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君临刚迈进清风武馆的院子，就瞥见一个熟悉的小身影正猫着腰，鬼鬼祟祟地向内院钻。那身打扮，怎么看都像穿了条裙子，在阳光的映照下，裙摆还微微晃动着。他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像是有只小鼓在里面疯狂敲击，几步跨过去，一把拽住孩子的后衣领，声音压得低沉而愤怒：“叶梓轩，你穿的什么玩意儿？”
看着儿子身上那身不伦不类的衣裳，他只觉得一股无名火直往上冒，恨不能当场就把这衣服给扒下来。完了，这孩子的状况看来是愈发严重了。
叶梓轩懵懵懂懂地抬起头，眼神里满是无辜：“爸？”
叶君临黑着脸，像拎小鸡一样把人拎起来，大步往外走。
停在路边的银色轿车里，柳婉清正低着头刷手机，夏日的阳光透过车窗玻璃洒在她的脸上。余光瞥见叶君临抱着一个穿裙子的小孩往外冲，她手中的手机“啪”地一声砸在膝盖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她猛地推开车门，踩着细高跟，风风火火地冲过去，大声质问道：“你干什么？放下孩子！”
叶君临脚步一顿，回头皱眉，脸上满是莫名其妙的神情，仿佛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疯子。
柳婉清急得双眼圆睁，正要冲过去抢孩子，心里想着：大白天的当街抢小孩，太过分了！可刚迈一步，就听见叶梓轩清脆的喊声：“爸爸，那个阿姨怎么啦？”
“爸爸？？？”柳婉清的动作瞬间僵在半空，像是被施了定身咒。她上个月听闺蜜林婉晴说找到了走丢的儿子，可孩子跟着生父，不好硬抢。难不成眼前这个抱着孩子的就是小苹果的……
正发愣呢，武馆门框后突然窜出一个扎着小歪辫的小身影。林悦萌穿着藏蓝色的背带裤，像只欢快的小兔子，踮着脚冲她挤眉弄眼：“干妈！我在这儿！”
柳婉清看着门后活蹦乱跳的林悦萌，又瞅瞅叶君临怀里穿裙子的叶梓轩，尴尬地干笑两声：“对、对不起，认错人了。”
叶君临扫了她一眼，没说一句话，抱着叶梓轩钻进车里。轮胎碾过石子路，发出“唰”的一声，车子如离弦之箭般开走了。
林悦萌扑到柳婉清怀里，小手揪着她的丝巾，使劲晃着：“干妈你刚才那眼神，差点把我暴露了！”
回家的路上，林悦萌像个小尾巴一样，拽着柳婉清的胳膊晃个不停：“干妈可千万别跟我妈说啊，她知道了肯定要炸毛的！”
柳婉清刚要开口，就听见林悦萌抽了抽鼻子，撒娇道：“干妈最漂亮最温柔最懂我了，肯定会帮小苹果保密的～总不能眼睁睁地看我被打屁股吧？我就知道干妈最好啦！”
这话说得柳婉清实在没法拒绝，两人达成共识后回了沈家。
沈家的院子里，秋千上蜷着一个穿着真丝连衣裙的女人。林婉晴闭着眼睛养神，夏日的微风轻轻拂过，她耳坠上的钻石在阳光下晃出细碎的光。听见响动，她才慢慢睁开眼睛，眼尾微微下垂，带着一丝懒洋洋的笑意：“小苹果，幼儿园林老师刚来电话了。”
林悦萌心里“咯噔”一下，心想：该不会是叶梓轩又把积木塞进钢琴键里的事暴露了？她缩着脖子，手指不安地绞在一起：“妈我……”
“林老师可夸你了。”林婉晴打断她的话。
“真的？”林悦萌眼睛倏地亮了起来，像两颗闪烁的星星，叉着腰，仰着头，神气地说：“那必须的！我小苹果什么时候不优秀了～妈你可别太骄傲啊～”
林婉晴支着下巴，猫一样的眼睛眯成一条线，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说我们小苹果聪明，主动帮同学解数学题，是么？我养了你五年，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偷学的奥数。老师说给你报了奥数竞赛，到时候得好好准备。接下来有得你学了。”
林悦萌一听要学习，小脸瞬间垮成了小包子，心里恨恨地想：叶梓轩你个坑货！妈也太坏了，明明知道还不戳破，就等着抓我学奥数！小苹果好可怜！
她耷拉着脑袋，像只斗败的公鸡，往屋里挪。快进客厅时，还听见林婉晴补刀：“对了，老师还说让你别在学校瞎科普。你同学林浩轩听你说‘男孩割了小丁丁能变女孩，长回来又变男孩’，回家举着水果刀……差点自己动手。”
林悦萌挠着后脑勺，小声嘀咕：“这娃是傻吗？这种话也信？”
林家客厅里，林立强像头愤怒的狮子，揪着林浩轩的耳朵骂道：“幸亏你怂，举着刀哭着找妈妈，不然出大事了！”
林浩轩被骂得眼泪汪汪，双手拽着爸爸的手直晃，哭着说：“可这是林悦萌说的啊！她昨天还是小姑娘，今天站着撒尿！我亲眼看见的！”
“还撒谎？”林立强扬起手，拍了他屁股一下，“林悦萌是女生，怎么可能站着……”
“没撒谎！”林浩轩急得直跺脚，小脸涨得通红，“全班都知道，小芸也知道！不信你问她！”
沙发上坐着的林默放下手里的绘本，低头看着怀里软乎乎的女儿：“小芸，浩轩说的是真的？”
林小芸抱着兔子玩偶，乖巧地点点头：“嗯～”
林默的心跳漏了一拍，追问道：“你也看见林悦萌站着撒尿了？”
小芸摇摇头：“没～但她去男厕所了～林悦萌说只有她能随便变性别，别人不行。”
林默的眉峰倏地拧紧，眼神变得冷峻起来。他把小芸交给保姆，起身往二楼走去。
陈雨欣正对着镜子描眉，听见推门声，眼睛一亮：“阿默，你终——”
“陈雨欣，又跟小芸胡说八道了？”林默的声音冷得像冰碴子，仿佛能把空气都冻结。“不然她怎么会说‘不能变男孩好可惜’？”
陈雨欣指尖的眉笔“啪”地掉在化妆台上，她攥着裙角，小声辩解道：“阿默，我们订婚这么多年了，你一直不肯娶我，是不是因为小芸不是……”
“够了！”林默突然掐住她的脖子，眼里冒着火，愤怒地说：“记好了，小芸是我林默的女儿。你敢动她一根汗毛，我让你在云城待不下去。”
他甩开手，摔门出去。陈雨欣捂着发红的脖子，镜子里的脸渐渐扭曲成一个阴狠的笑——只要他在乎女儿就行，至于柳婉清……她垂下眼，冷笑一声。
沈家别墅书房里，林悦萌趴在书桌上，对着奥数习题集直揉太阳穴。窗外的蝉鸣像一首嘈杂的交响曲，吵得她心烦意乱。她盯着“鸡兔同笼”的题目看了五分钟，突然一拍脑门：“该直播了，播完再学～”
她拿起手机，点开“星耀直播”，刚进入界面就被屏幕中央巨大的“对战”弹窗砸懵了。红色的“立即应战”按钮闪着光，像是在挑衅她，下方滚动着一行小字：“系统检测到您与‘神秘主播’存在高匹配度，是否开启1v1直播对擂？”
“这什么情况？？？”林悦萌的心跳突然加快，像敲鼓一样“咚咚”地撞着胸口。下一秒，手机屏幕突然黑屏，再亮起时，“对战”界面里多了一行新字：“倒计时10秒钟，准备开启直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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