嘈杂的大厅瞬间安静了下来,那些在躺椅上休息的司卫们纷纷坐直了身子,目光向李逋集中。
李逋想要从高个子司卫手中拿回录职簿。
高个子司卫退后一步,缓过神来,正色道:“小子,要是拉大旗扯虎皮,你可来错地方了。”
矮个子司卫也凑了过来,低声说:“奉天司铁律:隐瞒信息者,死;侮辱上司者,死。你年纪轻轻,可别自找麻烦。”
李逋笑了笑,语气平静:“这就不烦二位兄台操心了。”他上前一步,将录职簿拿回来。
大厅内有人喊道:“高杆,良言难劝该死鬼,你管这闲事干啥?”
高杆叹了口气,退到一旁。
李逋将录职簿交给接待员,接待员接过报表,突然冷笑一声,像是拿到了什么证据。
她猛地站起身,高喊道:“来人!快把这小子拿下!”
门口的军卒闻声而动,冲进大厅,将李逋团团围住。
高个子司卫和矮个子司卫见状,连忙上前阻拦:“军爷,军爷他还是个嘴上没毛的雏,何必计较。”
矮个子推李逋:“快点把报表拿回来重新填。”
接待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众军卒:“晚了!这些日子蛊祸频发,奉天司也该让你们这些散修知道知道规矩了!还愣着作甚?快给我拿下!”
军卒们见接待员颐指气使的‘下命令’,心中不是个滋味。这老女人真是拿个鸡毛当令箭,不就攀上了仓廪使的床吗?整日趾高气昂,跟谁都欠她的似的。
为首的老军卒冲身后看了眼,站在后面小徒弟愣了一下,挨了个脑瓜崩才反应过来。
小徒弟揉着鼓包的额头,走到李逋身边,没好气的道:“行了,跟我去刑律堂。”
他手刚搭上李逋的肩膀,李逋却突然动了,反手扣住那小军卒的手腕,轻轻一扭,小军卒顿时痛呼一声,跪倒在地。
“何必动手动脚?”
“狂妄!”
老军卒手按刀柄,其他军卒见状,立刻拔出兵器,朝他扑杀过去。
李逋不慌不忙,身形在人群中穿梭。
那老军卒见这么多手下,竟奈何不了一个小年轻:“看来不动真格的是不行了!”他催动蛊虫,周身气势陡然一变:“小子,死之前让你做个明白鬼!老夫武风,驭五转疾风螳螂蛊,到了地下,跟阎王老子说清楚!好把命记在我的账上!”
其余军卒纷纷停了手,自动退避,为老军卒腾出战场。
武风手心竟伸出两柄骨刃,只见他身形一闪,逼到李逋近前,双刀直劈而下。
李逋侧身移步,躲开武风的攻击,同时反手一掌,拍向老军卒的侧肋。武风迅速收臂格挡,顺势一脚踢向他的腹部。
李逋借力后跃,拉开距离:“军爷,何必如此拼命?”
武风冷笑道:“小子,现在后悔晚了!今日就让你见识见识,军旅蛊虫的厉害!”说完,他再次催动疾风螳螂蛊,速腾增幅数倍,攻势更加凌厉,骨刀舞动只见残影。
只见他左刀虚晃,右刀劈砍,李逋应接不暇,只得连连退步。
突然!武风攻势骤然一滞。
李逋当即运转炎髓蛊虫,双拳赤红如烙铁,透出灼热气息,踏步上前,一记重拳直轰敌人面门!
谁知这老小子只是佯装力竭,等李逋近身,他身子突然陡然一矮,整个人如滚地葫芦般贴地急旋,骨刀横扫李逋脚踝!
仓促间,李逋腰腹发力,一个后翻腾跃而起,险险避过这记阴狠的扫堂刀。
“好狠的老家伙!”
“接下老夫这招十字绞杀,再逞牙尖嘴利!”
李逋还未站稳,抬头见武风跃起丈许,双刀在空中划出两道银弧,骤然交叉成凌厉的“十”字寒光。眼看双刀斩来,他心中一横,左臂睚眦鳞盾骤然张开,挡在身前。
“铛——!”
双刀狠狠砍在臂盾上,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碰撞声。
然而,令众人意想不到的是,武风的骨刀不仅未能破开臂盾,反而被一股强大的反震力打的刀身崩裂。
武风后退数步,堪堪站稳身子,神色略有意外。小徒弟想上前去搀扶武风,却被他一脚踹开。
其余军卒见状,想要一拥而上,却听武风喝道:“都给我站住!这小子的人头,是我的!”
他骨刃一翻,刀锋如螳螂前肢般,脚下步伐忽快忽慢,眼中泛起诡异的绿光,整个人宛如一只盯上猎物的毒螳螂。
小徒弟低呼:“疾风步、螳螂眼,师傅这是要动真格的了。”
一旁老卒不以为然:“真格的?武爷根本就没有动杀心,就是陪那小子玩玩罢了。”
“既然你执意要战,那我便奉陪到底。”李逋拔出祝夜山赠予的佩刀。
刀锋出鞘,一股煞气弥漫开来,仿佛有阵无形的寒意笼罩了整个大厅。这把刀并不华丽,甚至显得有些陈旧。刀刃上布满了细密的豁口,像是经历过无数场生死搏杀。
刀身上的血迹早已沁入刀骨,呈现出一种暗红色的纹路。缠在刀柄上的麻绳初握时有些刺手,但握久了却有一种莫名的贴合感。
李逋摆开架势,却见武风突然收势,眼中绿光消散,死死盯着他手中的刀:“这把刀哪来的?”
李逋淡淡道:“祝司长送的。”
武风脸色一变,扭头看向柜台,发现接待员竟不知所踪。他冲小徒弟喝道:“去把录职簿拿来!”小徒弟连忙翻过柜台,找到录职簿递给师傅。
武风细看过后:“夜山将军的佩刀——小子,你为什么不早说?”
李逋耸耸肩:“你们上来就动手,也没给我机会说。”
就在这时,大厅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只见方才那个接待员带着刑律堂的慕容兄弟匆匆赶来,指着李逋尖声道:“就是他——就是他闹事!快把他拿下!”
慕容杰和慕容烬走进大厅,目光落在李逋身上。
慕容烬皱皱眉,带着几分不耐:“怎么是你?司长提审后没把他送回诏狱?”他扭头看向弟弟。
慕容杰也是一脸懵,但生性谨慎,没着急变脸,上前冲武风施礼:“武叔,能把录职簿给我看看吗?”
武风冷哼一声,将报表递给慕容杰。
慕容杰接过报表,扫了眼,瞳孔骤然收缩:“这把刀真是祝司长给你的?”
李逋道:“司长让我入镇蛊堂,担任丙级司卫。”
慕容杰声音陡然提高:“不可能!”他进入奉天司六年,处理大小蛊祸不下百起,才爬到乙级司卫的位置。李逋一个新人,凭什么直接入内堂,还担任丙级司卫?
慕容烬听了倒是无所谓,嘴里叼着一根草茎,笑道:“哎,弟弟,何必这么较真?”
慕容杰瞪了兄长一眼,恼怒道:“哥!你倒是洒脱,可这规矩乱了,以后还怎么服众?”
就在这时,隐麟卫如同鬼魅般出现在大厅中:“奉司长之命,确认李逋身份,谁有异议?”他目光扫过慕容杰。
慕容杰低头:“下属无异议。”
隐麟卫则看向接待员,语气机械冰冷:“谎报信息,侮辱上司,按律当诛。”
接待员双腿一软,跪倒在地:“大人饶命!我……”话还未说完,隐麟卫已经出手,只见腰间寒光一闪,那接待员的头颅便已落地。
大厅内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
隐麟卫离开后许久,慕容杰仍站在原地,脸色阴晴不定。
慕容烬拍拍他的肩膀:“能者多劳,人家怎么活关我们什么事?别愣着了,咱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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