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先进屋。”
苏晚疾二话不说,拉着姜云岫进屋。
屋内聚满了乔装打扮的人,蒋文与柳依依见他们来,率先让出位置。其余之人皆是恭敬的起身,退至一旁。
“今日探听得知,漠北十二部各有分歧,大巫师意图在大汗身边插入暗桩。镇北军内的细作也是大巫师所为,且这大巫师企图在军内再度插入暗桩。”
“你可有主意了?”临刀关上门,疾步上前。
众人还未来得及分说,外头传来一阵喧闹声。
苏晚疾同姜云岫相视一眼,皆是疑惑。出门时,打斗已停歇。
一红袍使者立于高墙之上,长耳带着人正拉起弓弩对着他。
红袍使者不慌不忙的拉下兜帽,露出金色头发。荼迷掏出一本册子丢在地上,众人警戒更甚。
“长安姐姐,这是谢礼。”
荼迷留下这一句,跳下高墙,接着便是一阵马蹄声渐行渐远。
长耳上前捡起那本册子查看一番,大惊。她将册子递上,讶异道:“主子!名录。”
苏晚疾接过,上头确是镇北军中暗桩的名录。
“合着暴露的不是你我二人,是他啊。”苏晚疾将名录递给长耳。
“主子,这可信吗?”长耳接过名录,有些犹豫,荼迷究竟是什么人,所谓的云临君之徒是真是假,他们都无法确认。
“先控制起来。”
苏晚疾的目光落在名录上,有一瞬的恍惚。册子外壳的纹路,一朵雪莲开得正盛。
“此番大洪荒之行,先到这。长耳、临刀带着名录回营,蒋文带一小队留下,若有异动及时回报。”
“你,随我去一个地方。”
苏晚疾牵着姜云岫向外走,临刀正要跟上,便听见苏晚疾的制止声:“不必跟来。”
两匹马夜行在旷野间,苏晚疾心中隐隐有一个猜测需要证实。
幼时,她也曾乔装跟随云临君,踏入过漠北的土地。这片土地她并不陌生,在漠北王庭外,有一处山峰,漠北人管那座山峰叫做天姥峰。她与云临君时常会潜入天姥峰,遥望漠北王庭,念叨着攻下漠北的豪言壮志。
如今的天姥峰比之从前,无太大的变化,她翻身下马,遥望着不远处的身影。
那个身影似乎有所感应,缓缓转身。
熟悉而陌生。
苏晚疾心跳加速,她挣脱姜云岫阻拦她的手,缓缓向前。
她站在一尺外打量着面前的人,他的头发扎着小辫,是漠北最时兴的样式。额间有一道长疤,却更添几分硬气。
他先朝苏晚疾张开双臂,笑道:“长安,多年不见,别来无恙。”
长安,多年不见,别来无恙。
脚下的速度越来越快,苏晚疾几乎是扑上去的。
泪水打湿衣襟,她的拳头重重落在云临君身上,不停的埋怨着。
“为什么不回来!”
“为什么不报个平安!”
“为什么……”
云临君擒住她的手,安抚道:“大汗的位置坐不稳,实在没法子报平安,我若有异动,怕是我们都有危险。”
荼迷原是要请师父上路的,可黑沉的夜色之下,他一眼便瞧见有人要对师父不利,外头还有一个望风的。
他抽出匕首悄悄靠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捅。
苏晚疾听见动静,猛地回身。姜云岫正中一刀,弓着身子痛苦万分。
她也起了杀心,身法快如疾风,抽出随身的匕首便朝荼迷袭去。
云临君暗道不妙,上前格挡:“长安,误会!”
苏晚疾收了刀,挡在姜云岫跟前。姜云岫趁势牵住苏晚疾的手腕,半身的重量几乎都压在她身上。
云临君与他相视片刻,火花四溅。
“前头有一处落脚屋子,他的伤需要先处理。”姜云岫眼中的警告之意,云临君看得分明。
苏晚疾的爱护之意,他更看得分明。
此生已是错过,又何必再添波折。
姜云岫的伤不深,说是皮外伤也不为过。苏晚疾关心则乱,当看到伤口那一瞬,不由得白了他一眼,上药时也刻意下了重手。
“嘶……”姜云岫疼得皱眉:“晚晚疼。”
“疼死你算了,看你下次还敢不敢故意挨一刀。”
姜云岫轻笑一声,待伤口包扎好,他便握住那双手。
“你与他的那些年太过于沉重,我就是想让你多看看我,多心疼心疼我,让他知难而退。”
“回头我找板蓝根开几副药,好好治治你这脑子不清醒的病症。”
“那可治不好,我这害的是相思,只有晚晚治得好。”
姜云岫愈发的没脸没皮,抱着人不肯撒手。
屋外,荼迷烧起火,备好酒菜。见云临君独自一人坐在房顶上,望着无边的星空。他回头看了眼身后,房门紧闭,屋内灯火通明。
他抱了一小坛子酒飞上屋顶,揭开封口递给云临君。
“师父既然喜欢,何不去争去抢。明明是师父先来的,如何轮得到旁人。”
听着荼迷的嘟囔声,云临君揉了揉他的脑袋:“我于长安,已是过客。如今她能得遇良人,我与她还有机缘做同盟,便是此生大幸。”
“此事,往后莫再提。”
“哦……”
云临君深知荼迷还是个孩子心性,并未因此多做苛责。
他望着手中酒,不由得猛灌一口。
身后响起推门声,苏晚疾正站在屋檐下朝他招手。
还是如幼时一般,明艳张扬。
她过的很好。
爱人在侧,友人相伴。
他能做的,便是替她守住她心中所愿。
“长安,入座。”
苏晚疾拍了拍身旁的位置,姜云岫随后入座。
“你如何成的大汗?”
荼迷倒酒的手一顿,他着实没想到苏晚疾会这么单刀直入的问出这个问题。
“我的母亲是漠北王庭的庶公主。”
苏晚疾的手一顿,漠北人的长相同大姜人还是相去甚远。
云临君看出她所思,解释道:“我的母亲是大姜人与漠北人的后代,因为身上流淌着大姜人的血脉,自出生起便被遗弃边陲,被一户大姜人收养。我的父亲也是个大姜人,我自小长在大姜,长相也同大姜人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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