”
党建国笑着说道：
“那我可不知道，我这辈子上辈子都没见过妈啊。怎么，你要有妈了？”
傻柱瓮声瓮气的说到：
“后院龙老太太给我爸说了个亲，正在相亲。”
党建国心说，这会应该不能是白寡妇了吧？毕竟白寡妇被易中海捷足先登了，就调侃说到：
“怎么你爸相亲你不开心？怕对你不好？你爸爸带你们俩也是不容易，有个妈妈过了帮一把也挺好，你们衣服也不用你爸爸洗了。”
傻柱边搓边说到：
“我知道，我也不反对我爸再找对象，可是这位新妈妈还带着两个弟弟，到时候会不会不喜欢我和雨水？”
党建国心说不会吧？就问到：
“你新妈妈姓什么啊？”
傻柱也不疑有他，就说到：
“姓白，我爸让我喊他白阿姨。”
党建国一听惊了一下，站起来问到：
“什么？”
结果因为距离只有20来公分，站起来转身，一甩，打到了坐着的傻柱脸上，傻柱愣了一下，脸上还带着水痕，呆呆的看着党建国。
党建国赶紧道歉：
“柱子，不好意思啊，咱俩离的太近了。”
傻柱看了看距离，又低头看了一下，站起来默默的走了，他觉得现在有个妈妈也不算什么打击。
这弄得党建国挺尴尬的，拿起铜盆胡乱的冲洗干净就去屋里换衣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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