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殿下。”
“茶奉上了。”
李恒的声音打断了朱涛的思绪。他端起茶盏,眯着眼看向这个胖子太监,笑着说:“府门口那对石狮子挺气派,一会儿叫几个太监去搬,换到我齐王府门口。我那两尊,比太子府的差远了。”
“殿下。”
“您饶了奴才吧。”
“奴才哪敢替太子殿下做决定啊。”
李恒一听,立刻惶恐地跪在朱涛面前:“就算借我百倍胆量,老奴也绝不敢有此念头。”
两位权势人物争执?
偏偏要拉上他这等小角色掺和?
你说这事儿闹得,烦不烦?
“二弟要是想要,就让二弟搬回去。”
“这点小事,嫂子还是能当家的。”
此时,一名身着华贵宫装的女子缓缓走近朱涛。她面带微笑,语气柔和地问:“二弟,怎么气冲冲的?谁惹你不高兴了?告诉嫂嫂,我帮你出气。”
朱涛头也不抬地回了一句:“今天谁来说情都没用。嫂子你也别替大哥求情,他干的那叫什么事?”
这位女子正是如今东宫的太子妃。
她是常遇春的亲生女儿。
早年在濠州城时,曾是朱标与朱涛儿时的伙伴。
因此,面对她时,朱涛即使再不满,也不敢轻易发作。
她是常遇春的女儿,性格刚烈,说一不二。
真要动手?她还真敢动。
想都不用犹豫!
“小弟。”
“这事儿有什么难懂的?”
“这显然不是你大哥的主意。”
“除了皇上,还有谁敢替你大哥做决定?”
太子妃常清韵坐在朱涛身旁,轻轻拍了拍他的头,笑着说:“你要是今天打了太子,明天皇上肯定饶不了你。嫂子这是为你好,你总不想那条金腰带一直压着你吧。”
“咱们还能不能好好相处了?”
“我真是服了大哥这操作。”
“老五没成亲,老六也没成亲,干嘛非要逼我?”
“我还真不想这么早结婚。”
“我还没玩够呢!”
朱涛一脸委屈地趴在桌上。虽说史书里记载的徐皇后端庄贤淑,是贤妻良母的典范,甚至可与马皇后比肩,但他对徐妙云实在提不起兴趣。若换成小姨子徐妙锦,那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你也年纪不小了。”
“成家是迟早的事。”
“只有成家了,你这性子才能收一收。”
常清韵又开始语重心长地劝导朱涛,要成家,要立业,这才是眼下他该做的事。
“我说爹和娘也太较真了。”
“都抱上孙子了,雄英又乖又讨喜,干嘛还老盯着我不放?”
朱涛依旧摇头晃脑,嘴上不肯服软。他左右看了看,又问道:“雄英在哪?我这个二叔来了,他也不来见见,是不是我出征太久,这孩子跟我生分了?”
“没有的事。”
“雄英可想念你这个二叔了。”
“今天文华宫开课,送去启蒙了,正跟他的那些小叔叔们在一起。”
常清韵再次为朱涛续上热茶,才缓缓开口,脸上带着笑意:“等英儿的几位小王爷叔叔成年了,咱们英儿也就长大了,真想看看那一天。”
“别想了。”
“不如把英儿送到我府中调养,那孩子身子骨太弱。”
“不练点筋骨,以后遇到点事可怎么行。”
朱涛对朱雄英这个侄孙极为上心,内心也一直惋惜历史上英儿早夭的命运,因此无论如何都想护住他,这份心情也在情理之中。
“别乱讲。”
“读书启蒙也得抓紧。”
“送去你那儿,怕是练得跟你一样,整日喊着要上前线。”
“太子府还不得被闹得鸡犬不宁。”
常清韵瞥了朱涛一眼,摆了摆手,明确表示不同意。
“别闹。”
“我没开玩笑,你不答应,我就去找父皇。”
“英儿我一定要带走。”
“谁都拦不住。”
“要是出一点差错,我提头来见。”
朱涛语气坚定,他认定的事,没有人能改变。
朱雄英早年因染天花而夭折。
这类疾病,重在从小预防。
况且。
朱家的老二对长房的嫡孙,素来疼爱有加。
朱涛自然也不例外,尤其是对这位看着长大的皇长孙,感情更深。
“太子妃。”
“齐王殿下今日言行,恐怕有些失礼。”
朱涛满意地离开东宫后,内侍李恒才低声向常清韵说道:“竟如此跋扈,哪还有半点藩王的风范。”
“岂有此理!”
常清韵脸色一沉,猛地甩袖怒视李恒:“当今齐王,岂是你等奴才可以妄加评论的!今日念你无知,从轻发落,廷杖八十,若有再犯,定斩不饶。”
“奴才罪该万死!”
“求太子妃开恩!”
李恒脸色大变,扑通跪地连连磕头。八十杖下去,恐怕性命难保。
要知道,他平日在东宫地位不低,何曾受过这种羞辱?
更何况。
看他那肥胖身形,就知道这些年在太子府捞了多少好处。
“来人!”
“拖下去,重重责打!”
常清韵眉头紧锁,一挥手命侍卫将人带走,自己则转身返回内堂。即便他是太子身边的近侍,常清韵身为太子妃,也有权处置。
“哎哟——”
李恒的惨叫声顿时响彻东宫,常清韵坐在内堂,翻着手中的书卷,面色平静,心里却始终琢磨不透朱栢的真正用意。
“参见太子妃。”
太子侧妃吕氏轻轻打开寝宫大门,两名宫女紧随其后,她随后便向太子妃常清韵行礼。这是东宫定下的规矩,无论身份如何,都必须遵守。即使吕氏内心百般不愿,也必须向太子妃请安。
“你起来吧。”
“今日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
常清韵自从嫁与朱标以来,早已明白太子不可能只守着她一人。身为正妃,她的职责便是持家容人。即便吕氏是夺走丈夫的女人,她也必须以礼相待,不可露出半点不悦。
“允炆快要到启蒙的年纪了。”
“我想请姐姐恩准,送允炆去文华宫读书。”
吕氏轻步走到常清韵身边坐下,微笑着说道:“如今太子不在宫中,一切都要靠姐姐做主。”
“这确实是一件好事。”
“允炆的确到了读书的年纪。”
“只是文华宫的准入,必须由皇上亲自决定。”
“允炆恐怕难以进入文华宫。”
常清韵并非有意为难吕氏,而是内宫规矩如此。文华宫专为皇子启蒙所设,其他皇室子弟若想进入,必须是嫡出。而朱允炆只是庶出,按理无法入宫读书。
“所以才想请姐姐在皇上面前为我说几句好话。”
吕氏带着几分恳求,看向常清韵说道:“只要姐姐开口,皇上应当会答应。”
“那我便试试。”
“你放心,我会为你说话的。”
常清韵沉吟片刻,最终答应了下来。
至于吕氏是否另有打算?
她并未放在心上。
整个皇宫之中。
所有人都清楚一个事实。
最受朱元璋宠爱的皇子只有朱标与朱樉,他们可以自由出入皇宫,无需任何许可。
而在孙辈之中,唯一被朱元璋认可的皇孙只有嫡出的朱雄英。
这位大明皇嫡长孙才是老皇帝心中的至爱。
至于吕氏所生的朱允炆?
至今都未曾见过朱元璋一面。
就连太子侧妃吕氏本人。
也从未出席过真正的家宴。
那些所谓的家宴,不过是表面形式。
真正的一家人团聚,是在皇后寝宫之中。
那才是老皇帝心中唯一的温暖之地。
聪明人一眼便知。
更无人敢在朱元璋面前装聋作哑。
因此。
即便吕氏再多算计,也无法改变朱元璋一句话的分量。
“殿下。”
“您真的对那个位置没有一点想法吗?”
齐王府内,朱涛刚刚返回,身旁一位年轻的男子低声开口:“殿下,只要您愿意出手,那便是万世之尊,足以名垂青史。可您偏偏选择不争。东阳看得出,殿下胸怀王霸之志,却为何甘愿隐忍?”
“东阳。”
“这种话,以后不要再说了。”
“属于本王的,终归是本王的。本王不是不想争!”
“只是不愿与太子争罢了!”
“只要大哥依旧是太子,那本王便永为大明边塞之王!”
“人在世间,本王只相信自己!”
朱涛缓缓捻动手中的佛珠,目光落在东阳脸上:“若想博学多才,官运亨通;若想风华正茂,纵马驰骋,就必须承受孤独,把一段段青春岁月投入无尽的苦涩与沉寂,那些你渴望的东西,才会一点点落入你掌心。”
“倘若当年本王执意争夺皇位!”
“我大哥绝不会与我争抢!”
“我们兄弟二人,即便性情迥异,可始终朝着同一个目标前行,那就是守护这个家。谁若妄图破坏它,无论是我大哥,还是本王,都不会轻饶!”
朱涛曾于山东统军,为朱元璋扫平四方,立下赫赫战功。他早已不是当年初入军营的毛头小子,而是手握一方生杀大权的统帅。他的心思与谋略之深,即便是高坐奉天殿的朱元璋,也难以真正参透!
这就是大明齐王!
朱涛!
一位心思深沉、手段多变的藩王!
“东阳明白。”
“今后再不会提及此事,请殿下恕罪。”
东阳跪伏于地,眼神中流露出一丝黯然。
“若你一心封侯拜相,欲展宏图伟业?”
“本王可将你引荐给太子!”
“以你的才华,必能在史书中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朱涛神色如常,语气平和地对东阳说道:“你可愿前往?”
“不愿!”
“人生得一知己,东阳已无憾!”
“愿为殿下赴汤蹈火,至死不渝!”
东阳坚定地抬起头,纵使曾随朱涛征战四方,也从未有过另投朱标之意。
只因!
他是朱涛的谋士!
更是其知己!
他自认才华不逊于李善长、刘伯温!
只可惜,自家殿下不愿争斗的性格,使得他的才智难以施展,内心多少郁结难平。
然而!
忠臣不侍二主!
东阳虽看重权势,却更重名节!
宁死!
也不愿改投太子朱标门下!
大明皇城。
“儿臣参见父皇!”
朱涛随在朱标身旁,见到迎面而来的朱元璋与一众太监,随即一同行礼道。
“老二。”
“听说你昨日在太子东宫闹了一场?”
朱元璋望了望朱标和朱涛,随意地挥了挥手,接着转向朱涛说道:“老大媳妇今早来诉苦,说是你要带雄英去齐王府里操练,有没有这事?”
“雄英这孩子体格差了些。”朱涛不紧不慢地答道,“得好好练练才行。”
“书读得再多,也不过是个文弱书生。”
“我作为叔叔,自然要为他多操些心。”
“我大明的嫡长孙,怎能如此柔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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